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们在勤奋地重建巨兽们摧毁的一切。
没有保护的状态不会持续多久。
被毁的围墙已经被拆除,从地面开始重新砌起来了,更高、更牢固。
看来这里一切正常,乔蒂亚放心地想道,我的不安为何不消失呢?
乔蒂亚听到怒士在笑。
“只要我们未被歼灭,我们就没有被打败猪拱拱们的骨头会在阳光下褪色,但我们的十七面氏族旗帜仍将飘扬在塔楼!”
他大步走向上面一层小广场,那里是通往埃弗顿第一部落地下王国的、和塔楼一样高的大门。
乔蒂亚转向那些旗帜。
当他们还骑马穿行在格伦沙漠的末端时,他老远地就看到它们了,看到了细细的小小的线条。
兽魔之死要塞一定有什么特殊事情。
这里不只悬挂着东道主的旗帜,所有迹象表明,斯诺克第四和埃弗顿第一部落的各氏族也在要塞里。
部落大会!
他猛然想起了他几乎错过的事情。
“博因卡尔,我们会不会险些错过索多加尔大国王的选举。”他在怒士身后叫道。
博因卡尔已经站在第二道内墙旁,正想穿过大门进去。他突然停下来。
“卡斯比克作证,我们险些因为兽人和格布林而错过一个隆重的节日。”他脱口而出道,“要是博恩迪尔和我们在一起,他肯定会提醒我们的。”说完,他朝着雄伟的大门嗅嗅,又放松了。
“没有,我一点闻不到盛夏的气味。这样我们就没有真的迟到,乔蒂亚
。”
他们和其他墨拓人一起踏进由山体凿成的地下王国,穿过装饰着丰富图案的厅堂,经过粗大的柱子和第二部落鼻祖巴洛因的超大画像,巴洛因坐在一张白色大理石宝座上。
他们从纹丝不动的巨人的双脚之间穿过,来到将他们带往议事厅大门外的走廊。
“你还记得吗。”博因卡尔小声问道。
“我怎么会忘记呢?”
乔蒂亚对这条路还非常熟悉他曾经同武士双胞眙兄弟。一起跑过这里,闯进一场激烈的辩论。对于他来说,那是一场冒险的序曲,它将他变成了一名真正的墨拓人。
怀念的日子啊。
“该死的亮光!我们应该待在地下的,理应那样。”怒士摔掉他辫子上的灰尘,桑格伦沙漠灼热的太阳将它晒白了,“你想,我们赶到时他们又在争吵什么吗?”
乔蒂亚否定了:“没有理由不一致,索多加尔是合法的王位继承人。
他的正派行为会说服最后的怀疑者,让他们相信他的精神摆脱比利普的怂恿了。
”
博因卡尔向他眨眨眼睛:“你用你的行为说服了我们当中较多的人。“
”我另有使命。你知道的,必要时我还会再向其他所有人做一次解释。”
他拿拳头擂了三下大门,将双手放在门扇上,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迎接他的是温暖的光芒,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兽人将这个重要的厅房破坏得多么狼籍。
无数高得令人眩晕的圆柱少了不下一半,厅顶之所以没有坍塌,只能归功于了不起的建筑师了。
看着墙壁,他感到心痛。
曾经刻有墨拓人种族的光辉业绩和过去年代里的辉煌胜利的历史之地,墙壁上布满了粗暴的洞洞。
兽人的棍子无可挽回地毁掉了这些古老的证据。
乔蒂亚听到怒士叹息了一声,这景象同样让他痛苦。
面对破坏,如果说还有什么能燃起他的激情的话,那就是更贪婪地追逐和杀死兽人。
炭盆和灯盏将灯光照在五位先王的座位上,它们在一张桌子旁排成半圆形。
乔蒂亚认出了丘吉尔第四部落银髯氏族的国王银髯索多加尔。
他旁边坐着埃弗顿第一部落博伦加尔突额氏族的突额克桑姆缇丝二世,和强指氏族只剩一条胳膊的独臂巴伦迪林。
已故大国王血首德拉布的睿智的顾问现在成了巴凯斯第二部落的国王。后面的石头看台上坐着各部落的氏族首领和成员,众人正在嘀嘀咕咕地交头接耳。
乔蒂亚在他们当中找到他的女战友巴林迪娜的脸,先送给她一个温暖的微笑,然后才开始他的计划。
他想做的事情,他在很多很多天之前就思考过,决定了,但没有向博因卡尔或其他人求教。
乔蒂亚的注意力落在那两张孤零零的椅子上和椅子背后的空着的看台上。
谁也不期望库洛因第三部落的那些墨拓人死敌会来,但他们的位置空着同样,索诺第五部落的再也不存在了。
这一情况会随着他的走进而改变。
“我向部落议事会表示问候。”他大声说道,虽然激动得一颗心快跳到喉咙口了,他丝毫不露声色。
“噢,我听到了铁手语言。”怒士低声说着晦气话,眼睛骨碌碌地转动。
他的朋友拥有国王和君主们的语言能力,但又不是他们中的一员,这让他一如既往地觉得是一桩伟大的奇迹。
作为墨拓人孤儿在人类魔法师罗特耀南身边度过的六十多年,增强了乔蒂亚的理智(墨拓人寿命比人类长两三倍),他所掌握的知识是他同种族中同龄的墨拓人无人能及的。
“四百年来,所有部落最强大、最杰出的人员第二次聚集在一起,选举一位大国王。”
乔蒂亚走近去,站到男女国王们围坐的桌前。
他将右手放在燃钢斧的斧头上,他需要紧紧抓住某种东西。
“这一回不会再有另一位王位继承人了,我反正不会再同索多加尔争夺这个头衔了。”
他看到巴伦迪林苍老而令人尊敬的脸上浮现出的会心的微笑,克桑姆缇丝长有可爱绒毛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听到索多加尔的亲切的笑声,尽管他与索多杰曾经是竞争者
,其他的男女墨拓人都跟着笑起来。
紧张的气氛消失了。
乔蒂亚抬起右臂,指着留给索诺第五部落的空椅子。
“我是库洛因第三部落的,你们大多数都知道。我不为此感到骄傲,但我也不想改变它。我的心绝不渴望你们的血,我向卡斯比克祈祷,别让我成为唯一的不是用仇恨锻打成的库洛因第三部落的。”他转过头,凝视着巴林迪娜,“我的心渴望一个女墨拓人,但不是为了杀死她。”
她笑吟吟地注视着他,她的笑容让他好不容易才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可后来他向索多加尔身旁的空座位走去。
“即使有一些人会说,我的位置在库洛因第三部落中间,但我认为自己是在另一个位置。”
乔蒂亚向索诺第五部落的椅子走去,双手放在用钻石镶嵌的武装带上。
他的思想返回了在北方灰色山脉里,他同索诺第五部落的鼻祖铁眼吉塞巴特分手的那一刻。
这根武装带原是吉塞巴特的,他在临别前将它赠给了乔蒂亚。
乔蒂亚就这样走过空椅子,坐到了索诺第五部落的看台最前排的长椅上,让其他人能更清楚地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