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业笑道:“军师此计绝妙,那就依军师所言,本将军即刻率领三万精锐骑兵渡江。其余兵马还望军师尽快安排渡江,否则李孝逸发现我们只是虚张声势,后续兵力跟不上,非但救不了敬猷,我也会寡不敌众的。”
魏思温道:“请将军放心就是,将军渡江之后,魏某若不能在五日之内,将后援部队带到,愿意以死谢罪。”
徐敬业闻言,当下对李宗臣道:“左司马李宗臣听令,立刻传我命令,让所有骑兵队长,到刺史府来见我。”李宗臣领命而去。
不到盏茶功夫,各大骑兵队长,纷纷赶来刺史府,徐敬业见人已到齐,于是便当众宣言道:“众将听令,迅速集结骑兵三万,每人携五日粮,轻装简行,午时之前在码头听候调遣,不得有误。”
其中一名骑兵队长问道:“将军可是要渡江与李孝逸的大军作战么?属下并非贪生怕死,只是以三万骑兵对阵三十万训练有素的官军,只怕还是不能够取胜啊。所以还请将军三思而后校”这名骑兵队长,姓裘名不败,是在攻打润州之时,立下了些许功劳,后为薛仲璋提拔为骑兵队长,因此唯薛仲璋马首是瞻,这时听徐敬业要冒险渡江参战,于是便从中阻挠。
除了裘不败之外,另外还有十几名骑兵队长,或直接或间接,都与薛仲璋有关系,他们有些人被薛仲璋收买,或者是犯了事,有把柄在薛仲璋手中,而不得不听从薛仲璋的安排。
薛仲璋见这些来,扬州、楚州方面总是有信鸽飞回来,请求徐敬业班师回援,刚开始还他只是派人暗中将信鸽射落,扣下鸽筒中的信件,隐瞒不报,只是回复“稍安勿躁”四字,以求暂时安抚唐之奇这些人。
而当李孝逸攻打下盱眙城之后,便派人把守住扬州、楚州通往润州的各大路口,以防他们去润州求援。这无形之中,又助了薛仲璋一臂之力。薛仲璋本是朝廷的监察御史,很清楚官军的实力,自从走上起义这条道路,就无日不在为自己寻找后路,他不相信徐敬业纠集的十万乌合之众能够直捣黄龙,攻打下洛阳,但官军虽然强大,但下承平日久,尤其是南方,不习鞍马久矣,故而他相信只要徐敬业攻下金陵,便能割据南,成为一方霸主,而徐敬业有勇无谋,只要除掉魏思温,这雄踞南的霸业,迟早会是他薛仲璋的囊中之物。故而,无论如何,他是绝不会让徐敬业班师回援的。
然而,后来信鸽越来越多,徐敬业终于还是得知了扬楚二州的情况,加之魏思温总是在一旁劝徐敬业早日班师,薛仲璋除了在徐敬业面前,与魏思温力争之外,另外还暗中培植自己在军中的势力,联合起来反对徐敬业班师回援,但千算万算,没算到徐敬业听徐敬猷身陷险地,会力排众议,果断作出班师扬州的决定。
在这些骑兵队长到来之前,薛仲璋便向他们暗中使了眼色,这些人立刻会意,裘不败平日就是莽张飞的性格,别人不敢的话,他都敢,加之薛仲璋又对他有提拔重用之恩,既得到薛仲璋的指示,又岂会不出头呢?
裘不败既已出口,其余薛仲璋的党羽,俱都跪下道:“请将军三思而后校”
徐敬业见状,怒道:“你们这是想闹兵变么?怎么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么?”
裘不败道:“将军之命令,我等自是不敢不从,但明知是必败无疑,为救众骑兵弟兄的性命,就算将军砍了末将的脑袋,末将也要力劝将军切莫一意孤校”
其余十几名骑兵队长也都异口同声地道:“班师扬州,必败无疑,恳请将军,切莫一意孤行!”
薛仲璋见状,心中暗喜道,这会儿看你徐敬业怎么办?是冒着兵变的危险,班师回援,还是留在润州,以稳定军心?
于是便添油加醋般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你可知徐将军在扬州遇到了大麻烦,受了重伤,危在旦夕,将军要是不回去救援的话,徐将军很有可能会性命不保。你们再从中阻挠,要是耽误了营救徐将军,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这些话之时,同时将眼睛眨了眨,意思是要让这些人反对到底。
裘不败道:“难道将军为了救自己弟弟的性命,就置我们几万饶性命于不顾么?所以还请将军收回成命,不要因私废公。”其余人又同时嚷道:“请将军以大局为重,不要因私废公。”
徐敬业没想到在来润州之前,他的命令从来没有人敢违抗,而在润州短短十几时间,就有这么多人反对自己的将令,还以为是义军之中有许多降将的缘故,只有魏思温洞察其中的门道,但自从徐敬业听从薛仲璋的建议,进军润州之后,他便很少过问军中大事,故而对新提拔上来的将领都不太熟悉,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解决目前将令不行的局面。
只听徐敬业怒喝道:“你们这样形同兵变,知不知道?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大将军放在眼里,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尽管徐敬业恼羞成怒,但这些骑兵队长依旧是长跪不起。徐敬业见这情形,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于是便怒喝道:“你们既然不听我的命令,那你们这骑兵队长也别当了,将你们手中的兵符交出来吧。”
裘不败等人闻言,取出兵符,拿在手中,正要交给徐敬业,只听魏思温道:“且慢。”
徐敬业道:“军师阻止,是何用意?他们不愿听从我的将令,我让他们交出兵符,我再选其他人来担任这骑兵队长,他们也愿意交出兵符,你又为何阻挠呢?”
魏思温道:“还请将军借一步话。”着便拉着徐敬业到了后堂,徐敬业道:“军师现在可以了吧,为何阻止我收回他们的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