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父亲和程鸿生远去的身影,方敏仍是满腹的忧疑。
她心里明白,父亲和程二哥刚刚那话,是为宽她的心说的.
可他们越是这般方敏心中越是不安。
徐玉庭见状,即道:“方姑娘,这扬州城内外一半是漕帮的,一半是盐帮的。
而以令尊在此地的声望,及武林的地位,断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若真的放心不下,我们即可随你一同回去便是了。”
方敏心中虽忧,却也知徐玉庭所言不差。
长长的舒了口气,莞尔道:“不必了,这漕帮的事,爹爹素来就不喜让我插手。
去了,想是也是枉然。反正,我也许久不曾回来了,也正想逛逛呢!”
“好哇,方姐姐沃恩去哪好啊?嗯,不如我们去给你挑谢礼物吧!”
一听玩,徐玉容便来了兴致。
“不用了,不用那么麻烦,你们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方敏婉言谢绝。
“要的要的,那有过寿不收礼的啊!”
徐玉容立足气壮道,见方敏又要启口,忙先道:“再说,我们哪能空手去漕帮啊,对吧哥!”
徐玉庭心中笑道:“这丫头,这回转得到快。”笑道:“是啊,方姑娘!多少也算是我们一份心意,你就不必在推辞了。”
“好吧!”见这兄妹二人一唱一和的,自己也说过,方敏只好应下。
“那我们上那去好呢?”徐玉容思量道。
“去玲珑坊如何?”郝邵阳提议。
“好,那东西全!”徐玉庭点头道。
四人一路说说笑笑,没多久就到了玲珑坊前。
正待上台阶,打铺里走出的一位女子却引起方敏的注意。
女子一袭青衣雅致得很,约摸二十一、二,面如三月桃,身姿婀娜,风流俊美。
只是,她总觉得那女子似有那有不对,不觉间停了下来。
徐玉容等却已到了店门前,见方敏没跟上来,三人便转身折回。
徐玉容道:“方姐姐,你站在这干吗啊?”
“你们就没注意刚才出来的那位姑娘?”方敏道。
“你说的是那位青衣女子!”徐玉庭略想了想到。
“是她啊,她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郝邵阳也想起了,随口道。
方敏并未急着回答他们,只是自个思忖着那女子的穿戴,一个名字在脑中乍现,惊呼道:“青蛇碧玉簪!”
“青蛇碧玉簪?!着簪形倒是怪稀罕的,只是有人敢戴吗?”徐玉容好奇道。
郝邵阳也甚是茫然道:“这‘青蛇碧玉簪’怎么啦?!”
“那女子发髻上别着一支青蛇碧玉簪子!”方敏补道。
徐玉庭一下醒过味来,惊惑道:“你是说……”
“青蛇娘子!”郝邵阳一下想起,脱口道。
“‘青蛇娘子’,就是‘蝶谷三怪’里的那个?!”徐玉容一脸惊骇之色。
“不会吧,自钟仲胤在滇西以药王之名收徒后,至其徒孙灵螈子将师门发扬壮大。
迁至苍山一幽谷中定名位‘蝴蝶谷’,就极少于中土林往来。
就连与妙回春妙前辈交情颇深的‘五毒圣君’,可也从未踏足过中原。
会不会使我们弄错了?”郝邵阳疑惑不定,连自个都听出自己那话声中发虚。
其实四人心里都明白,中原女子是决不会戴那种形制簪钗的。
犹豫再三,徐玉庭道:“我们,我们跟上去看看如何?”
“嗯!”仨人竟都不约而同的点了头。
四人遂寻迹追去。
四人远远的跟在那女子身后,过了两条街女子似乎发觉到了自己被人盯上。
步子时快时慢,停停走走,东拐西绕的穿了好几条大小不等的街巷出城而去。
这也更加重了四人的疑惑,遂追出城去。
可出城十里那女子竟似凭空消失了般,再无了踪影。
此时,四人已是口干舌燥,双腿酸痛,腰身乏力。
徐玉容更是连腰都已直不起来,弓着身按压腰腹,喘着大气直嚷嚷着:“不追,不追了”。
三人此时也知,再追已无益。
徐玉庭便扶着徐玉容到道旁长亭歇息,郝邵阳与方敏随后也进了亭。
夕阳西下的残日,衬出一大片火红的云霞。
或浓或淡的,将天地晕染在那炽热的红中,让人觉不出一丝的清凉。
四人进亭刚一坐定,不知打哪来的一书生也正往亭中来。
书生儒雅俊逸,年约二十五、六。左肩上搭着行囊,一脸的风尘。
见得亭中有人,忙作揖笑道:“诸位好!”
四人拱手回礼,让出一处让其入座。
或是见得几人都戴着佩剑的缘故,书生似心生了忌惮。
小心翼翼的坐到亭子最靠外的一处,远远的跟几人拉开着距离。
书生轻轻地舒了口气,便从行李中掏出水囊。
那圆鼓鼓的大水囊,令嗓子眼里正冒烟的四人不由得转睛望去,咽着口中刚刚生出的津液。
书生拔开囊口的塞子,正待往嘴边送,却突觉这亭中有些异样。
一抬眼,正撞上四人的目光,四人顿时尴尬不已,或低头或将脸撇向了一侧。
书生亦是一愣,少时方回过神来,起身善意的笑了笑道:
“几位想是渴了吧,若不嫌弃就请先饮此囊中水解渴吧!
这是晌午才装的,山泉水可清甜了!”
说话间迈步便要给几人送水囊来,脚步虽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过来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徐玉庭讪讪道。
“看诸位这身的穿戴像是江湖中人,你们江湖上不是有‘救急’这么一说吗,小生也权当行回侠。
诸位就不必客气!”说话书生讲水囊递到了徐玉庭手中。
“那就多谢!”徐玉庭接过莞尔道。
但却仍十分谨慎的先饮了两口,见确如其所言般,且水中并无任何异样,这才将水囊交给徐玉容。
徐玉容已顾不得平素的形象,“咕咚咕咚”地饮了好几口,长长的舒口气道:“好甜啊,方姐姐呢也喝点吧!”
方敏接过水囊,微微侧脸方呡了几口,遂将水囊交给了郝邵阳。
郝邵阳也不客气,饮了两大口方把水囊递给了徐玉庭。
徐玉庭赛好塞,双手捧着水囊正待上前交还书生,却突觉一阵眩晕。
原以为是自己中暑,不想声后此时却传来了三人倒地的声音。
猛一回头,却再也止撑不下去了,心知不妙,却已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