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交替,然后再度轮转,春日的暖阳终于挂在了朔方的天空。尉迟恭、梁洛仁还有刘仁轨,站在皇城上,监视着城下清理街道的梁国降军。
降者不杀,这是战乱年代诸侯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坑杀俘虏,在隋唐年间甚为少见。可是,这不代表就白养着俘虏,必须认真做事情才有得饭吃。
倒是不用考虑俘虏兵变的问题,毕竟梁洛仁顶在这里。梁国已经亡了,尉迟恭也没对俘虏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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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漠北的风雪终于停了,唐俭圆满完成任务后,带着仆人就开始往朔方城里赶。他记得,与城里那个不错的年轻人还有一场酒的约定。只是不知道那名后生如今是否还活着,或者说朔方不知道有没有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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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周国公府里再次巨头齐聚。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的是大唐的两位圣人。至上而下,坐在左边的是房玄龄、杜如晦、武士彟还有马周。右边是李靖、秦琼、李绩和一个叫做程咬金的黑厮。
至于主人周国公,正在伙房给某个叫做赵清山的书生打杂。没办法,小夏竹的手艺虽然不错,但是比起赵清山还有些差距。
第一次来到周国公府的黑厮有些急不可耐,因为他是凑巧在秦琼府上听到有好酒喝,自觉跟过来的。可是一进门,周国公和赵清山只打了一个照面,就跑去了伙房,这让程某人觉得有些脸上无光。娘希匹的,宿国公初次到访,竟然让他干坐着等,若不是大厅里的几位都干坐着等,程某人定然要找老酒鬼试试身手。
武士彟这个准亲家老神在在,虽然赐婚还没下旨,可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且对于赵浩,应国公那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的了。赵清山打才,交出来的孩子能差了?再加上,武士彟从老友李渊那里得知三位皇子,还有房家二郎,杜家两个孩子都将跟着赵清山读书。这和赵浩那可是师兄弟,以后赵浩能差?
唯一有些拘谨的是马周,毕竟官职最小,若非赵清山,马周此时应该还在常何府上吃闲饭。更何况,赵清山安排的事情这么多天过去了,作坊还未完全弄好,这让马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午时终于到了,老酒鬼终于回到客厅:“两位圣人,各位同僚,请往餐厅用膳!”。
“好!”
老程同志早就做得浑身不自在,听到这话,兴匆匆的就往门外走。
当所有人走出客厅的时候,程知节正一脸尴尬地现在院子里。
秦琼憋了一眼自己的老伙计,好气又好笑,不禁玩味道:“知节你不是一项喜欢作先锋吗?怎么不为某等探探路,打个前站?”
程咬金脸上的尴尬更重,却强颜答到:“二兄莫取笑俺,若非某识不得路,定然打前站去了!”
这个无赖!众人都被逗乐了,典型的活宝!
“以后多来,自然识路了!”老酒鬼倒是觉得程咬金颇合性子,出言解围道:“宿国公请随某来!”
周国公府只有八仙桌,所以,某位姓程的家伙差点再次出洋相。
“某最近弄出了一种新酒,所以特地请各位尝尝!”赵清山拧着两个后世十斤左右大的坛子面若春风。
尝过蒸馏酒的房乔杜如晦和李靖颇有些期待,毕竟据赵某人所言,上次那个酒和正正酿造的比起来差远了!
同样对这酒满怀期待的还有李渊和李二,因为赵清山出品,都不是凡物。不说热气球,就说如今盛行国子监和弘文馆的蒙学经典、铅笔、黑板和粉笔,哪一样不是挺不错的玩意?更何况,千余年后的酒,渊爸爸和李二哪能不意动?
至于程咬金,有酒就行!
却见赵清山话罢,拧着酒壶就往桌上的小酒杯里倒酒。酒杯是新制的,亮白陶瓷的杯子,看起来甚为小巧玲珑。一杯酒约么五钱的量,酒一倒进去,清澈如水。若非浓郁的酒香散发在空气中,除了房乔杜如晦和李靖之外的人定然会认为赵清山倒出来的就是水。
“鸡豚白酒乐丰年,饱即高眠不问天!”赵清山端起酒杯道:“诸位,来尝尝某这新酒!胜饮!”
赵清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端起酒杯就准备喝,这时,某位黑厮突然道:“赵郎君果真是读书人,可这小杯喝酒哪里是某这种粗人做的?能不能换个大碗?”
“知节不得无礼!”秦琼一听这还得了?别人不知道赵四郎,他秦琼可是清楚明白。眼前这个书生,虽然不如朝堂,可是为大唐做的事情,都不叫小事。
“无妨!”赵清山摆了摆手,笑着说到:“某给程将军换个碗便是!”
赵清山说完就拿出一个饭碗,然后倒满酒才笑着道:“程将军,不是赵某吝啬,只是这酒有些浓烈,将军最好慢些喝。”
“省得!省得!”程咬金看着大碗已经笑眯了眼,嘴里虽然答得飞快,可明显没把赵清山的话当作一回事!
“诸位胜饮!”赵清山再度将酒杯举起,这次咄苾终于能将杯中清澈的酒液一饮而尽!
半两大的杯子一口而尽,这让李靖、房乔还有杜如晦的脸上有些畏惧。一朝被蛇咬啊,上次辛辣感觉,如今可是记忆犹新。只是,众人都仰头一饮而尽,这让李靖、房乔和杜如晦也只能一口吞下。或许是有了之前的经验,也或许是这次的酒更醇厚,房乔三人明显觉得这次的酒明显没有上次那样辣喉,反而更加香醇。
“呼!”第一次接触烈酒的李渊等人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觉得一股热浪猛然从腹部冲向喉咙。原本有些微寒的身体开始发热,然后肢体百骸顿时变得舒坦。
“好酒!”太上皇由衷的赞叹道。额头上慢慢滲出的汗珠让太上皇觉得自己这几十年喝的酒都特么的是水!什么三勒浆,什么清酒,全特么的是水。
“不错,的确与众不同!”李二陛下也随声附和着!只是李二没有更多的感慨,反而转头看着将一大碗酒一口闷掉的黑厮。只见那黑厮面色竟然变得通红!
这不是害臊,以李二陛下对那黑厮的了解,脸皮厚如城墙的程姓滚刀肉和正在朔方的某个黑色物体一样,根本不会害臊!所以,眼前的程姓滚刀肉这是憋的。一碗白酒,差不多七八两了,这样一口下去,程某人肯定是受不了了,却又碍于面子硬撑着。
“程将军,没事儿吧?”老酒鬼看出了端倪,这尼玛是和当时自己一个样啊!所以周国公好心提醒到:“要不吃点菜,将酒气压一压?”
“不,不,不用!”程知节终于开口搭话,只是那结巴的语气,和迷离的眼神无不是在述说着宿国公被一碗酒弄得有了些醉意。
看着程咬金的醺态,赵清山不由得心中发笑,更是有些恶俗道:“程将军,还用大碗?”
这时的程大滚刀肉哪里还敢继续用大碗,直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赵清山见状还准备继续激将,却被脸色蜡黄的秦琼阻止。只见秦琼苦笑着出言道:“四郎,还请放过知节一次。”
“秦将军勿忧,某只是开个玩笑!”
有了秦琼出言,赵清山自然不会再灌程咬金。酒宴正常进行了下去,赵清山也没再劝众人一杯杯地干杯。毕竟赵清山的目的只是让这些与自己亲近的人尝尝鲜,而不是为了把人灌醉。
也不知是何时,坐在主位上的李二突然感慨道:“唐茂约和敬德好酒,却是没能品尝到,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
李二这话一说,酒宴顿时有些冷场,近半个月了,塞北没有任何讯息传来,也不知唐俭如何,更不知尉迟恭和刘仁轨如何了。
“陛下,且安心,莒国公那里必然能成!至于刘仁轨和尉迟将军那里,别的某不敢保证,至少人不会有事!且等几天定然会有消息传来!”
见着有些冷场,赵清山借着酒劲将胸口拍得啪啪响道:“梁洛仁没那个胆对刘仁轨动手,而且梁洛仁降唐是早晚的事情,陛下和诸位大可放心!”
有了赵清山这个保证,李二的心渐渐放回了肚子里。置于其他人,除了程咬金、武士彟和马周三人不知道赵清山的秘密,其余几人都看过赵清山的手机,自然不会有疑惑。武士彟自然不会拆赵清山的台,马周对赵清山心存感激,更不会在这种时候说什么。至于程某人,此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
风尘仆仆的唐俭主仆终于抵达朔方城外三里处。此时尚是白天,唐俭可不敢再往前走,只能遥遥望着朔方城墙。好在朔方城外较为平坦,唐俭在三里外勉强能看见城墙上人影晃动。突然,唐俭发现城头上的旗帜有些似曾相识,好像是右武卫!只是唐俭一时间也不敢确认,毕竟三里远,老花的唐俭在这种时候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宇!快给去看看,那旗帜是不是右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