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散在那石晓的肩膀,可的双手却也只能稍稍的抬起,可又因为那捆绑扎实的铁链缘故,只能任由那嘲笑般的雪花在自己的肩头融化。
烈阳堂地牢关押的数日不知不觉早已过去,而今天便是他赶赴刑场的日子。他的内心还真的有点焦躁起来,身旁前后“簇拥”着的众多顶级看护卫的目光,着实令他很不自在。
他在走出那地牢至今的时候,环顾了四周不知多少次,可始终没有见到他那已消失数日的弟弟。
他不知道那徐胜是否会听懂他的意思,许多天以前在被带走之时,他说出的那寥寥数语实在太过含糊,甚至现在想起来,常人还真的难以分辨。
但这石晓此刻的所有希望也就只能全部寄托与那徐胜,希望他能够在自己的餐馆内找出那猎史令牌。那曾是至尊大法师交给自己的东西,说是猎犬这一族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如果那徐胜未能理解了他的意思,那么今日的刑场便真的可能是猎犬一族最后希望的破灭。
抬脚踏入了那车内,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上被蒙上了一层黑布。不论是自己眼前的视野,还是这鼻口的呼吸,都显得如此困难。更何况那车内几人时不时的拳打脚踢,都使得他差点未能坚持下去。
毕竟距离上一次他弟弟法义带来的饭菜之后,至今他未曾吃下任何东西,就连他口中的唾液,也难以染湿干裂的嘴唇。
“好小子,今天就是你最后的死期了。看来你已经完全没了任何的希望,这么多天我们都在戒备着,但始终都没有发现任何前来救援你的人。看你死了以后,那些猎犬们还敢不敢再逃走!”
石晓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前什么人正吼着,但他却无法透过那已经严严实实的黑布,看清那人的脸。他只觉得数股恶臭的热气不断的朝着自己喷涌着,但这些人所说的话却着实有理,也算是令石晓很快的清醒起来。
他默不作声的屏住呼吸,好让自己不要再闻到这些人恶臭的味道。但他的脑子却很是清醒的思考着,如果那徐胜真的理解了自己的话,自己接下来所要做的所有步骤。
车子行驶在那贯穿诺德城邦的汉白玉大道上,身后跟着许许多多同样的车辆,只不过有的看起来要豪华些许。城邦内的众人也都纷纷的看向这里,像是在紧盯着将要奔赴战场的家人般,皆驻足沉默的看着这里,似乎并没有任何人想要开口发声。
“杀死这个叛逃者!杀死这个不忠人!”
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呵斥了一句,随后整个人群都像是被依然的火药桶一般,开始接二连三的炸裂开来。
“杀死他!看谁还敢背叛!”
“将所有的叛逃者全部杀光!”
……
法墨连同他的两个姐姐身坐于那最后一辆车内,都斜身看着那窗外高呼的众人。可那法墨却很是不清楚,为何这些人会对于处死人这般的感兴趣,就像是在参与着什么重大事宜似的。
那坐在最右边的法灵轻轻回头的功夫,却突然看见了他那弟弟法墨的疑惑面孔。于是她便询问道:“你在疑惑什么?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的这种表情?”
“这些人为什么这样高兴?看起来就像他们得到了什么好处似得。”法墨伸手指了指那窗外的众人,反问道。
他看见一个妇女正抱着一个孩童,高举着那空闲的手臂在呼喊着什么他看见一个过往的农人停下了身子,用力下跺着手中的铁器在微笑着什么他还看见一个三五成群的青壮年小伙子,正张大着嘴巴叫骂着什么。
“他们当然是得到了什么好处,你看看他们每个人的神色,可比得到了什么好处要更高兴。”坐在他左边的法清说了话,随后便又指了指那些人,解释道:
“这些普通的民众大多活的自在,总是需要一些能够来的刺激的东西。这一下我们处死了这人,也算是给他们平静的日子带来了些平常没有的东西。所有他们才会如此的激动,试图用呐喊表明自己也参与了这场行刑。”
法墨听完若有所思的停顿了一会,随后便笑着说道:“看来我们以后还得多弄几次这样的事情才行,可不能让这些人的注意力,都放到王室身上。”
穿过了这诺德城邦,又行驶了数个小时之后,他们便来到了这选定好的行刑场外。这里原是一处大型的死斗场,每个星期在里面都会举行残忍嗜血的死斗,供给那些闲来无事的达官贵人或是普通百姓观看。
可近百年来不知是何缘故就将它关闭了,说是这种残忍的活动不适合再举办。法墨原先对于那种言论很是认同,但现在想来还是觉得那角斗场还真挺有存在的必要,总不能让那些闲来无事的人,就这份变态的欲望发现到无辜的人身上。
推开了那车门,法灵先一步的走了出来,随后便站在一边为车内其余两人让开了位置。法墨以及他的大姐先后也走了出来,三人都抬着头看着这巨型角斗场。
它足足有着一个足球场的大小,可经过了百年的风霜也显得很是破败起来。半面带有顶棚的观看席看起来还完好无损,可另半面的角斗场地却显得极为破旧,原先存放着那些将要上场斗士的牢笼建筑,也已经坍塌了大半。
“我们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地方?看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我还有点害怕它到底能不能够承受的住这么多人,我可不想站到一半的时候,脚下的地面突然塌了。”那法墨抬眼看着自己面前那圆形角斗场,看起来应该也已经多年没有人来过。
并且他还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在那角斗场之内,似乎有着许许多多的怨厉鬼魂,还有着一股直逼心灵的死亡气息。
“附近也就只有这一个地方能容得下这么多人,再说了,这里也挺好的。角斗场用于处死犯人,也算是与它的功能相匹配。”法清说着便带头朝着那里走去,因为他们几人来的并不算早。
如果自己还不快一点的赶到那里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那法义以及其他的看护卫,能否看管的住那些不算老实的人。
“这里确实挺好的,时间有点紧凑,我们也实在找不多第二个好地方了。我们快一点进去吧,里面的人还都在等着我们。”那法灵说着便伸手推了推自己的弟弟法墨,示意他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
在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在的情况下,他就必须承当的起这至尊王的重担。虽然这担子确实有些太过沉重,但在这已经了无男丁的法王室之内,也就只有他法墨一人。
况且那已经自觉不甘而断然退出的法僧,此刻也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就算他再一次的回到了这里,那些顽固如泥的老世族们,也根本不会轻易的罢休。
“好,我这就去。你不用等我了。”
法墨说了一声,随后便亲眼看着那法灵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随后他便来到了那最前方的车内,看了看那依然坐在车内的石晓,嘴巴张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他只是单手附在了那车窗上,看着那些看守在石晓身边的顶级看护卫正忙活着。待一切捆绑设施再次的准备完全之后,他们便提起那石晓的身子,带出了那车子站到了法墨的面前。
只不过在他们二人的身前,还站着好几位用于保护的看护卫。现在这个时候那两位日常保护法墨的公主已经离开,如果他们让这石晓不小心伤到了法墨的话,他们知道自己这小命可就不保了。
“他现在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可别让他现在就死了。”那法墨说着便想伸手摸一摸这眼前的石晓,他看着这头被蒙住的家伙一声不吭的瘫站在那里,似乎没有这几名看护卫扶着的话,他可能真的会直接倒地。
“您还是离他远一点较好,说不定这老小子还在憋着什么坏主意。您还是放心吧,他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死了的。之前在牢里面饿了那么多天都没事,怎么可能现在就死了?”那几名看护卫说着,便在法墨为自己让开了一条道路之后,便小心谨慎的带着这石晓超前走去。
随后那法墨便想跟在所有人的身后,好好的安静一会。可总会三两个看护卫跟在自己的身后,寸步不离的保护着什么。
虽然他的内心对于这几人也很是不爽,但最终还是并没有说些什么。大约又过了许长时间之后,法墨便踏着那干燥阴冷的地面,朝着喧闹的角斗场内部走去。
他看见了自己身前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人的身后跟随着许多全身漆黑的男人,似乎也都在等待什么似得看着自己。
“你来的挺早的啊,你都在这里干些什么?”法墨看了几眼身前的法义,询问道。
“我们前几天就来了这里,负责彻底剿除这里所有的鬼魂,还有一些脏东西。”那法义说着便让开了一个身位,随后他身后的那众多猎犬也都让开了一个身为。他们跟随在了那法墨的身后,朝着内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