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人的惶恐不同,岳祺泽心底涌现的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为了这一战,他筹备许久,今天誓要打败金军的不败神话。
此次金军的将领是乌古骏烈,官级只比白鑫明小两级。
是金国大将乌古论飞的堂弟。
他身穿明晃晃的铁甲,露出一双弑杀的小眼,只待宰杀个痛快。
仗着铁浮屠的无懈可击,他走在队列的最前方。
铁浮屠后面是三队排列整齐、步伐统一的步兵阵,他们腰配陌刀,手举长枪。
与宋军的装备不相上下。
也是,金人由一个没落游牧名族起家,冶铁技术十分落后。
之所以先后打败辽国与大宋,不光是这两国的内部问题,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金人十分会掠夺,把敌国之强占为己有。
他们此时手中拿着的兵器,很大一部分来自大宋。
两方人马越来越接近,南进对这铁浮屠知之甚深。
每次提到这支军队,金人的骄傲和喜悦,便无法控制的流溢。
今天可就不一定了,楚霸王都有败走乌江的时候,而你们也不可能永远长胜。
“进攻!”
岳祺泽率先出击,给那些心里还在打晃的士兵们起了一个积极性的开头。
金军历经百战,对于突发的战况很快便能反应过来。
乌古骏烈指挥步兵上前,自己则与铁浮屠在其旁观战。
很明显这是他们千古不变的法则,而他们一开始走在前方,便是为了提高己方的士气。
亦是为了震慑敌方,从而达到理想的效果。
岳祺泽率领骑兵冲在最前方对上他们的步兵,占有决定性的优势。
敌多我寡,骑兵的机动力和速度远远大于步兵,很快便冲破了金军的阵营。
这让打算继续观战的铁浮屠,如何还能闲适的下来?
乌古骏烈怒道:“冲,撵杀他们这群矮子马。”
双方骑兵的差距一目了然,大宋的骑兵连轻装备都算不上,只马上的士兵有些装备而已。
岳祺泽深知其短,一个手势。
手持盾牌、重斧的步兵出阵,他们毫无不畏惧的迎上前来冲阵的金骑兵。
举起武器,狠厉的朝马腿上砍去。
马前腿,蹄、腿分家,哀嚎一片。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一招用对,身披重甲的铁浮屠纷纷摔下马来,成了宋军的斧下亡魂。
这一幕将永载史册,铁浮屠的辉煌历史,不复往昔。
这对与长久处在低潮的宋军来说,是一种翻身做主的新姿态,扭转悲观情绪的转折点,积极奋发的新希望。
“杀啊!”
“一个不留!”
痛痛快快的杀戮,南进身上的力气已经负荷。
可他的心里却有使不完的力。
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
新兵第一次上战场,难免有些怯场,可无情的杀戮是不会允许你退缩。
只能握紧武器前进,时间熬下来,久而久之你会习惯的!
岳祺泽对南进的勇敢果决,不禁有些怀疑,这人真的是第一次上战场吗?
与别人不同,他对战场有的好像是兴奋。
对,就是兴奋,那是一种猎人见到极端猎物时的兴奋。
想不到他的长枪也使的这样好,他的秘密很多啊!
错了,这不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当时他未投军,手拿一条小皮鞭子,便能对抗金兵。
自己怎么忘了?
他不同于其他的新兵!
徐州府南城墙上。
一个金兵跪在白鑫明前悲怆道:“回大将军,乌林答烈将军、乌古骏烈将军和所有人都、、、都覆灭了!”
这个消息让人恍惚不已,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白鑫明觉得整个天空都黑了,身体里的热乎气都抽离了。
旁边的仆敬兄弟等见他站不稳,忙把人扶住了!
他真不想睁开眼睛,这只是一个梦中景、幻中影,一切都不是真的。
堂堂大金最优秀的骑兵和步兵,怎么可能会在半天功夫都不到的时间里就被人剿灭殆尽了呢?
宋军何时这样厉害了?
宋军中有这样的人吗?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难不成是最新出现的?
自己成了他手里第一个失败的金兵将领?
白鑫明在一瞬间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个遍,明明败局就在眼前,可他还是不相信。
“你、、、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人被城外的惨像吓了一遍,好不容易回到己方阵营又被自家大将军吓了一跳,魂都快不全了。
“回、、、回大将军,乌林答烈将军、乌古骏烈将军和所有人都牺牲了!”
众人的惶恐从脚底升到头顶,猜测纷乱。
白鑫明已经失态过一次,心里的冲击不再那么强烈了。
他把所有人的样子看在眼里,冷静下来。
“来人!”
仆敬察亭:“到!”
“做好防备!”
“是!”
“城里各处,不可放松,如有犯上作乱者,格杀勿论!”
“再去让人送信,海州府、宿迁府,务必要快!”
“是!”
吩咐完后,白鑫明匆匆下了城楼,骑马回府了!
收拾完战场,岳祺泽便率领部队与郭副统制会合。
没想到,王统制竟然亲自来了!
本来这次他不打算来的,可被清美人的一腔崇拜之心迷得晕头转向,豪迈之情爆棚。
便领着她充作亲兵一起来了!
得知岳祺泽连打两场胜仗,心中异常高兴。
一路走来,王统制并不是没有后悔过。
如今听到两个好消息,惴惴不安散了。
清美人一身戎装,素面朝天,唇红齿白,倒把平时的娇气去了一些,多了两分英武。
王六躬身走进大帐道:“统制大人,岳军都指挥使大人来了!”
“快请进来!”
见王六下去,清美人道:“老爷,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他又不是没见过你,不用躲。”
打了两场胜仗,岳祺泽也不会变成其他人。
不过,王统制却把人松开了,只让她在旁倒酒。
走进大帐,岳祺泽微行拱手礼:“属下见过大人!”
王统制走下酒桌过来:“奉来不必多礼,快入酒席!”
“多谢统制大人!统制大人请!”该有的礼节,一样都不会少!
岳祺泽不经意一瞥,心头惊异万状。
那一晚自以为喝多了酒,神志不清!
今日一滴未沾,总该没看错吧!
她果真与南进长得相似,穿上一身戎装更像了!
他是谁?与南进有关系吗?
王统制对他这一愣怔极为不喜,他要是看上其他人也就罢了,说给也就一句话的事。
可阿清不容任何人染指,他休想。
“咳咳,奉来咱们先坐下再说啊!”
见到他眼中不喜,岳祺泽低头道:“哎呀,统制大人怎可如此行事,实为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