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百零一、这个除夕不一样(1 / 1)一二三石头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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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九年,腊月三十,正午。卫公第一次觉得睡个回笼觉是如此舒爽。一觉起来,头也不疼了,腰不酸了,腿也不发软了!整个人可谓神清气爽!

兴许是受昨夜周国公府杀猪宴的影响,李府破天荒的一家人坐到一起吃了一顿没有分食的午饭。卫国公李靖居然比平日里多吃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人多吃饭香,或者是宿醉以后肚子又些饿。但是有一个原因可以肯定,军神李靖越看自己的儿子越顺眼。

比起房俊、杜构还有杜荷,李德謇在赵清山哪里明显甩了前者几条街。赵清山是什么人来自哪里,李靖不知道,可是赵清山肚子里有货,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货,军神很肯定!

正是这种笃定的认知,让卫公吃完饭以后迫不及待地拉着儿子李德謇前往周国公府。师徒名分虽然定了,可拜师礼还没有进行啊!至于观礼的人,卫公可没有想那么多,想来赵四郎不是迂腐的人吧?

当李靖父子到达国公府的时候,赵某人正窝在书房里写春联呢。桃符什么的,那可不是赵四郎的习俗。也不知道赵清山怎么弄到的红纸,春联已经写了两幅。按照赵清山的计划,大门一幅,内院中庭一幅,东西厢各一幅,还写两幅就够了。

铺好红纸,赵清山提笔就准备写,书房的门却是被敲响。

“进来!”赵清山头都懒得抬,说完之后开始奋笔疾书。当一幅春联写完,赵清山抬头一看,身边的竟然是李靖和李德謇。

“卫公,德謇,你们怎么过来了?”赵清山将笔放下,微笑着问到。

“绿竹别其三分景,红梅正报万家春!好句,为何四郎只写两句,余下的呢?”

唐人好诗,盛唐之时,贩夫走卒都能吟唱两句。李靖出自三原李氏,文采自然不弱。看着春联的奇特,李靖情不自禁地问了起来。

“这可不是诗,是春联,和桃符一个意思。在某家乡,每年除夕贴上春联,求个好的寓意。”赵清山微笑着道:“卫公可是有什么事?”

差点忘了正经事了,只见李靖笑着说到:“这不,德謇还没拜师吗,某带他过来把拜师礼行了,也不知道四郎家乡可有什么讲究?”

天地君亲师,拜师在这个时代可是大事。拜师礼自然很隆重,难怪李靖单独跑一趟。只是,对于赵清山来讲,拜师礼什么的,还真不知道有啥讲究。赵清山微微一笑,然后大大咧咧道:“哪有那么多讲究?某不兴这个,旦日过后,德謇每天过来学习便是。”

“就这样?”李靖有些不可置信,这也太草率了吧?

赵清山哪里不知道李靖心中的想法,只能笃定回答道:“就这样!”

既然如此,卫公李靖带着李德謇就走了。只是,赵清山刚写好的三幅春联就在自己的眼前不翼而飞……

……

除夕夜,悄然而至。塞北,朔方郡,距离梁国国都朔方城外五十里的小山坡上。一朵篝火上架着一个陶罐,也不知陶罐里煮着的是什么!篝火边坐着三个人,一名襦袍中年,伸出双手,烤了烤然后又搓了搓第二人明显是位青年,同样身穿襦袍,盯着篝火有些出神最后一人一身小厮打扮,不断地往篝火里添柴。

“正则啊,算算日子,今日应该是除夕了吧!”中年男子突然开口说到,口中吐出的话语,遇到冷咧的空气,立马变成白色的水雾。

被称做正则的襦袍青年抬起头来,遥遥回望了一眼南方,有些怅然道:“是啊,今天除夕了!唐公可是有些想长安了?”

原来是离开长安,前往突厥的唐俭和刘仁轨。唐俭没有回答刘仁轨的提问,只是忘火堆凑了凑,颇为感慨地说到:“这塞北还真他妈的冷啊!生存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也难怪塞北诸族侵略性十足啊!”

见唐俭岔开话题,刘仁轨莞尔一笑,然后说到:“唐公勿忧,此去定能解决漠北后患,晚辈在朔方静候唐公捷迅!”

在朔方等讯息,那就代表着那个时候朔方已定。刘仁轨官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哈哈哈!”唐俭听着这个晚辈的口气,不由得开怀大笑,大唐后继有人!笑罢,唐俭才正色沉声道:“正则,有自信是好事,可朔方之行不可大意。莫让某归来之日,少一个可以对饮的后生。”

意简言骇,唐俭的话,充满了对刘仁轨此行的担忧。唐俭出使突厥诸部,即便事情成不了,也不会有姓名之忧。而刘仁轨入朔方,若是出一点差错,定然身死道消。

“正则多谢唐公厚爱!”刘仁轨拱手对着唐俭郑重一礼,然后起身走到马旁,解下一个水袋。再度回到火堆旁的时候,刘仁轨双手将水袋递给了唐俭,开口道:“塞北苦寒,这一袋酒,唐公拿着御寒。正则就此告辞,去朔方城里过这个除夕!”

刘仁轨说完转身走到马旁,翻身上马朝着朔方城而去。唐俭拿着那一袋厚重的三勒浆,目送着远去的那一人一马,直到刘仁轨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良久,唐俭举起手中的水袋,对着朔方城的方向一敬,喃喃道:“小子,保重!”

长安,戊时已至。宵禁的鼓声没有响起,武侯们却更加繁忙。除去上元、中元、下元三节,除夕与旦日是没有宵禁的。

是夜,从朱雀大街到东西两市,人潮攒动。四处都是叫卖的小贩,杂耍的艺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这个时候纷纷涌入大街,共同进行武德年间的最后一次狂欢。

就连太上皇李渊,皇帝李二,以及李二陛下的后宫佳丽们,都纷纷便装以后,涌入朱雀大街。

然而,就是在这满城欢庆的时刻,有三个府邸同远在朔方的唐俭刘仁轨一般,过着与以往不一样的除夕!

东市,兴化坊,钱府所有的仆人改遣散的遣散,该卖掉的卖掉。偌大的钱府,竟然只余下几名老仆。

“阿郎,咱们这是真要回蜀中了?”钱府女主人清河崔氏的嫡女,不舍地看了一眼这座府邸。从大婚到现在,在这里将近生活十年了。蓦然将要离开,去到那陌生的蜀地,崔氏心中的郁郁与不舍可想而知。

钱越温柔地拉住发妻的双手,愧疚地说到:“明日,一早咱就启程,争取上元节前抵达。只是,这次要苦了你,跟着我奔波千里了。”

永宁坊,博陵崔氏在长安的宅院,如同钱府一样的情景正在上演。然而,女主人卢氏却是满脸寒霜对着自己的丈夫咆哮:“崔潜,你个没出息的!我不走,不去博陵受那些老家伙的气!”

崔潜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位相处九年的发妻,并未搭话,只是自顾自里的收拾行李。卢氏有些不依不饶,竟然一把将崔潜收拾好的行囊扔到了地上。

“你若不想走可以,明早休书会放到你的梳妆台上!”卢氏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崔潜,只见崔潜冷咧的语气如同寒风:“若非你私下动用崔卢两家的暗子,某需要离开长安?”

崔潜说完,直接离开。卢氏一下子跌坐到塌上,委屈的泪水如泉水涌出。

长安,朱雀大街以西,第三家未出门与民同乐的是周国公府。世子爷终于挨到了天黑,然后迫不及待地央求父亲赵清山道:“爸,天黑了,快点!”

“来了!来了!”短头发的赵夫子伙同着周国公终于将两组竹筒搬到了外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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