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空缓缓启口:“‘游龙无悔隐云海,狐狸为世出江湖’。”
“那横批呢?”叶少华道。
“他说了,横批便是那所托之人。”戒空淡笑言。
二人在口中喃喃数遍,叶少华困疑道:“这没头没尾的,什么意思啊!”
邢云思索再三,一念忽闪,疑道:“大师,您说那后一句中的‘狐狸’,所指为不会是那‘玉面狐狸’啊?”
“可那‘游龙’又如何解释?难不成那‘玉面狐狸’叫‘游龙’啊?”叶少华质疑道。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种感觉,一闪而过,并不确切。
只是……嗨,算了,想那‘玉面狐狸’出道至今不足四载,应不会与南前辈有太深的交情吧”邢云又自行否定了。
“其实此事,老衲也曾想过,只是所虑之事于邢少侠一般,故也就将他排除了。”
“对了大师,您觉得那‘玉面狐狸’会是奸杀案的主犯吗?”叶少华道。
“少侠觉得呢?”戒空笑而不答,反问道。
叶少华思量再三,道:“晚辈觉得他应该不是!”
“为何?”戒空又道。
“一来,他已成名,这样做无异于自会名誉;
二则,以他的武艺,如真是凶手,也不会大意到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留在现场,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只是,他一直不出面澄清此事,实令人费解。”叶少华边想边道。
“或许,他觉得不解释可能会更好!”邢云莞尔道。
“这话怎么说?!”叶少华不解。
“像此类的案子,发案之时除凶手与受害人外,现场断不会有第三人。
而今两名受害这已死,所有证据有都指向了他‘玉面狐狸’,你让他如何解释,如何证明?
你若是他,会出来澄清吗?又怎么澄清?”
听着邢云的分析,叶少华不时点头,最终言道:“不会,若此时出来也会时越描越黑!”
对二人这番的答对,戒空甚是赞许,频频点头。
叶少华长长一叹道:“可,他总不能老这么躲着吧?”
“或许,不久后此案便可水落石出了。”戒空笑言。
“大师此话何解?”二人听言,欣喜不已。
“半月前,老衲收到消息:说那‘玉面狐狸’扬言,要在今年六月中旬前去往杭州,对江南巡抚尹甫臣之女下手。”
“啊!他疯啦!”叶少华惊诧道。
“不然,那得看那话是谁说的。”邢云狡黠道。
叶少华静下心,细细想,猜测着言:“总不会,是他自个说的吧?!”
“那,可也不一定!”邢云慧黠一笑道。
“不会吧。”叶少华寻思着,只是语气却也并不太确定;
“人正等着抓他把柄呢,他自个到送上门去,他有病啊!?!”
“那我们就先按常理来论,那会是怎样的情况?”邢云浅笑道。
“无非不过两种:一,那案子的确是他做的,知情人看不过眼便道了出来。
好让江湖中人事先有个防范,顺带着也让他断了那念头;
二则是,案子不是他所为,陷害他的人见他至今还未露面,便有设了个局,比他现身。”叶少华道。
“嗯!”戒空甚是认同点了点头。
“那如果就我刚刚猜想的来论,又会如何?”
叶少华寻思良久,方道:“那么哪案子就应该不会是他所为。
只是……。”想到如是这般,那:“玉面狐狸”心机之深……思来竟让他不寒而栗,不觉间住了口。
“如果真如此,那此人城府之深世间少有。
一个可以完全不顾及自己声誉的人,一旦为恶,必是武林大害;
若是为善,就是江湖大幸。”
戒空长叹一声,又道:“只是,若真如此,那文章该如何写就非你我所能料了。”
此时,邢云与叶少华颇有默契的相视一眼。
戒空随即笑道:“看来老衲备下的两间厢房,二位时用不上了!”
二人满含歉意的笑了笑,邢云道:“还望大师见谅。”
“少侠无需如此,老衲于你们这般年岁时也好凑个热闹。
只是午时降至,二位还是用过了午饭在去吧。”
“那就讨饶了。”
“大师这玉……”起身之际二人将玉放回布包中,邢云正待交还。
戒空一摆手,莞尔道:“此物老衲就交托与二位了。
望二位少侠好生保管,若能从中寻到线索,那就更好了。”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邢云逸道:“多谢大师!”
“二位,随老衲一起走吧!”
“大师先请。”
……
午饭过后,二人辞别戒空里离开了少林。
一路上,二人说着各自的过往,穿乡过镇,翻山涉水,不过数日就进到了安徽境内。
此时季夏时节,天气愈加酷热。
二人虽急于赶路,怎奈怜惜胯下坐骑,不忍鞭策过紧。
故正午时分甚少上路,脚程顿时慢了下来,至六月中旬都未离开安徽境。
这一日,二人正在道旁另中小憩,突觉阵阵清风袭来甚是凉爽。
只是风中似带足了水气,拂面而来已感潮气,心觉不妙。
猛地睁眼,果然天色灰蒙,铅云欲坠。
睡前,头顶上片蔚蓝早已没了踪迹。
眼看大雨将至,二人赶忙起身,四下寻找避雨之所。
只是,此处早已远离村镇,少有人烟。
不觉愁上眉梢,只得翻身上马,打马向前探寻。
上路不久,天色愈发暗沉似深夜一般。
大风卷着道上的沙石尘土、碎叶杂物四下飞舞,迷得二人难以睁目。
突然雷电大作,少顷,大雨倾盆而下。
斗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秘密的雨线在天地间织起一张大大雨幕。
二人打马在雨中艰难的行进了一个来时辰,终于在一片雾茫茫,雨茫茫中隐约看到,大概三四丈远处有座破落的院落。
二人催马上前,至院门前即跳下马来,将马牵到院内游廊下栓好,抹去头面上雨水,打量起这院子。
这是间荒废许久的院落,门后的影壁也已塌落过,院中各屋皆有破漏。
惟有正堂大屋尚能住人,只是屋中门窗多已破损。
屋中灰尘满地,遍布蛛网,桌椅几案倒是原样摆放,只是已多毁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