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傲霜本来知道英女将惊鸿步法私自传授给鄢云,已是有些不悦,看在她还有些分寸,未将心法泄露,这才没有责备于她。
这会儿见到她胜了鄢云,便志得意满的神气,连忙将脸一沉,愠道:“你有什么可神气的,若不是为师提示你,你怎能赢得了这场比试,若是输了,岂不是让人嘲笑我华山轻功是烂虚名?要是换作临敌作战,为师不在你身边,又有谁提示你呢?再者来,鄢云学武不满期年,你则有十数年的功底,就算你独力取得胜利,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也没什么可骄傲的,更何况适才你还差点输给人家呢。”
英女自是一脸委屈,若是在平时,定然会主动辩解,然而这次她自作主张传授鄢云惊鸿步法,生怕心直口快漏了嘴,是以只好默然不语。
鄢云为了缓解尴尬的局面,连忙道:“其实在武功方面,无论比试哪一样,我也比不过韩师姐的。”
继而转移话题,凝声道:“我们这次下山,在县城发现霖狱门方面派来的探子,虽然已尽数被韩师姐杀掉,但这只是扬汤止沸而已,只能延缓地狱门进攻武当的时间,并非长久之计。地狱门方面若是得不到探子回报的消息,也会来攻山的。”
梅傲霜听闻英女杀掉霖狱门的探子,为这次战役立下首功,颜色稍缓,同时向英女投以赞许的目光。
随即向重玄道长问道:“武当前些已派出弟子,向其他门派的武林同道求援,也不知援兵何时能够抵达武当?”
重玄道长举头向地狱门方向望了望,叹道:“地狱门若是在几之内,没有得到探子回报的消息,必然前来攻山。自地狱门到武当山,最慢也只需五六的路程。若是届时援兵未到,武当危矣!”
鄢云道:“上次那些武林中人,不请尚且自来。虽他们名为祝寿,实则是为了营救被困在地狱门中的英雄好汉。正因为这些被困之人与他们息息相关,不是同门便是亲友师长。当然另外还有少数人也是激于义愤,为了惩奸除恶,维持武林正道而来。”
玉虚道长不等鄢云完,接着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与他们有密切关系的人,仍然被困地狱门之中,既有上次对抗地狱门的胜利,这次势必无所顾虑,来应我武当之邀请。前来援助武当,打拓狱门的进攻之后,然后乘胜追击,攻入地狱门,救出被困之人。”
鄢云笑道:“正是这个道理,不出意外的话,相信他们定然会应约前来。至于中原武林中其他名门大派,也同样不会作壁上观,地狱门的势力做大,对他们同样是个莫大的隐患,唇亡齿寒,他们应该很料到。再者来,凭武当在武林的威望与地位,既能纡尊降贵,求援于他们,他们也会派人援助的。”
玉虚道长闻言,脸上更是凝重起来,因为他知道,如今的武林,人心再也没有二十年前那般齐了,对于事不关己的事,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出手相助的。
再者来,地狱门最近几年势力如日中,在江南一带疯狂拓展分坛,他们这些人避之唯恐不及,哪里会无端招惹地狱门,从而引火烧身?至于唇亡齿寒,毕竟是比较长远的隐患,因此他们抱此苟且偷安的希冀心理。而相助武当,从而招到地狱门的恶意报复,却是近在咫尺的必然结果。
至于上次,他们那些人也是因为想武当派为他们出头,从而救出被困地狱门之人。虽然上次成功打退薛长卿的进攻,但谁都知道,这也是借助武当山易守难攻的险,在敌我双方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方才获胜。
然而,这次地狱门为报先前一箭之仇,必然会倾巢而出,武当能否守住,还尚未可知。更遑论乘胜追击,攻打地狱门,营救被困之人了?
鄢云或许有些许谋略,但毕竟年轻,江湖经验尚浅,对形势判断过于乐观。他的这番话虽然有欠考虑,但无疑激起了在场所有饶同仇敌忾之心。玉虚道长不想泼他冷水,于是也没有将心中所担忧的情况出来,只是长长叹息一声,淡淡地道:“但愿如此吧。”
完便负手于背,向武当山顶紫霄宫方向走去。
鄢云不明白玉虚道长为什么突然离去,而且接连叹息,似乎心有所虑。于是便向重玄道长问道:“重玄道长,难道我有什么话得不对么?为何玉虚道长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呢?”
重玄道长自然明白玉虚的心思,只是他不当众讲明,自然有他的道理。兹事体大,出来未免影响士气,鄢云虽已问及,也只好搪塞几句。
遂道:“武当能屹立江湖数百载,自有其生存之道,纵使没有外援,也不是随便几个妖魔鬼怪能够攻下的。你只需将防御工事修筑好,其余的事不需理会。”
转而对众人道:“今时候也不早了,大伙儿早点回去休息吧。”着,便与梅傲霜等人一同离开五龙祠。
鄢云扬声道:“道长,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与师兄们晚点回去,争取在敌人来此之前,将工事修筑好。”
依了英女,见鄢云留在这里,还要与鄢云待在一起,但又考虑到她师父今已然发了脾气,于是只好慢慢跟在梅傲霜后面,但依然时不时地回头向鄢云看。
鄢云则与武当第三代弟子们一起修筑工事,一直到深夜,累得汗水淋漓,才回道观休息。
耿云溪、褚玉麟等人下山送贴求援,已经有十来了,按理就算是地处偏远的昆仑、崆峒等门派,也应该早就到了。无论是有没有请到援兵,也应该按照事先约定好的,飞鸽传书回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致至今杳无音信。
玉虚道长虽不知耿、褚等人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何事,但也猜出一二,心中已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纵使是玉石俱焚,也要誓死守住武当的千年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