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刺骨的冰冷,眼前是无尽的黑暗。那石晓努力的睁着眼睛,好让自己能够尽快适应这眼前的黑暗。他的双臂被那些看护卫拖拽着,他的双腿被那些看护卫踢打着,好让自己那步伐能够紧跟着他们。
突然他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一座楼梯前,可那些看护卫却并没有为自己提示任何,只是一股脑的强行将自己拖拉上去,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双脚能够否跟的上他们的步伐。
最后那石晓也就索性完全放弃了想要跟上他们的念头,任由着他们肆意的拖拉着自己。想象着自己就是一堆货物,只是全身放松便可以等待着被拖拽到目的地。
突然他停了下来,双膝跪地俯下身子。两个耳朵猛地抖了抖,随后便清楚了自己这是来到了目的地。身前不断传来喧闹的声音,身后还有着许许多多的低语,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石晓却还是能够清楚的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大多也就只是一些对于自己的愤恨以及嘲弄,极少数他还听见了些许的惋惜。可当他抬着头张卡双眼时,却还是能够透过那穿过蒙头黑布透进来的阳光,勉强分辨出自己的身前到底站着什么。
他看见了许多的人,也看见了各式各样的异灵。他感觉到了其中有着许许多多的猎犬,似乎所有的猎犬都聚集在了这里。他能够感受得到这些猎犬散发的愤恨,也能体会到这些猎犬呼吸之间的不甘。
他的内心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些族人,也都很是不情愿一直遭受这般束缚自由的压迫。可在内心还都是很怀疑自己到底该不该反抗起来,或是在反抗之后,他们又能够有着几成胜算。
“安静!”
石晓突然感觉自己身旁传来一声高昂的呼喊,随即他便认出了这声音来自那法清,除了那法王室的长公主外,没有第二人能够有这独特的嗓音。
并且在这声呼喊过后,原本喧闹异常的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起来。而那石晓却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身旁像是站着一个男人似得,那股子强烈的震慑如果让别人感觉起来,断然不会认为是来自一个女人之身。
“今天是我们至尊王室处死叛逃者的日子,也是我们至尊王室的耻辱日子。我想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想看我们的笑话,都是想看着至尊王室的笑话!但我现在就只能告诉你们一句话,法室不会容忍任何一个叛逃者,法室不会容忍任何一个背叛者。就算你是一个小小的看护卫,”法清说着便撤下了那石晓脑袋上的黑布,“还是王室十二星,我们统统决不留情!”
刺眼的阳光钻入眼中,石晓只能不停的眨着眼,才能勉强的适应这猛然到来的光明。他看着自己周围的这些人,许多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家伙。
他看见了自己身后那绘有至尊烈阳的旗帜,也看见了自己面前那其余的九个旗帜。还有面前身下那些正站在圆形场地内的看护卫们,以及混于他们其中的猎犬。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身处于这城邦外部的角斗场内。这下他才真的有些担心起来,那些可能来营救自己的徐胜,以及其他的人还能否找到这个地方。因为自己之前所派人通报出去的地方,并不是这个角斗场。
“你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石晓,你可不能因为惜才而找了一个假扮的,来欺骗我们。”
这时站在他们对面的血夜一族突然大声喊话起来,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这一声响已经足够传入在场的每个人耳中,也使得整个场地之内顿时怀疑声四起。
法王室的众人都很是清楚,这宇门一族素来与自己的为敌。他们还真的有点害怕在这场行刑之中,会发生了什么变故。如果真的会有什么变故的话,最有可能的便是有着血夜王室的宇门一族挑起。
“宇门苛!你给我把你的嘴巴闭上。如果我们真的想要惜才的话,大可以偷偷摸摸的将他处决,哪里还由得你在这里满嘴胡话!”那法义率先站了出来,满腔怒火的向着对面喊道。
原本就要亲眼看着自己兄弟死去的法义,心中早有不平。如果要不是这种情况下的话,他还真知道自己定会直接上前将那血夜宇门一族留在这里。
那法墨也站了出来,他伸手将法义拉回到了自己身后,对着对面那些人说道:“如果你不想在这里的话,你可以现在就离开,没人会挽留你,也没人会欢迎你。本来我们就没有邀请你们,是你们执意要参与起来。其余八个王室的王都来了这里,你们的血夜王去哪了?你们还是老实一点,这里可是在东方,小心你头顶的烈阳。”
话音刚落,那些血夜一族的人便都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头顶的这些阴云,心里都很是清楚它在那些人的面前是如此的脆弱。
如果一旦交起手来的话,在这样的地方断然会对自己不利。所以那些血夜一族的人便回应道:“那是当然,我们在你们的领地,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但我们的血夜王实在诸事缠身,也就只有由我这个弟弟来代替了。敢问一句,为何至尊王还未前来?”
“我的父亲也一样舒适缠身,就由我们代为执行。”那法清说完便不再与那宇门一族交谈,她向来就很是讨厌这些体内流淌白色血夜家伙,总感觉他们只是异类。
她还真是讨厌那一纸和平盟约,使得这生来对抗的日月两王室,竟能和平的保持至今。可她却知道此刻这种局面下,和平还是越久越好。
最起码在保持着几十年,好让法王室度过失去一任至尊王的衰弱时期。但她却更加清楚的感觉到,这种局面不会持续的太久了。长久的和平就像是一个已经肿胀的气球,多年以来的所有仇恨全部塞入了其中。
得到了足够的时候,它便会轰然炸裂起来,到时候所有的一切便都会赤裸裸的呈现在了世界之上,战争便会到来。
“我们其余九个王室都已经深刻了解到了至尊王室的决心,所以我们便为您带来了一个叛逃者,这些都是流窜到了我们领地的家伙。”这是法清看见左边的不远处正走来了几个人,他们的手中也在拖拽着好几个锁链,在那锁链的另一端也捆绑着极为猎犬叛逃者。
而那法墨在他们靠近了之后,才发现他们竟是较为弱小的杜林王室。这下那法墨可算是明白了,这些身着绘有云海猎鹰的弱小王室,可算是找到了一个表明忠心的好机会。
“感谢你们的好意,这些叛逃者我们今天就一并收拾了。不过我好像是忘记你是谁?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你。”那法墨上前迎接之后,便将那几个被铁链捆绑住的猎犬带到了那石晓的身旁跪下。
“王之子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他是杜林王室的王,杜林雪中。”那法墨正对面的一个守卫立刻介绍道,随后那雪中也立刻回答:“你不认识我也是理所应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不过我可是认得您,我曾经在您的生月酒席上见过您,那时您还只是至尊王手中的一个婴儿,不过那时候我便已经看出了您的气度不凡。”
随后他们便都又互相寒暄了几句,到最后也都感觉食之无味般的结束了交谈。在送走了杜林王室之后,法墨便又坐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本来对于这种阿谀奉承的人他便很是不悦,可自己还必须装作很是认真的样子回应,这才是更让他感到全身不舒服的地方。随后又是一阵子沉默,在那法清的又一大串宣言之后走,在场的所有人都显得有些难以忍受。
随后在完成了所有必要的程序之后,那法清便下令开始行刑。这一下原本像是安静无比的众人又一下子死灰复燃起来,都高声欢呼着什么,像是在迎接着什么重大的喜事一般。
只见一名全身黑布缠绕的壮汉缓慢的走了进来,他手持一把青黑色的长刀,刀背口处还生出了一点锋利的牙刃。
他走过了那石晓,来到了被那些杜林王室之人带来的叛逃者身旁,静静的等待着什么。他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了一个棕色大葫芦,打开了之后便喝了一大口。
随后他便将半口烈酒喷在了那刀刃上,微微弯下腰将那大葫芦递到了身前这叛逃者的口前,说道:“喝一口,好上路。”
正双膝跪地的那人先是一惊,原本在等待着死亡的他没想到还能有着这样机会,于是便伸头喝下了几大口,一股子猛地咽入了肚中。随后便低着头大喝一声:“来吧!好上路!”
手起刀落之间,这刚刚饮下烈酒的叛逃者脑袋,便如那葫芦一般的滚落下去,知道完全坠入那角斗场内喧闹的人群之中。
可当他那行刑人准备砍下下一个人之时,却突然看见自己的身前传出了阵阵喧闹。并且在那眼前的人群之中,正像是潮水一般的翻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