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祺道:“最后一颗药丸我已经丢下去了,你们看好火就行,我办点事去。”
说罢,抬腿便往那白马走去。
张旭与陈子逸随即一疑,自“梦蝶三阙”一事后,二人对欧阳祺多少都有了些提防之心。
张旭目语陈子逸:“你跟过去看看。”
陈子逸点头,即刻起身追上前去:“欧阳姑娘,等等我。”
追到马前,陈子逸才发现,马鞍上还挂着个包袱。
欧阳祺从包袱中取出一瓷瓶,陈子逸疑道:“欧阳姑娘,这是什么呀?!”
“好东西!”欧阳祺诡秘一笑,把瓷瓶往怀里一揣遂转身往屋中去。
陈子逸满腹疑惑紧随而行。
进到屋中,欧阳祺径直往那洞口去。
下到洞中,欧阳祺踢灭炼丹炉下的火苗,随后打开炉盖,从里头取出三粒乌清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陈子逸惊疑道。
“毒药,不信你可以尝尝看。”欧阳祺郑重其事道。
陈子逸却是哭笑不得,心道:“哪有叫人尝这东西的啊!”
正打算继续向欧阳祺询问,却发现她已到了桌案旁,将三颗放到一托盘中。
陈子逸转身上前,未到桌旁,就见得端坐案后的欧阳祺从靴中操出吧匕首,一下将三颗药丸从中间开划开。
“欧阳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陈子逸惊诧道。
“没什么,就随便看看。”欧阳祺死死盯着那盘中的药,头也不抬。
见状,陈子逸到认真了,凑上前道:“那,看出什么没有。”
“没有,目前还没有。”欧阳祺抬起头粲然道。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药啊?还扔火里烧了?”陈子逸不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遂试探道。
“烧了也行,不过我不清楚这里头的成分,无法找到中和其毒性的东西。
烧了就怕那毒混入烟中,飘散开来反倒不好。”欧阳祺边想边道。
这话让陈子逸想起,先前欧阳祺在桌案上揉搓药丸的举动,心中乍亮,道:“这么说,姑娘先前将那些药揉搓成丸,就是为了减小那些药的毒性?”
“差不多吧!”
陈子逸随即脱口道:“欧阳姑娘,那架子上的药你是不是都认得呀?!”
欧阳祺一笑道:“陈少庄主,您觉得我有那么神吗?!”
“你若不认得,又如何知道那几种药混到一处会减小它们的毒性?”陈子逸质疑。
欧阳祺一笑道:“在下确实不知,可人刀如兰在书里写这清清楚楚。
在下再不济,这字总还是认得几个。”
陈子逸这才想起,欧阳祺在桌案上看的那些东西,眼中一亮:“那,那些书里可写有,那炉中炼的是何物?”
“没有。”欧阳祺答得干脆。
“那,这些药怎么办?”
“只能另想办法。”欧阳祺淡淡道,说罢举刀把那些药丸剁成小碎粒,而后从抽屉里取了张纸,把那些碎粒都倒在纸上。
陈子逸疑道:“欧阳姑娘,这是做什么呀?”
“处理它们啊!”欧阳祺说话,便从怀里取出那瓷瓶,拔开塞子。
一股淡淡的清幽扑鼻而来,陈子逸惊疑道:“欧阳姑娘,那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欧阳祺一愣。
陈子逸道:“就是你瓶子里装的,那里头装的是什么呀?”
“哦,这是以天山雪莲为主要配出的药汁。”说话,欧阳祺便把那些个碎药粒,一股脑倒了进去,塞子塞回去。
拎在着瓶颈左右晃了晃,再次拔开塞子时香气倒更浓了道,陈子逸忧心道:“怎么样?”
欧阳祺长舒口气道:“不清楚,这光线太暗看不清楚,我们还是先上去吧!”
顿了顿又道:“再说,我们下来这么久,张庄主怕是要急了。”
陈子逸点点头。
果不出欧阳祺所料,二人刚上到屋中张旭就打外头匆匆走进来。
见二人,张旭方长吁口气:“你们俩在这啊,我还以为你们出什么是了呢,半天见不到个人影。”
一抹额头上的汗又道:“对了,你们又到下面去干吗呀?!”
欧阳祺莞尔道:“噢,那炉里不炼着丹药吗,刚才忘,所以才又下去的。”
张旭道:“噢,那处理好了吗?”
欧阳祺淡笑道:“差不多吧,我们出去再说。”
“好!”
出了屋子,三人便往厨房去。一进门,欧阳祺便道:“张庄主,那颗烧完了吗?”
张旭道:“烧完了,烧完了我才出去找你们的。”
“那就好。”欧阳祺点点头,随即从碗柜里取出一瓷碗放在灶台上。
而后拔开手中瓷瓶的塞子,随着那浓郁的香气在屋中弥漫开来。
一种青碧色且略显稠密的东西,从瓶口缓缓而出流到碗中。
“这是什么?”张旭稍感惊奇道。
“这是融掉那些毒药的药液,欧阳姑娘刚才把那些毒药都放在瓶子里了。”陈子逸帮着解释。
张旭道:“噢,那这些还有毒吗?”
“不好说,得先拿银针试试看。”欧阳祺说话便从袖口,拔出一根约两寸长银针。
将针尾放入那药液里,取出后,见针尾并未发黑,陈子逸与张旭长舒了口气。
欧阳祺颇为惊奇的一笑道:“没想到,这东西还真管用。”
这令二人不觉一愣,心道:“原来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啊!”
欧阳祺往火灶里瞄了一眼,便拿起碗往火里一泼。
这时,一阵窸窣传入三人耳中,三人皆知那是江湖高手行路之声,不由警觉起来。
那声音由远及近,不到片刻的光景人已到门外。
张旭与陈子逸暗惊:“来得好快啊!”
正疑心来人是敌是友,欧阳祺已迈步出屋,二人阻拦已不及,只得随她一同出去。
到得屋外,见院中只站着一男子,虽是一身的劲装却未带兵器,张旭与陈子逸心中大石方落下一半。
细细观来,来人是二十八、九的年岁,中的身材,面庞白净,见其目色炯炯,二人便知,他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二人正待向男子询问其名姓,男子拱手躬身道:“小的齐虎,见过小姐。”
欧阳祺莞尔道:“行啦,跟我不用来这套,起来吧。”
齐虎起身“呵呵”一笑:“谢小姐。”而后转身拱手道:“张庄主,陈少庄主,在下齐虎这厢有礼了。”
“哦,齐,齐少侠好!”张旭与陈子逸怎么也没想到,这齐虎竟认得自己,微微一愣方才回礼。
欧阳祺笑道:“好啦,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齐虎笑打:“回小姐,是二爷让小的给您带封信。”
说罢,齐虎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上前递交给欧阳祺。
欧阳祺接过信函,扫了眼道:“对了,你怎么到这来了?”
齐虎笑道:“哦,是大爷让小的过来办点事。”
“大哥有心了!”欧阳祺颇有感触的自语道,二人在旁听着,却如坠五里雾中。
随后欧阳祺又道:“齐虎,你们的事都办妥了吗?”
齐虎笑道:“小姐尽可放心。”
欧阳祺道:“那就好,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哦,回去后,代我向大哥道声谢。”
“小的知道了,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嗯,你去吧!”
“是!”齐虎退身三步,方转身离去。
欧阳祺而后道:“二位,在下还有事在身,就此告辞了。”
“姑娘好走!”
“告辞!”欧阳祺随即翻身上马,策马远去。
望着欧阳祺渐渐远去的身影,张旭与陈子逸二人满心感慨,似乎欧阳祺每次出现,都那么意外。
而她的每一次出现,又似总能给他们带了些,新的江湖讯息,只是她的身份却始终是个谜。
日渐偏西,张旭与陈子逸各自长吁口气,起身回返小镇。
离开小院,二人照原路返回。
行去途中,左则前方,倒卧在草丛中那三具尸体,让二人停下了脚步。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个疑问,让二人不由自主改变了离去的方向。
来到尸身前,二人随即揭去三人遮面的巾子。
三张乌黑铁青,且扭曲变形的脸,让二人不由得倒吸口凉气。
二人此刻庆幸,自己先前没有冒然而为,亦不禁感叹,欧阳祺心思缜密。
二人蹲下身子,细细查验这三具尸身。、
可一番勘验下来,并无太大收获。
只是在三人左上臂上,发现三块相同的纹身,虎头鹰翼煞是奇特。
可二人想破了脑袋,却怎么也想不出,武林中哪门哪派会有这样的暗记。
天色渐暗,想着自己出来已久,此刻对那三人得来历又还无任何头绪。
同时也担心,柳青青等人在镇中等急了,张旭与陈子逸二人起身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