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老汉的这一番话,令四人心头一沉.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千辛万苦寻来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更想不到,自己原本是为帮叶少华下崖救人,到最后,竟有可能是害了他还有柳姑娘。
懊悔与忧虑一股脑袭涌而来,令陈子逸,郝邵阳,胡佺三人纠结不已,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廉仪亦是愁眉深锁,虽然他与叶少华,柳青青二人并非熟识.
可毕竟是自己把他们带来的,他二人若真有个好歹,他只怕一生难安了。
稍稍缓过劲来,陈子逸暗下思忖了片刻,与郝邵阳,胡佺各自相视一眼,互换心意后道:
“屠老爹,您能带我们去那看看吗?”
“怎么,几位不信老汉我的话啊!”
“不是不是!”陈子逸忙作解释:“我们不是不信您的话.
只是他们是我们的好友,其中两人对我和表弟还有救命大恩.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还是想试一试。”
胡佺亦道:“是啊,屠老爹您就帮帮忙吧!
只要您把我们带过去就行,后面的事,我们自己想办法。”
“几位可想好了!”
几人点头道:“想好了!”
屠老汉叹声道:“那好!这样吧,我让山娃备些干粮,今晚你们好好歇上一宿,明儿我们一早出发。”
“屠老爹,明天早上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陈子逸道。
“脚程快的话,大后天晌午就该到了。”
“那,能不能现在就走啊!”胡佺甚是焦急.
毕竟柳青青也困在下头,早一天走,或许就能早一天把她救出来。
屠老汉笑道:“几位的心情老汉明白。
只是,几位先相互看看各自的模样,你们的眼睛红的跟兔子般,这些天怕是都没好好歇息吧!
再说明后几天的路可不好走,几位不把精神头养足了怎么赶路?又如何能去救人啊!?”
这番说得四人心服口服,廉仪道:“老爹说的是啊,三位,那我们就在这歇一歇,歇好了再赶路吧!
三人点了点头,屠老汉道:“山娃搬来跟爷爷住,把你的房间腾出来,再把那间厢房收拾一下给几位贵客住。”
“唉,爷爷那我去了。”
“屠老爹,我们也过去帮忙吧!”几人齐起身,胡佺道。
“使不得使不得,那点活我自己来就行,几位是客,这世上哪有让客人自己动手的道理啊!”山娃连连摆手道。
屠老汉道:“是啊,您几位就别管了。”
陈子逸讪讪道:“屠老爹,山娃兄弟,我等冒昧叨扰已是不好意思.
您若什么都不让我们做,我们就更难安心了,”
“是啊,老爹!”廉仪亦道。
见得几人这般诚恳,屠老汉道:“那行,山娃你就带几位贵客一同过去吧!”
“唉!”山娃应声:“几位,这边请!”
“有劳山娃兄弟!”
收拾好房子,安排好了四人住处.
胡佺和廉仪帮着屠家祖孙二人,做起几日后路上带的干粮。
陈子逸与郝邵阳兄弟二人不谙烹煮之道,只得在院中劈砍柴禾。
晚饭后,几人早早的就回屋歇下了,陈子逸与郝邵阳一屋,胡佺则与廉仪合住。
虽是早已疲惫不堪,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四人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想起屠老汉所说的情况,想到不可预知的一切,四人是忧心忡忡难以入眠.
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天未大亮四人就都起了身,出了房门才发现,屠家祖孙二人早已在厨房忙活开了。
干面饼子和疙瘩汤的的香气,顺着锅缝扑面而来,令原本还有些困倦的四人,立时神清气爽。
“哟,几位起啦!”见得四人已到门口,正搅这疙瘩汤的屠老汉道。
“老爹早,山娃兄弟早!”四人先后言道。
“早!”
“二位,有什么要帮忙吗?”胡佺上前道。
山娃道:“哦,不用了。”顿了顿又道:“哦,要不几位摆碗筷就吧!这饼子和汤都好了!”
“唉!”刚摆好碗筷,屠家祖孙二人就端着一大碗疙瘩汤,和一摞饼子摆上了桌上。
“饿了吧,赶紧吃,正热乎着呢?”说话屠老汉就要给盛汤,胡佺:“老爹,我们自己来吧!”
廉仪亦道:“我们自己来就行了,您老坐吧!”
陈子逸与郝邵阳已讪讪道:“是啊,哪有让老人家给我小辈盛汤饭的道理啊!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行,那你们自己来。别客气,多吃些啊!”
“唉!”各自盛好了汤饭,拿上饼子正要开口吃时。
一直趴在门口的黑狗,不知从那叼了一个碗走进屋中,把碗往桌旁一放,蹲坐下来拼命摇着尾巴,鼻中发出“呜呜”声音乞食。
屠老汉笑道;“山娃,‘把头’饿了,喂它吧,待会还得带它上路呢?”
“唉!”山娃起身:“‘把头’到这来。”黑狗见得小主人起身,叼起碗欢快里的跟了跟了过去。
“怎么,屠老爹,待会我们要带它一块上路吗?”郝邵阳好奇道。
屠老汉道:“那是,要知道,天下的狗儿都是恋家的,不管离家多远,纵隔着千山万水。
只要它一息尚存,它们就能回到家中。
这‘把头’老汉养了它九年,这山里的沟沟坎坎的,好些它比老汉我还熟。
我和山娃想来一夜,觉得进那林子要想全身而退,也只能靠它了。”
郝邵阳诧异道:“这么说,这条狗有九岁了!”
见得那狗而通体乌黑的毛色油光崭亮,双目炯炯,毫无老态,几人亦好奇不已。
要知这狗儿九岁,已相当于过了天命之年的长者了!
“哪呀,我们家‘把头’十岁了!”喂了狗的山娃回到桌旁.
“十岁了!”这话让四人错愕之极。
山娃自豪中带着些许得意道:“看不出来吧!想当年,爷爷可是费好大劲,把它酒肆伙房的救下来的。
我爹还说我爷,那么好的东西就买了头病怏怏的土狗买亏了呢。
那知现在,别看它已经十岁了,可跑起来这山里没一头狗能追上的.
撵起山货来,更是一两个时辰不带歇的。
前些年有人想出高价把它想去,我爷爷都不肯卖。
爷爷可疼了它了,家里但凡有点好吃总少不得它的。就算不狩猎,每天我爷爷都得带它山里转转。
我爹说了,我爷爷上辈子怕是欠了狗的,这辈子专门还债来的。”
“屠老爹,这么说您可是相狗的大行家啊!”郝邵阳惊喜不已。
屠老汉呵呵一笑:“啥行家啊,不过是大小看的长辈们买狗挑狗的,自然而然也就会了。
再说了,这山里的谁家里不养一两头狗哇,这养的狗多半都会挑狗,这算啥本事啊!”
廉仪道:“屠老爹,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相马相狗的可都是门大学问。
世上千里马难找,这好狗也不是满大街都能瞅见的。
老爹,您倒是跟我们说说,这什么狗才算是头好狗啊!”
“这怎么说呢?”屠老汉讪讪一笑,抽了两口旱烟。
“老爹,您就跟我们说说,怎么样的够才算是好狗!?”郝邵阳也饶有兴致。
屠老汉一笑道:“这,这怎么说好呢?这俗话常说:好狗不叫,叫狗不好。
所以这一好头好狗首要的是胆子要够大,不能稍有个风吹草动得就狂吼乱吠。”
“那怎么才能知道那狗胆子大不大啊?”郝邵阳紧接着道。
“一是要看,眼睛清澈透亮,这样的狗机灵,聪明且胆大。
二吗就得上手摸了。”
“摸,摸那呀?摸哪才能知道它胆子大不大啊?!”陈子逸也了些好奇。
“狗头中线上后脑勺上有个凸起,那里长得又高又大的,那就绝对是头胆大的!”
“老爹,除了胆大之外还有什么呀!”郝邵阳道。
“那就还得有个好鼻子,这狗鼻子狗鼻子,这一头狗要没个好鼻子,那还能算头好狗啊!”屠老汉呵呵笑道。
“那什么样的鼻子,才能算是个好的狗鼻子啊!”郝邵阳道。
“好的狗鼻子两翼的薄而开。这样的狗儿是什么山货都逃不过它的鼻子的。”
“老爹,一头好狗除了又好胆子,好鼻子外还有什么呀!?”郝邵阳的兴致越发高了。
“自然是勤快,你们想想一头懒洋洋的狗,胆子再好,鼻子再好也算不上是头好狗啊!”
几人点点头.
陈子逸道:“可老爹,这头狗勤不勤快我们买的时候怎么知道哇!?”
“一看身二看爪,正所谓身长性懒,爪小而圆狗儿勤。
舌上见斑点好耐心,日夜不歇跑得勤啊!”顿了顿屠老汉道:“唉,别光顾着同赶紧吃啊,吃完我们还得赶路哪!”
“哦!”四人这才想起明天之事,忙大口大口的喝起汤,嚼起了饼子。
饭后几人便准备上路,山娃本不放心屠老汉员原想与几人同行。
可山路崎岖,四人不便骑马只得寄存在屠老汉家中。
无奈,山娃只得留下。
一出院门,那黑狗立时变的活分起来,绕在屠老汉身旁一会儿左,一会儿右。
不时远远的将几人甩在身后,不多会又自个儿跑回,又蹿又跳的欢实的紧。
这番的景致,倒令四人忧虑忐忑的心情,稍稍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
而崖下,被困林中数日,早已是心身乏倦的叶少华、柳青青,却在下崖第十日的清晨,被初醒时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弄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