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大致收拾一下,便把损毁严重的桌椅劈成木条架起火堆,脱下湿透的衣服挂在一旁晾烤。
望着没有半点收势的大雨,叶少华不由的叹了一声。
“叹什么气啊?”邢云边翻动着衣服边道。
“这么大的雨,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叶少华叹着,满心的忧虑流露其间。
“这事啊,恐怕你我都管不着吧!?”邢云漫不经心道。
“你就真不担心啊?”叶少华惊惑且不解道。
“担心?”邢云一抬头,很是奇怪的看着叶少华道:“担心什么啊?
这水和干粮,都是昨儿才备下的,够我们吃好几日的。”依旧是那样的淡淡然。
叶少华急了,略恼道:“你装什么呀,我说的是杭州那档子的事!”
邢云“噗嗤”笑道:“我知道你说的时杭州的事。
可问题是,我担心与否跟这雨何时为停,全然无半点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啊,这雨停了我们才好上路,我们也好赶到杭州啊!”叶少华说得是振振有词。
邢云一笑道:“那我的担心,或你的担心,能让这雨停下来吗?”
这一问顿时让叶少华傻了,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答对,愣在了那。
“所以啊,一切还顺起自然吧!
这雨如能及早停自然好,可若是天宫他不作美,那你我就知有认命啰!”
叶少华轻轻一叹:“话是这么说,可你就真的不想见见那‘玉面狐狸’?
不想知道他时什么人啊?”话声中略带试探之音。
邢云笑叹:“当然!可是,想见是一码事,能见到却是另一码是。
至于他是什么人,这恐怕非一时一日之功啊!”
“不明白!”叶少华一脸茫然,静下心来细细想后,方猛然惊醒心道:
“那‘玉面狐狸’即能在神不知鬼不觉情况下,杀了二悍匪,又怎会如此轻易……”
脱口道:“那,那你还那么急着离开少林干吗啊!?”
“我吃不惯素斋啊!”邢云狡黠笑着,没一丝诚意。
“不对,你小子一定有事瞒着我!”叶少华一屁股坐下,这是想起一路上邢云提到最多的一人,便道:
“你是不是想去扬州啊?”
邢云笑着点了点头。
“唉,你这胆子是愈发大了,连戒空大师都敢蒙啊!”叶少华略显惊诧道。
“你以为大师想让我们留在少林吗?”邢云狡黠一笑。
“什么意思啊?”叶少华不解。
邢云悠悠道:“其实就算没这场雨,你们要想如期赶到杭州怕也是吃紧得很,你真当大师他不知道啊!”
“那大师为什么还要把那事告诉我们?
难道真如你所言,他也不想让你我再少林寺中多留?可为什么啊?”叶少华仍不解。
“还记得我们进禅房后大师是怎么做的吗?”
“原来如此!”叶少华恍然大悟,随即爽朗笑言:
“那就去扬州好啦,反正我也正想看看,那欧阳祺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谢谢!”邢云真诚到。
叶少华莞尔“自家兄弟,那么客气干吗?”说话一拳轻轻打在了邢云的肩头,又道:
“哎,说真的,你跟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这可说来话长了!”邢云冁然笑言。
“那就长话慢说细言,反正又走不了,权当解闷子了。”叶少华粲然笑言。
“行!那是四年前的三月二十七的清早。
我正在‘瑞安客栈’的账房,跟刘先生结算当月的营额,突听得店中一片嘈杂之声。
似店中小二郎宁在跟什么人吵架,便和刘先生赶了出来。
只见,大堂中央立着一个十三、四的少年……”
“等等,不是说你怎么跟欧阳祺认识的事吗?怎么扯上那少年了!”叶少华一把截到。
“莫急莫急,饭得一口一口的吃,故事也得从头听起!”邢云满目狡黠,端正身子甚是认真道。
“行行行,您老慢说,小的在旁仔细听,您看行不?”叶少华戏谑道。
“嗯,孺子可教也!”邢云端着先生的架势道。
“臭小子……”叶少华一拳打过去,再也忍不住笑。
邢云身子一倾,侧翻着起了身。
二人闹腾了一会,方才又坐下了。
邢云清了清嗓子,才又道:“出去正瞧见郎宁正冲着少年嚷叫。
少年则是一脸冷笑,不时回上几句却让朗宁更加面红耳赤的。
一旁还有俩人在拉架。
少年身上穿着束腰的衣衫,早已看不出原先的颜色,肩上搭着一蓝布包袱。
蓬头垢面的,也看不出摸样长相。
只是身上发出的恶臭,堂中已没了一个食客,想是都熏跑了。
店外却到围了不少人,捂着鼻子,在那旁指指点点。
刘先生见状赶忙上前,和店中其他堂倌将围观的众人劝退后,便折回将郎宁斥下,即向那少年赔礼。
我则趁机把郎宁和在旁劝架的俩人唤到一旁,细细询问。
这才知道,那少年刚到店门店,还没来得及开口。
郎宁瞅着他一副穷酸潦倒的样,丢给他俩隔夜的馒头,捂着鼻子,把人挡在外头。
说来那郎宁祖上也人入过仕,只是到他爷爷辈就败落了。
他爹读了一辈子的数没中过举,只得在私塾中做个教书先生,把重振家门的希望全都交托到了他身上。
那郎宁倒也好学,心气颇高。
可不只是他自个没学好,还是祖荫不庇佑,都近二十了,连个小考都没过。
他爹一死,家里头就没了进项,还欠着外债。他娘身子弱,常年抱着药罐子过活。
他姐帮人做针线挣那点钱甭说还债了,连他娘的药费都不够。
他倒是个有孝心了,便求到刘先生那去了。
刘先生见他也是在可怜就留下了。
只是他那人棱角太多,手脚又过于毛躁。
原在后厨给他派了个活,可进去没几日,那碗碟就不知打碎了多少。
刘先生只得将他安排在大堂了,也不敢让他端水递茶的伺候客人。
只让他在门口支应着,交代多挂笑就行。
还吩咐毛大带他几日多教教,说干得好就留下,干不好就走了。
他倒也上了心,几日下来也没再惹什么祸端,便将他留下了。
店里是卯时二刻开的门,那会子食客不多,住客们大多也没起身,所以大堂一般不会留太多人。
那天除郎宁外,堂中另两个伙计都在各自忙着,谁也没太在意那少年。
谁知郎宁那脾气把人家惹火了,径直就往店里来。
那身的味道,把在店里那几个食客都熏跑了。
有人放下钱就跑,头都不回,有的干脆连饭钱都不结。
另外那两伙计,毛大,裘三这才回过神来,可还没等上前。
少年迈腿进了大堂。
郎宁喝道:‘你这乞丐好不识趣,给了吃食你还不走,竟往这闯。
你也不抬眼看看,这也是你能进得来的地方吗?’
少年一声冷笑:‘好个势力的堂倌,我原只想问个道,你今儿竟这般说,那这店我还真就注定了!’
‘哼!住店,你掏得起银子吗……“
‘郎宁,不可胡言。’毛大忙喝住他,上前陪笑道:‘这位小哥,我这位兄弟不懂事,您甭跟他计较。’
‘毛大哥,你何必跟他这般客气,他不一破乞丐吗,给他几吊钱打发走就是了。’郎宁气鼓鼓道,甚是不服气。
‘郎宁,你还说!’裘三亦斥道。
‘你们怎么都冲着我啊,这乞丐把客人都熏跑了,你们怎么还帮他啊!’郎宁愈发气大。
‘看来,这店里还是有懂人事的。’少年嗤笑道。
这一句还真就把郎宁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