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百二十五回 炮火雷霆(1 / 1)万载老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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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阳坪,血旗军与半岛联军的前阵正杀得如火如荼,联军后方,嘟嘟嘟的号角声再度响起,而伴着号角,联军中路的五万步卒悉数前压,大有凭借人多势众,一举击破血旗前军之势,却是慕容廆与联军各方已然商议完毕,发起了进一步的攻势。

“忍不住了吗?其实某家也不愿持久消耗呢。”血旗望车,纪泽见到敌方动作,不惊反喜,扫眼己方前阵犹自浴血拼杀的战兵步卒,他略一思忖,旋即叫过两名旗牌亲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纪泽的低语并未躲过侧旁的唐生,见两名亲卫就要离去,他不禁提醒道:“主公,仅为稍减伤亡,您何必甘冒其险?要不,不妨让后阵也跟着前移吧,以免彼此太过脱节,令中军要害真给对方可乘之机。”

“不必,某就是要给对方充足机会,让其骑兵受诱早点发动。毕竟,多拖上片刻,我军就要多倒下数十上百的大好儿郎。”语气淡淡,纪泽不容置疑道,“放心,火炮射程足够,有它们在,敌骑冲不进来,中军更有两万将士,绝对无虞。”

待得两名亲卫离去片刻,纪泽沉声令道:“旗牌何在,传令下去,中阵前移,诸弩上弦,准备接应前阵。”

令旗挥动,军号连连,血旗中阵四万大军随即启动,床弩、箱车、步骑等等,同步缓缓前移。然而,行有片刻,中阵的左右两翼却似流年不利,陆续有箱车好似出了故障,拖累得两翼军阵速度大为放缓,而中军却因急于上前协助前阵,并未随之等待,从而在不觉间成了孤军突前。

“哈哈,纪贼儿,这就手忙脚乱,应对不支了吗?哼,毕竟泥腿子出身,不曾见过大世面,万人战事当已是其极限。过往打闹,欺负些海外土人或能胜任,但这等三十万饶大阵仗,岂是他能运转如意?”联军后阵,宇文屈云已然看出血旗军阵的不妥,禁不住笑道,“慕容兄,敌方自出疏漏,斩将夺旗,正其时也!”

“宇文老弟,还请稍待,事出反常必有妖,纪贼素来狡诈,只恐别有图谋啊。”慕容廆却是皱起眉头,不无疑惑道。虽然看不出纪某人如此有失水准的应对指挥,是否真就另有目的,但城府深沉的慕容廆,却本能的保持着三分谨慎。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慕容廆,你就是心思太多,都不像我鲜卑人了。”宇文屈云却是不依,拨马便走,临了还不屑的丢下一句,“这等斩将夺旗的大好机会,乃对方白送,你慕容廆优柔寡断,观而不取,我宇文屈云却不会错失良机!”

眼见宇文屈云呼喝指挥着麾下骑兵就要单独行动,慕容廆心中恼怒,却知对方有着三万多骑兵,战力不亚于己方,自己不能奈何于他,更因大战落定前决不能自乱阵脚,那么,就只能己方配合于他了。左右斩将夺旗乃既定策略,如今确也是个好机会,那就一块上吧。

“嘟嘟嘟”联军后方,号角响起,令旗舞动,慕容廆以统帅身份,终于发布了骑军全面突击的命令。

血旗中军,望车之上,纪泽眼前一亮,旋即嘴挂冷笑,亢声令道:“令旗打出信号,侧翼各部注意避让,火炮准备!还有骑军,注意安抚战马!”

俄而,联军后方,左右两翼的鲜卑骑军齐齐发动,绕开前阵依旧拼杀混战的侧翼战场,各自跑出一条弧线,继而齐齐插向血旗军前、中两阵间的侧翼空档,目标显然直奔血旗中阵的中军帅旗。同时,两方鲜卑骑军各自分出五千骑卒,游弋于血旗症后阵结合部的外缘,以随时拦截血旗后阵的骑兵出援

“隆隆隆”铁蹄轰鸣,烟尘大作,战场北侧,慕容鲜卑的两万骑军直插血旗军中前阵的缺口。骑未到,矢先至,目标则是缺口两侧的血旗军阵。并且,那足有近百丈的射程,绝非鲜卑饶常见箭矢,而是踏张弩的弩矢,至于成批踏张弩的由来,只能是被他们突袭歼灭的骑四军团李成所部。

“噗噗噗”鲜卑人这一波反常射程的踏张弩矢,显然打得血旗军兵们猝不及防,免不了一片惊乱惨叫,继而,除了一片报复性的弩矢回击,本就随着鲜卑骑兵到来而收缩甚至后湍侧翼军兵,更是加快了“退缩”的脚步,纷纷撤往阵中箱车的侧后方。更有甚者,这一退缩的迹象,像是一股瘟疫,迅速“蔓延”到了整个血旗军阵的前中后阵,乃至南侧面对宇文鲜卑军的另一侧翼。

“哈哈哈,血旗军就是银样镴枪头嘛,除了那点战兵步卒还算有点样子,辅兵果然都是农民,哈哈!”战场南侧,鲜卑骑兵中部,宇文屈云对于“自家”骑兵的威慑效果极为满意,放声狂笑道,“鲜卑勇士们,变阵!”

号角响起,宇文部的骑兵们显然并无踏张弩可用,他们也没操着弓箭去自找难看,而是远在血旗军踏张弩射程之外,锋阵前段的轻骑便左右两分,圈马绕回接上后阵,而这一变阵之后,顶在锋阵前赌,赫然是数百重骑兵。

幽黑的全身重甲,精选的高大战马,森寒的长柄钢枪,不甚齐整的突进阵列,以及马甲的狰狞配刃,令这支浑身漆黑的重骑犹如来自地狱的一群恶魔。只可惜,装备是妥妥的血旗军制式,主人却换成了鲜卑人,显然,它们一样瓜分自被歼的骑四军团所部。

打脸!啪啪的打脸!血旗之下,见到鲜卑人配备的踏张弩与重骑重铠,纪某人目中喷火,怒焰升腾,他嘶声吼道:“传令青年近卫军,火炮瞄准,自主射击!都加把劲,为骑四军团的弟兄们报仇!”

“变阵!”几乎同时,慕容廆口中也发出了相同的命令。眼前场景,令深沉谨慎的他,此时的心情也不免与宇文屈云一般无二,甚至,他还不无戏谑的抽空瞄了眼望车方向,颇想看到纪某人愤怒不甘乃至惊惶错乱的糗样。

“隆隆隆”同样是随着号角,慕容鲜卑的前部轻骑在射出踏张弩之后,纷纷左右圈马绕回,露出的同样是重骑兵,兵员更有上千之数。不过,他们的动作,显然比宇文鲜卑的更娴熟、更齐整、更训练有素,而他们的重骑兵装备,虽与血旗军的八分相像,却绝非缴自血旗军。

不消,早在许久之前,甚至是血旗重骑在东莱一战露面后不久,慕容鲜卑便已模仿血旗军,秘密成立了重骑兵,自行打制了重骑装备,并加以长期训练,今日才初露锋芒。这一点,血旗望车上的纪泽瞬间明悟,相比适才发现自家兵甲被劫兼用诸己身,他的愤怒中却是更多了一份阴沉,一份忌惮

鲜卑重骑的霍然露面,令得血旗军侧翼愈加零乱,半真半假的,军兵们甚至有点连滚带爬后逃的意味,转眼之后,面向鲜卑军的便已没了辅兵枪盾阵,而是一辆辆错落排列的箱车,以及夹杂其间聊以护卫的重步兵。

“呵呵,毕竟是汉人,辅兵果然”鲜卑骑阵,慕容廆目露不屑,可话至一半,他却愕然打住,时刻观察战场的眼睛更是剧烈一缩。只因这一刻,在他的视野中,血旗后阵的那些骑兵,竟然齐刷刷的甩镫下马,并且人人抱着马头,可劲抚摸马颈。

卧槽!搞什么?他们此时不是应该急急出动增援中军吗?怎生置纪贼于不顾,而是与战马搞起了基情?难道纪贼在华兴府与血旗军中已然如此不得人心?慕容廆脑袋有点晕,下意识看往纪泽方向,却见血旗中军处,便是那些亲卫骑卒,也同样下马玩起了基情。

不对!?警惕的扫视自家锋阵前方,慕容廆再度发现异常,那些顶部装有床弩的箱车,本被视作增高床弩射角、承载弩矢弩枪乃至用作临战障碍的箱车,在其对外的侧壁,此刻居然纷纷打开了一扇扇圆形窗口,从中冒出一个个黑洞洞的圆筒,青铜色泽,在阳光下别有一份辉耀!

肯定有问题!尽管南海北令慕容廆尚未收到江南水军毁于血旗火炮的消息,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已从那些青铜圆筒上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还从望车上的纪某人处,感受到了浓浓的坑瘪气息。不假思索的,他放声咆哮道:“调头”

“轰轰轰”然而,一切都已晚了,伴着火光闪耀,黑烟升腾,雷霆巨响完全覆盖了慕容廆的呐喊,同一瞬间,一棚棚铅丸从那些青铜圆筒中疾射而出,越过数十上百丈的距离,呈一个扇形,劈头盖脸的没入鲜卑骑军。

这一刻,不光是慕容廆,整个黄阳坪战场,所有饶呼喊,乃至所有马匹的嘶鸣,都被火炮的雷霆巨响所淹没,同时被淹没的,还有绝大多数双方军兵的心神。怎么了?是打雷吗?怎么还伴着烟火?是雷神发怒了吗?

下一刻,炮火轰鸣的顷刻间歇,整个战场沸腾一片。人喊马嘶,夷兵惊惶,战马惊狂,血旗军阵中则荡漾起了“雷神显威”的欢呼。但这一切,已与散弹覆盖下的那些鲜卑骑兵毫无关系。即便是那些一往无前的重骑,他们的铠甲能够挡住箭矢,却挡不住动能足有箭矢百倍的铅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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