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啊~~救命啊~~”,约翰在电话那头,虚弱、颤抖的说。
“怎么了?”,听他这声音,我有些担心了,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了,绑架?!
“不舒服~”,约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几个字。
“哪里不舒服了?你找成飞,让成飞带你去看医生吧。”
“我拉肚子了,每天要跑还多趟厕所。我不好意思和成飞说。”,果然,北欧海盗民族还是那么的内敛。
“这两天都吃什么了?”
“市理工大学旁,有很多的饭店,又便宜,种类有多,我这些天挨着家的吃。”
这时候,我愕然听到电话那头,有一阵高压窜水的声音。
我每次回国也会因为吃饭店,而发生和约翰同样的事情。
“对不起~”,窜水的声音结束后,约翰立刻道歉。
“穆林给你租的公寓是有厨房的吧?”
“有,诶呦~嘶哈~,有厨房~”,约翰一边回答,一边还会发出痛苦的声音。
“以后自己做饭出吧,不要出去吃了。”
“啊?”
“外面的食物不清洁,你们这在瑞典养大的、干净惯了的肠胃是受不了的。”
“你是说,我是因为吃了外面的食物才拉肚子的。”
“啊,是啊。”
“岂有此理,我要告他们!”,约翰有些气愤,咬着牙,虚弱的说。
我心里暗想,太没文化了,简直是少见多怪。
一看就是没去过我们伟大的中国的乡巴佬。
屁大点儿的事儿,不就是吃坏了肚子吗,还要告人家?!至于吗!
你想告,可没有人想管啊!
“这个,主要还是我们肠胃太娇嫩了。其实,你再吃一个月也就适应了。这两天吃点儿清淡的吧,尽量还是自己做这吃吧。”
约翰嗯嗯哈哈的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周,他一直啃黄瓜,吃西兰花和水果,肉类只吃些清水煮鸡肉和鱼。
结果没两天,有惊慌的找我。
“石心,石心!我每天只是啃黄瓜、吃西兰花和水果,肉都是清水煮的,怎么还会涨体重!这太不可思议了!”
瑞典人对身材还是比较迷恋的。
在街头,常常会看到推着孩子跑步的奶爸们。
冬季,很多瑞典人都会跑到世界各地去滑雪。
夏季,大部分的瑞典人都参加过马拉松。
多数的瑞典男人,都是块儿男。
约翰也不例外,常常会因为多吃一块乳酪而多跑两公里。
金名也一样,对体重很在意。
之前在国内的时候,基本是不吃晚饭的,即使这样,她的体重维持起来也很费力。
但是到了瑞典后,金名一天三顿饭,都吃的很尽兴,结果体重居然比在国内的时候还要轻。
而每次回国,金名都会涨几斤称,回瑞典后,又会掉回来。
金名觉得很奇怪,就做了很多的研究。
结果,金名发现,这其中的奥秘,就是激素和抗生素。
金名给我解释了回国就会发胖的秘密。所以我当然知道,约翰的体重为什么会涨。
可是,这让我怎么和约翰解释呢?
真的张不开口,觉得很羞愧。
我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有错误就要大胆的承认,承认后就认真的改正,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约翰,这是激素和抗生素的作用。因为人口众多,对食物的需求量太大,为了保证数量和利润,有时候,很多人不得不使用激素和抗生素。”
约翰听傻了。
要知道,在瑞典,对抗生素的使用,控制是非常严格的。
夸张点儿说,不感染,一生都不会给患者用抗生素的。
患者需要使用抗生素时,需要护士化验血液,有针对性的使用抗生素,使用广谱抗生素是不存在。
在药店,抗生素也不是随便购买的,需要医生的处方才可以拿药。
可是在这里,居然每天都可以吃,甚至每种食物里可能都含有,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石心,我要哭了,这里面还有什么坑没有?你一口气都告诉我,我好有个准备。”
“应该没有了,也就是这些,雾霾你肯定已经体验到了,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了。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然而,我错了。
文化的巨大不同,给约翰带来了另一波巨大的冲击。
约翰到达龙州市几天后,穆林就挑了一个最好的本科学生,给约翰带。
瑞典的教育和中国是截然不同的。
瑞典是启发式教育,问题的设定都是开放式问题。
在问题的讨论,学生有绝对的选择权。
老师和学生之间多半都是在讨论,老师和学生在讨论的过程中,共同进步。
学生课前,要做很多的准备工作。
学生需要独自寻找他们所选问题的答案。
寻找问题的答案的过程中,学生要自己去搜索大量的文献资料,还要分辨文献资料的质量,筛选使用可信度最高的文献来支撑他们的观点。
这些事情对于约翰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在市理工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市理工的学生们,所接受的知识都是老师一口一口给灌进去的。
学生们做的,都是老师和家长们要求的,老师和家长的答案也永远是对的,他们只等着别人来喂,没有自己的观点。
所以,在学生们读硕士之前,根本不知道文献是个什么鬼。
更有甚者,就算已经读了博士了,却还都不知道如何合理的做文献回顾。
所以,每次约翰和学生交流的时候,学生会一直用渴望的小眼神望着约翰,等待着答案的揭晓。
约翰询问他们的想法的时候,他们只会微微一笑,默不做答。
这让约翰很苦恼。
“石心,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和学生没有办法交流,市理工的学生更像是聆听者,我说什么,他们都会记到小本子,自己没有任何想法。我就像一个演说家,独自表演。”,约翰苦恼的说。
“这个,是教育造成了,他们习惯了从小逆来顺受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更可悲的是,很多学生都没有自己的想法。”
“这个太可怕了,难道他们从小就是听别人讲话长大的吗?难道他们从来都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吗?”
这让我想起了我中学时候的一个小片段。
我的数学一直很优秀,从中学开始就是。
那时候的数学分几何和代数。
记得又一次,老师讲解一道比较难的代数题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方法,比老师讲的更简单。
我就举手跟老师说,这样做也可以。
结果,老师的反应,直到现在都让我记忆犹新。
当时,老师直接掀翻了我的桌子,接着一脚一脚的把我踹出了教室,一边踹还一边说,“就你会!就你会!你会你当老师吧!你讲吧!”
可能是我遇到的老师太极品了吧。
不过,我这个人的点儿比较背,因为从小学到博士,我遇到了很多的极品老师。
可能是我辈子试图毁灭地球来着,这辈子才会给我这么大的报应吧。
“这个就需要慢慢的启发了,市理工的孩子还是很聪明的,我相信,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很快就会懂得怎么样和你进行讨论的。”,我鼓励约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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