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上掉馅饼啊！

张公瑾接过圣旨的那一刻，激动地对着皇城的方向恭身行礼道：“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一礼行完，张公瑾不着痕迹的向宣旨太监衣袖里塞了几块银饼。

“这位內侍！某送送你！”

这是想套点话啊，说实在的，朔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张公瑾是一点也不知道，所以想通过送太监的这种方式，从太监嘴里打听点消息。

能在宫里混成宣旨的太监，自然是个人精。哪里能不知道张公瑾的想法？

“都督留步！”太监苦笑拒绝道：“杂家和都督一样，啥也不知道。”

不是太监不想说，而是整个朔方的事情，知道的人甚少！

然而，不知情的张公瑾却不这样认为，反而觉得是自己银钱给少了。

所以，夏州张都督又掏出几块银饼准备再塞给太监。

令他没想到的是，太监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这是什么情况？张公瑾相当茫然，大伙不都这样吗？这不收钱是什么情况？

“张都督，不是杂家不说，而是杂家真不知道。”宣旨太监的声音陡然降低：“若是都督真想打听点什么，不若去找找英国公或者卫国公。告辞！”

太监说完便走，不再给张公瑾问任何话的机会。

问李绩或者李靖？

张公瑾心中立马有了主意！

“来人，备马！去英国公府！”

相比李靖，张公瑾更愿意去找李绩，毕竟李绩是曾经在瓦岗一起厮混的兄弟。而且，张公瑾能进入秦王府，还全靠李绩的。

春风得意马蹄急！定远郡公至英国公府的路程片刻即至。

“弼，你兄长可在？”

张公瑾也算是英国公府熟客，门子并未通报，而是让他自己进去。待张公瑾进屋，逮住李弼便问。

“弘慎兄，家兄还未归家，不知有何事体？”李弼面若春风，不急不缓地回答着。

李绩竟然还没归家。

张公瑾道：“有些事体想询问一下茂公，却是不想他还未回来，弼，你可知茂公何时能归？”

“不知！”李弼摇摇头，他可不敢过问兄长的行程，只能开口道：“不如弘慎兄就在府中等候家兄？”

看情形只能这样了，张公瑾点点头，跟着李弼就进了客厅。

而另一边，裴寂却是直接在李二那里取了崔钰的任命，然后直接将崔钰叫到了府中。

“子玉！你觉得当今圣人如何？”

没有直接宣读任命，裴寂却是问起了崔钰对李二的看法。

李二如何？

崔钰沉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开口反问：“世叔，为何如此问某？”

“你回答某便是！”裴寂没有给崔钰解释。作为长辈，已经前尚书令，现在的议政院院首，裴寂的地位让他有资格不解释。

“当今圣人雄才大略！”崔钰整理了一番语言才开口道：“且不说玄武门，就说现在的议政院，看似将权利分割给了太皇和世叔等人，其实是在发挥诸位余温的同时找了一个最好的理由让诸位退出权利中心。让诸位心甘情愿的让位。”

崔钰分析得毫无差错！

李二之所以听赵清山的建立议政院，有一部分案牍劳形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李渊的精神状态，但是更主要的是通过议政院冠冕堂皇的清理朝中李渊旧臣，给秦王府一系腾出位置。

“哈哈哈！好！不愧是崔子玉！”裴寂很是开心，哈哈笑道：“你分析得丝毫不差！”

崔钰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夸耀：“世叔过奖了，某闲赋在家，自然旁观者清！”

旁观者清？

真是这样吗？

可真正看清这一点的有几人？

裴寂摆了摆手，正色道：“子玉不必妄自菲薄。某还有一个问题，你且如实回答！你觉得咱们世家大族之后的路在哪里？”

世家以后的路如何？

这就是考校了！而且这个问题并不简单！

好在崔钰虽然闲赋在家，却是实实在在关注着朝堂。

“世叔，以后的路怕是不好走啊！”崔钰面色有些凝重，声音也有些沉闷：“前隋文皇帝创立科举，其意便是削弱世我等世族的影响力。只是，这世上大量的书本都掌握在我等手里，科举，也是世家的科举。”

世家，最重要的是什么？所谓的耕读传家，传的不是地，而是书！在隋朝年间，即便是有了科举，也未听说过那个寒门士子能脱颖而出。

为什么？因为书，寒门士子穷其所有，能学几本书？要知道整隋代，百分之八十的书籍都在世家大族的藏书楼里，即便是喂了老鼠，世家大族都不会将这些书本公开出来。

略微停顿，崔钰继续说到：“而今呢？不同了！某听说前日里有个私塾夫子在朱雀门城楼上演绎了一番神仙手段，然后崔潜、钱越被迫挂印而去。安知不是那位的手笔？”

也许是说得有些渴，也许是继续组织语言，崔钰喝了一口茶汤，继续讲述：“某记得有一本书轰动长安洛阳，叫做三国演义！不知世叔可注意过？”

三国演义？

裴寂如何不知晓？不但知晓，议政院院首曾也为这本书彻夜不眠。

“知晓！”裴寂点了点头。

“那不知叔父可否注意过，那本书与众不同之处？”崔浩眉头皱得颇深。

不同之处？裴寂一时间还真猜不到崔浩想说什么，伸了伸手，示意对方继续。

“哎！”崔浩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本书会让世家的赖以生存的书籍荡然无存！据说当日此书短短十数日便印刷上万册！后来某问过郑氏，却对其中技术一无所知。世叔可曾想过，若是那位采用这种技术，那么这天下恐怕到处都是书啊！”

“恐怕，那位已经掌握此技术了！”裴寂听完心中也是颇为苦涩，或许别人不知道，可裴寂却是能猜到这些技术从何而来。

三国演义是赵清山写的，那么新式印刷术从何而来不言而喻。郑家？若是郑家有这等技术，早就拿出来显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