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城头上不少早已被吓破胆的教徒,闻言,赶紧缴械投降,两炷香不到的时间,城门便被拿下了,官军攻进了县衙。莱阳民变,很快便被平定了,并没有死伤太多军、民。
而且,万幸的是,因为陆扬提前吩咐,各县纷纷戒严,白莲起事,并没有弥漫开来,此次起事,被局限在了莱阳县里。
此役结束月余后,张可大被加封为,任驻登州。至于,陆扬则被加授的散阶。哪怕是那位莱阳县令赵埰,也因为安顿、善后得当,在陆扬的保荐下,只是被微微斥责了一二,并没有被罢官、降职,让他庆幸不已。
一场小小的风波,也是陆扬出任知府后的一场考验,终于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这日,孙元化在巡抚衙门设宴,邀请陆扬过府。于是,陆扬坐着小顺儿赶的马车,来到了巡抚衙门。
到了衙门口,小顺儿道:“大人,我在这儿等您”。
“好”,陆扬微微笑道。
来到巡抚衙门内堂,陆扬在堂中,竟然意外地看到了一名鹰目高鼻的外国人。
“火东先生”,堂中没有其他官吏,陆扬知道孙元化不喜官场,所以没有称其,还是喊的,“这位是?”
看到陆扬,那外国人也站了起来,微笑颔首。
“来,来,让我介绍一下”,孙元化笑眯眯道,“ell,这位,便是徐师常常在书信中提到的陆江陵”,孙元化口中的,自然是徐光启。
“陆大人,你好”,那外国人点头笑道。
“你好”,陆扬回礼道。
“江陵,这位,是徐师的挚友,也是我的教友hnndhllvnell”,孙元化道,“哦,你不懂西文,翻译为中文,便是约翰亚当沙尔冯白尔”。
“我还有个中文名,叫”,那外国人笑道,“这字,乃d的音译,则是hnn的音译”。
“原来是汤神父,久仰大名”,陆扬衷心道。汤若望乃继利玛窦来华之后最重要的耶稣会士之一,是中的重要学者,陆扬自然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陆大人也可以叫我的表字”,汤若望笑道。
“您也有表字?”陆扬笑道,没想到,这洋和尚,为了传教,汉化得很彻底啊。
“ell他字”,一旁的孙元化出言道。
“在下冒昧揣测,乃典出孟子中的一语,汤神父是想以此字自警、自勉乎?”陆扬笑道。
“陆大人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大学者,一语见地”,汤若望钦佩道,“拙字,确实取自孟子中的”。
“来,先入座吧,不然,菜都凉了”,孙元化呵呵笑道。
“陆大人请”,汤若望道。
“道未先生请”,陆扬道。
“此次ell来登州,可不是奔我来的哦”,孙元化笑道。
席间,就只有孙元化、汤若望、陆扬三人,既然汤若望不是奔孙元化来的,那自然只能是奔陆扬来的了。
“哦,道未先生是来找在下的?”陆扬略微讶异道。
汤若望点头道:“嗯,受ul先生,哦,就是徐阁老的委托,他说陆大人你正在筹备一套名为的丛书。于是,在年前,我重返欧罗巴,回到故乡科隆,收罗西籍,总算幸不辱命”,ul乃徐光启的外文名。
“真的?!”陆扬兴奋道,“科隆?道未先生您是神圣罗马帝国人?”
“陆大人竟然知道神圣罗马帝国?!”汤若望倒是很惊讶。
“偶然听闻过”,一不小心给说漏嘴了,陆扬赶紧掩饰道。同时,他心里暗道:我不仅知道神圣罗马帝国,还知道、呢。
在德意志的历史上,曾有过三个。是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与铁血宰相俾斯麦建立的德意志帝国,是希特勒那臭名昭著的帝国。至于,便是神圣罗马帝国了,不过,史学家们常常讥笑,这个神圣罗马帝国,其实,既不,也不,更不,也不知为啥取了个这名字。作为一个世俗的、德意志的、松散的联盟,确实跟神圣、罗马、帝国,都扯不上关系。
“陆大人确实博闻广见”,汤若望道,说完,将一张书目单,递了过来,“这是此次收罗的西籍,请陆大人过目”。
“感谢道未先生”,陆扬恭谨地接过这份来之不易的书单。
在陆扬看书单时,汤若望在旁说道:“这些书,有部分,是从我的故乡科隆取来。部分,是从我的母校取来。还有有部分,是从澳门的取来,我东渡而来时,最初便是在那儿任职,所以,倒也有些门路”。
“澳门,不是葡萄牙人在那吗,您怎么会到那儿任职?”陆扬顺口说道。
“嗯,十年前,我刚完成了在的学业,晋升为神父,便受到利玛窦神父在东方传教的精神的感召,于是,在金尼阁神父的带领下,与邓玉函、罗雅谷等二十名传教士,以葡萄牙政府的名义,接受的派遣,从里斯本启航东渡,最早,便是在澳门落脚,在那儿习会了汉文还有北京官话后,才正式踏足中国。”
“澳门也是中国的领土”,陆扬微微一笑道。
“哦?”汤若望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确实如此”。
“感谢道未先生远道取来的书目,感谢,感谢”,陆扬看完了书目,诚恳道。
“陆大人要这些书目干什么呢?”汤若望问道。
陆扬自然不好说,只好道:“借鉴各邦文明,洋为中用,特别是火器,现在,北方胡虏寇边,烽火不断,火器,是对抗野蛮,保存文明的重要法宝”。
汤若望点点头。
说起火器,陆扬突然又想起了点什么,抱着一种侥幸心理,问道:“不知先生是否听闻过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