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揉了揉因长时间假笑而有些酸痛的脸,继续歪着脑袋欣赏戒善自以为是地作死的丑态。
“你真以为会有仙女看上你这小黑胖子吗?”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戒善在男女之事上的见识,是任何人都难以企及的,他就像是一座高山,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经验,都丰富无比。
你怎么能跟老司机讨论爱情呢。
傻不傻!
所以云天将目光转向了有着小娥外表的妖艳之物:“你会来勾引我很正常,毕竟我这么帅气,这么阳光,这么睿智,是个正常的妖怪都会无法拒绝我的魅力。所以我就觉得很奇怪,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
“而且是刚刚被我拒绝,同一个晚上就去勾引这个白痴,你们妖怪都这么随便的吗?”
妖女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然后又将其咬住,哼了一声才道:“对呀,我就是这么随便。”
云天缓缓地朝着这一人一妖走了过去:“对了,还未请教阁下贵姓芳名?”
“你可以叫我南槐夫人。”
原来还真是一只木妖,如此想着,云天露出了悔恨交加的表情:“昨晚上拒绝了你之后,我一直很难受。我所受的教育告诉我,妖魔邪祟人人得而诛之,所以我才忍不住伤了你。但是之后我就一直很后悔,因为我看的出来,虽然你银当、下剑、心狠手辣,但是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好姑娘。”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当然!”两字刚刚出口,云天就将脖子上的项链挽在手腕上,然后一拳砸向了南槐夫人。
南槐夫人刚刚还一脸的意乱情迷的模样,云天出手的刹那她的手中却多了一根绿色的树藤,一把卷住了云天的脚。
树藤像是有灵性,径直将云天掀翻在地。
云天连忙一拳砸在树藤上,黄色光芒闪过,树藤炸成了两截。
接着,更多的树藤出现,像是利剑一样从上而下地戳向了云天,云天连忙滚地躲闪,树藤戳入地下至少三尺深。
云天脸色大变,躲闪的更加用力了。
旁边的戒善已经吓傻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特么的是不是又煞笔了?
当然,不管他的表情与内心世界有多么的激烈的变化,交战的双方都不会在意,也没有去在意的余裕。
“哼,今天,我要将你戳城筛子,以报你昨夜无礼之罪。”
“哦,是吗?”一个与南槐夫人相似度的声音忽然间响起,语气中蕴含着无尽的怒火。
南槐夫人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戒善,拦在声音传来的方向。
小娥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后羿宝弓,弓弦颤抖不已,显然已经射出了箭矢。
利箭破空穿云,直射戒善的脑门。
戒善两眼翻白,脑袋一歪,径直不吓得晕了过去。
戒善歪脑袋的时候,飞行中的箭矢也在拐弯,而且很不幸的是两者转向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虽然小娥已经很努力地控制了,利箭依旧带走了戒善的耳垂。
啊!戒善又醒了,疼得打摆子。
小娥本来是想要让箭矢绕过戒善的脖子,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落在南槐夫人的脖子上的。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可惜却先射中了戒善的耳垂,箭矢的弹道受到干扰,没能射中脖子,反而落在了南槐夫人的肩膀。
噗,箭头炸开,南槐夫人的香肩上血光四溅。
南槐夫人惨叫一声,化作一阵青烟,快速地向着远方飞遁。
这一连串的动作非常的快速,云天根本插不上手,只剩下了干瞪眼的份。
小娥咧嘴冷笑起来,继续弯弓搭箭,箭矢像是有意识的一般飞出去,竟然拦住了南槐夫人化成的青烟。
那青烟左冲右突,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拦截,只能掉头飞了回来。
看到这一幕,云天心念电转,将手腕上的骷髅项链解下,一把扔向了正捂着自己的耳朵满地打滚的戒善。
青烟在半空中自行炸开,几乎在同一瞬间,南槐夫人出现在了戒善身边。她身上的藤蔓眨眼间就卷住了戒善的四肢,将其往四个方向拉伸。
南槐夫人正要出言威胁,骷髅项链砸落在了戒善的脸上,戒善的脸上瞬间被砸出了好几个大包。
但在戒善的惨叫声中,圣洁的黄光迸发,充斥了戒善的全身。
剧烈的光芒当中,似乎有一个庄严圣洁,拈指微笑的秃驴一闪而过。
轰,黄光炸开,南槐夫人被炸上天空,她脸上的幻术犹如肥皂泡般破碎。
一张宛如干枯的老树皮一般,横七纵八,惨不忍睹的脸显露出来,吓得戒善大声哀嚎。
下一刻,一根箭矢从南槐夫人的后脑勺没入,从她的眉心透出,整根箭矢炸开,南槐夫人的丑脸瞬间就炸没了。
无头的尸首从半空坠落,落在了萋萋芳草间,无限的凄凉。
呼,终于死了,云天暗自松了一口气。
忽然,戒善跳起来,忙不迭地甩开了脸上的骷髅项链,大步流星地冲向了南槐夫人的尸首。
“我踹死你我,你这个毒妇。”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拿我当挡箭牌,要把我分尸?”
“我踹死你个毒妇我。”
看了一会儿,云天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其拦住。
“你拦住我做啥?”
“师傅啊,都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还是给师娘留些体面吧。”
戒善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什么师娘?你不要乱说哦,小心我跟你翻脸。”
云天冷笑,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自己约的炮,忍着泪也要将其打完。
现在打是不可能打了,但不代表就什么都不能做了。
“哦,那你翻脸吧。”
翻脸?戒善根本连半点底气也没有,要知道如果没有云天和小娥,他这会儿已经被吸成干柴了。
只是…夫妻?还是不要了吧。
“小娥,你快来评评理,你二师兄竟然想叫这个妖怪为师娘,你觉得这像话吗?”
小娥清冷地站在远处,冷冷地道:“我觉得挺好的。”
戒善无语了,如果说在云天面前他还能插诨打科,轻轻地将话题揭过。
在这个徒弟面前,他却提不起丝毫反抗的情绪。
槐树夫人的脸炸碎的画面历历在目,可见她对有人装扮成她乱来的这件事有多么的深恶痛绝,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戒善心虚地低下了头。
“一日夫妻百日恩,那我们就将她埋了吧,免得她暴尸荒野。”
小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二徒弟,你看……”
“自己动手,别以为我会帮你。”
戒善满脸苦逼。
不过这事儿并不难,刚刚戒善身上的黄光炸开,原地上就多了个小坑。
槐树夫人没了脑袋,体积就小了许多,将她往坑底一扔,再推了点泥土盖上,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搞定,收工,二徒弟,咱走吧。”
本来让戒善埋妖怪就是为了埋汰他,让他有个记性,免得下次又乱来,至于埋得好不好,云天才不在乎。
云天将骷髅项链捡回来,自无不可地点头,接着两人一同往营地的方向走去。
忽然,云天发现戒善的耳垂似乎恢复了。
因为刚刚的爆炸,戒善满身漆黑,身上的各种伤痕自然看不出来。
但他的耳垂可是掉了的,怎么好像一点伤痕都没有了呢。
“师傅,你的耳朵还疼吗?”
“好像不疼了呢,真奇怪,是你帮我治好了吗?”
“是啊!”
两人并没有发现,南槐夫人的坟包上,一小截绿色的嫩芽从新土里钻出来,迎着夜风与寒露,悄然俏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