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17世纪上半叶,也不知道望远镜是否已被发明出来了。不过,万一要是已经有了,那在战争中,可是不可多得的法宝啊,比什么啥的,有用多了。所以,虽然不抱太大希望,陆扬还是仍不住询问了一下望远镜的事儿。
“陆大人说的,可是天文学中的?我在念书时,曾有一名叫伽利略的学者来学院讲过学,他写过一本远镜说”,汤若望道。
“伽利略?!”陆扬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他的远镜说,您看过吗?”陆扬满怀期盼地问道。
“陆大人对这远镜说,似乎有种情人般的炽烈期盼呢”,汤若望失笑道。
“失态了,失态了”,陆扬口中如是说道,但眼睛死死盯着汤若望。
“不仅看过,伽利略先生还题赠了一本给我,还被我带来了大明”,汤若望道。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陆扬激动道。
“只是,那书被我放在顺天府的宅邸了,并未携来登州”,汤若望道。
“无妨,无妨,只要带来了,就好,晚辈冒昧请求道未先生,可否将远镜说迻译为汉文?”陆扬诚恳道。
“没问题,只是需要些时日”,汤若望道。
“感谢,感谢”,陆扬激动道。其实,历史上,远镜说本来便是汤若望译出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了几年而已。
“陆大人也是为了天文学?”汤若望道。
“天文?哦,当然,当然,这是一个方面”,陆扬郝然道,“另一方面,我觉着,或许有很大的军事意义”。
“原来如此。看来,军事用途,才是陆大人的目的吧”,汤若望失笑道。
“这个”陆扬笑笑,“敬神父一杯”。
“信仰基督的教徒,是不可饮酒的”,汤若望道。
陆扬暗道:也是,基督教的人,是不喝酒,后世,美国还把写进了美利坚合众国宪法,戒律、清规还是很严格的嘛。不过,没过二十年,美国又修改了相关法律,废除了美利坚合众国宪法中的条款,可见,酒,确实是个让人堕落的东西。
“那我自罚一杯”,陆扬笑道,说完,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
“对了,还未请教道未先生目前在何处供职呢?”陆扬转移话题道。
“年前,由徐阁老疏荐,我目前供职于钦天监,译著历书,推步天文,还有制作仪器”,汤若望道,“当然,我在宫廷中,偶然也会传传教,最近还有一名内廷总管庞天寿接受洗礼,皈依天主,陆大人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内官帮忙的,我可以请庞帮忙的”。
“好”,陆扬顺口道,这个名字,陆扬有点耳熟,但是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毕竟前世是研究哲学,又不是搞史学的,对明清之际的人、事,除了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还有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其他还真不知道。
再说了,陆扬自个儿跟东厂提督太监曹化淳有点交情,真有什么事情,他还可以直接请厂公帮忙,一个小小的庞天寿,暂时,陆扬确实还没放在眼里,所以汤若望的话,陆扬倒也没有放在心里。
“说起传教”,陆扬善意提醒道,“在下知道,天主教,似乎以罗马教廷为中心,而教廷时时想着直接左右各地教民,并直接指挥传教方式,或许会与我中土习俗有悖,道未先生,你还是要小心、谨慎,不要触犯本朝底线,例如祭祖、拜孔等,否则,禁教在所难免”。
陆扬说这番话,纯粹是一番善意的提醒,其实他倒并不知道,在后来,汤若望差点因为被凌迟处死了,在机缘巧合之下,汤若望才逃过一劫,被特诏免死,然而其教友、义子,几乎全部被杀。
“嗯,陆大人提醒得是,利玛窦神父来大明后,便是以的方式传教,他穿儒袍、习汉语、书汉字,数十年下来,确实成绩斐然”,汤若望点头道,“不过,近年来,部分神甫认为的方式太迁就汉人习俗,损害了天主教的纯正性,甚至有部分人回罗马,请教廷下敕令,勒令汉地教民不得祭祖、拜孔”。说完,汤若望面露忧虑神色。
“太狂热、偏执了”,陆扬道。
陆扬倒不是对传教有啥兴趣,他害怕的是,如此一来,必然引发朝廷对天主教的反感,万一真的禁教,会影响的进程的。
虽然,在陆扬看来,绝不等同于,但起源于欧罗巴,则是不争的事实。
如何能从欧罗巴汲取宝贵的物质、精神的资源,让堂堂中国能的现代化,从而避免一八四年的悲剧后的那种的现代化,是陆扬一直所思所想的问题。陆扬那套丛书,宗旨即在于此。
陆扬、汤若望各虑所思,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孙元化打破了沉默,“江陵,那你有何良策?”毕竟孙元化也是天主教徒,他对一事,还是很关注的。
“尊重本朝习俗,这是头等重要的一点”,陆扬道,“此外,还是从天文学下手吧,易系辞上曰:,你们欧罗巴人还是要发挥一下天文学的优势,在钦天监,做好观察天象的本职。还有,最好能协助本朝,制定新历书,历书,毕竟造福农事、利在天下,若能推出新历书,相信皇帝也会下诏褒奖的”。
“陆大人所言极是,徐阁老正在与李天经大人合编新历,想推出一部一百三十七卷的崇祯历书,此次北返,我便鼎力协助其事吧”,汤若望点头道。
历史上,汤若望在崇祯历书上颇有帮助,崇祯七年,被崇祯帝亲赐御匾一方,皇帝在上面亲书四个大字,至少,在有明一代,汤若望及其不会有大麻烦了。当然,此是后话。而且,有了陆扬的提醒,崇祯历书或许还可以提前几年完成,不必等到崇祯七年了。在孙元化府邸上,主客尽欢后,汤若望又题赠了他的几本代表著述给陆扬主教缘起、主制群徵、真福训诠、崇一堂日记随笔。
陆扬这个前世的哲学博士,对宗教学自然不可能完全不懂,不过,对洋教,他的兴趣还是比较有限的,这些书,自然都被他珍藏、束之高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