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娇娇和晓君闹够了,柳含英继续说道:“孟公子,尊驾才思敏捷,是柳某平生仅见的高人。如果孟公子有兴趣,不妨明天中午再到文昌楼,届时柳某会召集一些喜欢楹联的朋友,咱们一起坐下来,吟诗作对,开怀畅饮如何?”
孟西华是个爽快的人,既然柳含英诚心相邀,他不忍拂了人家的面子,点头应道:“柳掌柜诚心相邀,孟某幸何如之。明天中午,孟某必到。”
见孟西华答应了自己的邀请,柳含英大手一挥,吩咐道:“豆子,再给孟公子添两道菜,一道‘油焖大虾’,一道‘组庵鱼翅’。”
酒保豆子问:“掌柜,‘组庵鱼翅’可是按位上菜的,难道要给他们六人每人上一份?”
柳含英大声道:“没错。不仅‘组庵鱼翅’要给孟公子等六人每人上一份,就连‘冰糖燕窝’也给他们每人上一份,听明白没有?”
方才因为激愤,宁母一秃噜嘴喊出了鱼翅宴。没想到,柳含英因为欣赏孟西华的才气,竟要真的白送一桌鱼翅宴。宁母心道:阿弥陀佛,今晚回到客栈,老娘得好好的给观音菩萨敬献三柱,啊不,九柱香。
不多时,酒保豆子把柳含英吩咐白送的菜品,一道一道全部端上了餐桌。
娇娇和晓君右手拿着筷子,嘴里含着左手的手指头,实不知该先品尝哪一道菜肴。
孟西华见状笑道:“娇娇、晓君,这满桌子的菜品,最好吃的、最贵的是‘组庵鱼翅’和‘冰糖燕窝’,其次是‘佛跳墙’、‘阳澄湖醉蟹’、‘香煎蝶鱼’、‘西湖醋鱼’,最后是‘蟹粉狮子头’。你俩就按照这个顺序依次品尝。差不多吃个七成饱以后,再吃一点素菜,以助消化。”
娇娇问:“姐夫,明天中午你还带我和晓君来吗?”
“那是当然。”
孟西华点了点头道:“娇娇你难道忘了吗,柳掌柜方才可是说过的,咱们可以在这里免费吃三顿大餐。”
娇娇再次欢呼一声,扭头对着晓君显摆道:“晓君,瞅见没,姐夫对我最好啦,我看你以后还是跟着我混吧。”
此言一出,一座尽惊。宁母小声问:“娇娇,你为什么要晓君跟着你混?”
娇娇高昂着头道:“因为我比晓君长一辈。”
宁母再问:“你怎么就比晓君长一辈了?”
娇娇回道:“因为晓君的师尊是我的姐夫,所以晓君应该喊我一声姑姑。”
晓君听后一卜楞脑袋,反驳道:“你比我还小三个月呢,我才不叫你姑姑呢。”
孟西华闻言笑问:“娇娇,你真的情愿晓君叫你一辈子姑姑?”
娇娇歪着头想了想,回道:“小的时候我要当晓君的姑姑。等将来长大了,我就做他的妹妹。”
宁母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则栋道:“确实够乱的。西华,我看要不这么着吧,你把娇娇也收在你的门下。从今往后啊,让娇娇跟着你学诗词歌赋,让晓君跟着你舞枪弄棒。如此一来,他俩都算是你的学生,岂不皆大欢喜。”
娇娇闻言拍着手笑道:“好呀,好呀。我要跟着姐夫学诗词歌赋。等将来我长大了,也能像姐夫今天一样,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一出手就大杀四方,然后带着你们吃免费大餐。”
晓君也欢喜道:“要得,要得,那样的话我就是娇娇的师哥了。娇娇,快,叫师哥。”
娇娇丢了一个白眼给晓君,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想得美。按照江湖的规矩,我是咱们门派‘文宗’的大师姐,你是‘武宗’的大师哥,咱俩一般大,一般高,你不想叫我师姐,我更不想叫你师哥。咱们还是直呼名字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孟西华轻轻拍了一下巴掌,笑道:“从今天起,娇娇就是咱们门派的‘文宗’大师姐,晓君就是‘武宗’大师哥。至于娇娇和小小,你俩以后还姐妹相称好不好。”
娇娇点了点头,笑问:“师尊,那咱们门派叫什么名字啊?”
孟西华道:“咱们门派没有名字,如果非要给咱们门派取一个名字的话,那就叫三教派好了。”
“三教派?”
娇娇再问:“师尊,为什么要取三教派这么一个好奇怪的名字?”
孟西华解释道:“因为咱们门派的创始人叫傅大士,他是和达摩祖师、宝志禅师齐名的得道高人。”
“傅大士?”
宁小小插话问:“哥,你说的傅大士莫非是南北朝时期,梁朝三大士之一的傅翕傅大士?”
孟西华点点头:“没错,就是他。傅翕傅大士不仅是提出释、儒、道三教合一的第一人,而且他还发明了转轮藏,就是今天的转经轮。另外他的学说对禅宗、天台宗的发展影响深远。
“小小,说起这傅大士,就连北宋的东坡居士对他都极为推崇,曾为其作赞,其中有这么四句:善慧执板,南泉作舞,借我门槌,为君打鼓。善慧指的就是傅大士,他有个别号叫善慧大士。”
宁则栋接口道:“不仅是苏东坡,就连大变法家王安石也在家中供奉着傅大士的画像。当初傅大士为三教合一现身说法,每日头带道冠,身着袈裟,脚穿儒履,就连他去面见梁武帝的时候都是这身打扮。所以后来双林寺塑的大士像也就成了这身装扮。对了,我想起来了,傅大士还有一个称号叫维摩禅祖师。”
“维摩禅祖师?”
宁母惊问:“老头子,你说的莫非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弥勒化身’,维摩禅祖师?”
孟西华道:“伯母,就是他。”
“哎吆。”
一提到维摩禅祖师,宁母立刻眉飞色舞地说道:“我跟你们说啊,这个维摩禅祖师可厉害了。”
宁小小问:“妈,怎么厉害了?”
宁母道:“他是和达摩祖师齐名的武林高手啊,而且他的武功都是自创的,什么‘穿石指’,什么‘金刚箍’,什么‘九日同辉’多了去了。”
孟西华闻言一激灵,急忙问:“伯母,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母偷偷的觑了宁则栋一眼,问:“老头子,让不让说?”
宁则栋嘿嘿一笑,嘲讽道:“老婆子,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和心照大师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以为我还会介意吗。说吧,痛痛快快把你当年的风流韵事,当着小辈儿的面都说出来,免得憋在心里怪难受的。”
宁母知道宁则栋这么说仍旧在吃她当年的醋,于是红着脸低下头,嘟囔道:“那我还是不说了。”
宁则栋道:“你不说我说。我记得那应该是在三十年,啊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在二十九年前。我们村来了一位得道高僧,自称叫心照。还别说,这心照和尚虽然已经年届五旬,可人家保养得好啊,瞅着就像是三十左右岁的帅小伙。
“小小,你妈年轻的时候可漂亮了,方圆百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一个能及得上她。那时候我和你妈结婚已经两年了,可不管我们俩怎么努力,你妈的肚子始终不见起色。后来我们去找大夫瞧了瞧才知道,原来你妈属于肝郁肾虚体质,从而影响了气血运行这才导致不孕。”
宁母插话道:“老头子,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看,我的肝郁肾虚体质是天生的吗,还不都是你给气的。”
“我承认,我承认。”
宁则栋赔笑道:“老婆子,是我不好,不该把小小她奶奶犯的错都推给你。不过小小她奶奶已经不在了,人死为大,你就不要和她再计较了,好吗?”
宁母闻言哭道:“我不是计较,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蛮横无理,我又怎么会得了肝郁肾虚这种怪病,又怎么会跪下来恳求心照大师,请他用针灸加药物的治疗方法为我治病。”
宁则栋继续赔笑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对。你因为心照大师在为你治病期间,经常与你肢体接触而喜欢上了他,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吗。好了好了,你看小小都长这么大了,过个一年半载她也要当妈妈了,咱们就不要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再生气了好不好?”
“哼。”
宁母抹了一把眼泪:“人家心照大师是得道高僧,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实话告诉你,我偷偷喜欢人家,是因为人家心地善良,慈眉善目,对我又体贴入微,呵护备至。在心照大师为我治病期间,只要我一想起与你结婚两年来,你对我横眉冷对,为了你那不讲理的妈骂我、训我、欺负我,我就气得想立刻跟着心照大师跑得远远的,再也不想看到你。”
孟西华问:“伯母,那后来呢,后来您跟着心照大师私奔了吗?”
宁母道:“当然没有了。如果我跟着心照大师私奔了,怎么会和这个老不死的有了小小这么个乖女儿。”
孟西华心道:想不到师尊当年还发生过这么一段风流韵事。既然宁母钟情于师尊,那我可不能告诉她我和师尊的关系,否则她缠着我索要师尊的住址,那不是在给师尊找麻烦吗。
打定主意,孟西华呵呵一笑,劝道:“伯母、伯父,心照大师的名号我也是听说过的,据传闻老人家今年都八十岁了,看上去就和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宁则栋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