南伤坐船过了河,就到了南越国的地界。
和泰康城的繁华不同,这里只是个边境小镇。
南伤没做停留,一路向南,来到一个还算繁华的大城,才找了一处客栈住下。
此时正是下午,南伤揉了揉空落落的肚子,走出了客栈,打算找一家好点的酒楼,犒劳一下自己。
“这位公子,请等一下。”客栈老板娘叫住了南伤。
“嗯?”南伤回过头来看着她。
“你这是要去吃饭吧?”老板娘笑着看向南伤。
“你有好去处?”南伤眼睛一亮。
老板娘三十出头的年纪,长的还算耐看,她的腰肢很细,胸前山峦起伏,随着她的走动,颤颤巍巍。
“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看到一处很大的宅院,那是我们彩石城最有钱的人家,李家。前天是李家老太爷八十大寿,在他府上连摆了三天酒席,今天是最后一天,那里的酒菜丰盛,可比酒楼强多了。”
老板娘走到南伤身旁,紧挨着他的身子,手指着远处说道。
“哦?人人都可以去吃?”闻着鼻端传来的香气,南伤故意深吸一口气,笑着问道。
“当然,趁现在人不多,你赶紧去吧。”老板娘用手臂蹭了蹭南伤。
“那就多谢姐姐了。”南伤笑着摆脱了她,向前走去。
“光嘴上说就太没诚意了。”老板娘在身后嘟囔道。
南伤不敢再接话,加快了脚步,按照她所说的方向,来到一处宅院前。
“肯定就是这了。”
看着气派的宅院大门,和进进出出的人群,南伤猜想着。
南伤随着人群进了大门,沿着整洁的小路,来到一个院子。
院中摆满了各种桌子,已坐了好些人,南伤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那里有张小桌子,看样子顶多能坐两人,南伤看了看周围空位还有不少,寻思着应该不会有不长眼色的人过来坐吧?
等了好久不见上菜,南伤看了眼别桌的人,只见他们正吃得起劲。
南伤不知道原因,只好叫住了给别桌上完菜正要走的小厮。
“为什么没给我上菜?”南伤问道。
“您这是两人桌,要坐满两人才能上菜。”小厮回他道。
“哦。”
南伤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心想着难道就这么干坐着?去别的桌吧,还真不愿意,等人吧,也难等到对眼的人。
又有一桌人吃完起身,他们却没向外走,而是走到屋子前,敲了敲门。
屋里走出一人,看样子像是府中的管事之人,他领着这一桌五六个人进了屋,没过多久,这几人每人提着一个挺大盒子出来,他们说说笑笑,心满意足的出了院子。
看在眼里的南伤撇撇嘴,心想你们吃就吃吧,吃完了还要拿就过份了些。
院中走出一群人,又迎来一群人,南伤的目光还未收回,看到人群中有个瘦弱的小男孩,衣服破破烂烂,浑身脏兮兮,小脸黑黑的,看不清眉眼。
“走开。”
“去别的地方坐去。”
小男孩所到之处,人人嫌弃,他换了一桌又一桌,直到站在南伤面前。
南伤抬头看了他一眼,惊异的发现他的眼睛很亮,很瘦弱,个子不高,看身形也就十二三岁。
他也在看着南伤,没有说话,眼中也没有乞求之意。
“坐吧。”
南伤可不想一个人干坐着。
小男孩眼睛一亮,轻轻点了点头,没说出一个谢字。
屋门又开了,走出一人,正是刚才那人,他径直走到南伤所在的桌子旁,指着小男孩骂道:“那里来的小叫花子,滚出去。”
小男孩愣了愣,听着满院的哄笑声,怯怯的看了那人一眼,就要起身,却被南伤按在座位上。
“你就坐在这。”
南伤暼了那人一眼,说道:“他是我弟弟,不是小叫花。”
看着众人向他谄媚的表情正有些得意的那人,听到南伤如此说,仔细的打量了南伤几眼,发现这个少年衣着气度都不像普通人,只好悻悻的闭上嘴,阴沉着脸离开。
待那人走后,小男孩看了眼南伤,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
南伤以为他是腼腆,没有在意,只是眼看着院中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们这桌却始终没人给上菜。
南伤知道定然是那人暗中捣鬼,心中有些气愤,不由对小男孩说道:“走吧,我请你去外边吃。”
小男孩想了一会,却只是摇摇头。
南伤为难了,扔下小男孩不管吧,他受气不说,肯定还是吃不上这顿饭,可是如果让南伤为这点小事,拉下脸来去找那人的麻烦,他确实做不到。
正为难之际,院中又来了一波人,是一群丫鬟簇拥着一少女,丫鬟们有的端着酒壶,有的端着酒杯,看样子像是府中的主人前来敬酒。
屋里那人飞快的跑出来,向少女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少女从丫鬟手中接过一杯酒,抬手举在面前说道:“非常感谢各位父老乡亲赏脸前来,为我太爷爷祝寿,我代表我太爷爷敬大伙一杯,希望各位都吃好喝好,千万不要客气。”
除了南伤和小男孩,所有人都站起身来,轰然叫好。
少女手臂一扬,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赢得一阵叫好声。
喝完酒的少女擦了擦嘴,瞥见了角落中的两人,回头看了眼那人。
那人神情有些惶恐,他抬起手臂,用衣袖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快步跑过来,大着胆子冲两人喝道:“还坐着干嘛?赶紧起身啊。”
南伤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有些想笑,又瞥了眼正快步走来的少女,笑道:“你倒是给我酒啊。”
小男孩出奇的也没起身,他偷看了眼南伤的表情,差点没憋住笑,赶紧用手捂紧了嘴。
“你……”
那人刚要说话,却感觉身旁一阵风吹来,似乎有人快速从他眼前飘过,他擦了擦眼睛,只见自家小姐不知何时已站到他前面。
“南伤,真的是你。”
少女的一句话,瞬间让那人陷入了石化。
这少年和小姐认识?这可怎么办才好?想起了先前的怠慢,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南伤?
小男孩也听到少女的喊叫,他努力回想着这个听起来有些熟悉的名字,想着想着,他的脸上现出喜色。
原来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