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七章 合卺(下)(1 / 1)令一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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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孟西华面带微笑,左手捧着一束色彩缤纷绚烂的鲜花,右手拿着一副女士白手套,叩门而入。

按照西方古老的礼仪,孟西华手里的白手套,象征着爱的信物。宁小小倘若接受了这副白手套,那就表明她答应了孟西华的求婚。

当宁小小迫不及待地从孟西华手里接过白手套,并把它套在自己的手上后,孟西华把手里的手捧花放进宁小小的手中。

从走出客栈直到进入教堂大门,宁小小一直紧紧握着这束象征甜蜜爱情的手捧花。

踏着《婚礼进行曲》,孟西华和宁小小手挽手,缓步来到礼台前。

从神父宣召到神父证道劝勉再到征询礼,宁小小的脸上始终绽放着幸福且满足的笑容。

待到新郎新娘宣誓时,宁小小凝视着孟西华的眼睛,与孟西华手牵手一道在主的见证下,说出彼此的心声与誓言。

当同心烛被两人共同点燃时,宁小小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狂喜的情绪,扑进孟西华怀里,喜极而泣。

接下来的一整天,宁小小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直到夜幕降临,孟西华抱着她进入洞房后,她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和孟西华圆房之前,必须得喝合卺酒。

卺是一种器皿,形状像瓢,是匏瓜成熟以后,从中一分为二刨成两个瓢,然后再用丝线把两个瓢的柄连在一起就是卺。

新婚夫妻在圆房之前同饮合卺酒,这一习俗起源于周朝。之所以用匏瓜做卺,是因为匏瓜俗称苦葫芦,味道苦涩。

用苦葫芦制作的卺,盛上用粮食酿制的甘甜可口的美酒,再让新婚夫妻共同饮下,寓意夫妻二人从此以后将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正是宁小小所期盼的。于是她挣扎着从孟西华怀里出溜下地,拽着孟西华共同饮下合卺酒。

这还不算完,宁小小翻找出早已准备好的红盖头蒙在自己头上,而后央求孟西华,把靠墙的桌子上并排安放着两支刻有双喜字的红蜡烛点燃。接着,两人双双跪在红烛前起誓,要生生死死永不分离。

少顷,两人站起身。孟西华扶着宁小小走到床榻前,突然哈腰将宁小小拦腰抱起,身体向前一扑,便往床榻上滚落。宁小小一面笑着,一面示意孟西华掀了盖头再亲她。

孟西华将蒙在宁小小头上的红盖头一把扯下,而后疯狂地去吮吸宁小小滚烫的红唇。宁小小微微张开嘴,将自己温润的舌尖探进孟西华的嘴里,一面挑逗他的舌头,一面退去他身上穿着的衣衫。

孟西华随手抖开一床薄被,将两人紧紧裹入被中。随后他积极迎合着宁小小,从宁小小娇艳欲滴的红唇开始,一直亲吻到她的脚踝。

这时候,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悄无声息的钻进孟西华的鼻腔。刹那间,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疯狂的把宁小小的一双小脚丫抱在怀里,贪婪地吮吸宁小小那饱满、圆润的脚趾头,恨不得将宁小小那双美艳的小脚丫含化在嘴里,吞咽在肚中。

蓦地,宁小小的娇躯猛地抖了抖,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天空格外黑。不时有一两颗流星划过天际自空中坠落。银河则异样的璀璨,那一颗颗晶莹透亮的星辰,仿佛如阳光下娇艳的露珠,被流星那发黄或者是发白的光尾轻轻一带,不住地滚动着,颤抖着。霎时间,那娇艳的露珠一时迷乱起来,无数的露珠时而汇合,时而爆裂,如此分分合合,最后竟如盛开在夜空中的一朵巨大礼花,洒下无数的花雨,渐渐隐入黑暗中。

一切结束后,孟西华紧紧抱住宁小小,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像一只靓丽的小鸟儿,从自己的身边展翅飞走。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当孟西华睁开眼睛跳下床打算整理床铺时,竟看到洁白的床单正中有一小块红得发艳的落红。于是他顾不上蓬头垢面,欣然提笔把他写给宁小小的那首《七律-新婚》誊抄在纸上。

如此幸福甜蜜的新婚生活过了三天。当孟西华收拾好行囊,打算带着宁小小一道返回遂宁,继续探听罗泽洲的动向。阮清荃的突然到来彻底打乱了他的原定计划。

阮清荃带来一条好消息,一条坏消息。好消息是,刘文辉接到杨蕴影的密报后,已经离开成都赶往资中,亲临一线做战前部署。坏消息是,自打杨蕴影进入刘文辉的公馆,便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孟西华有些费解,杨蕴影又不是小孩子,腿在她的身上长着,她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怎么会就此失去了踪迹呢。除非是有人限制了她的人生自由。

一念及此,孟西华暗叫一声不好,心道:如果杨蕴影被人限制了人生自由,无外乎两种可能。第一种,她被罗泽洲派出去的人绑架了。第二种,她被软禁在了刘文辉公馆。

孟西华转念又一想,按照阮清荃的说法,他是亲自把杨蕴影送回到刘文辉公馆中的。自打杨蕴影进入刘文辉公馆的大门,他就再也没有见到杨蕴影离开过刘文辉公馆。

假如杨蕴影真的是被罗泽洲派出去的人绑架了,那罗泽洲派出去的人又是在哪里对杨蕴影实施的绑架?在刘文辉公馆内吗,绝不可能。以刘文辉公馆内的警卫级别,别说是几个劫匪,就算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想要悄无声息的在戒备森严的刘文辉公馆中绑架一个活人,无异于火中取栗。

由此推算,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杨蕴影一定是被软禁在了刘文辉公馆中。

宁小小见孟西华眉头紧锁,柔声问:“你是不是在担心杨姑娘的安危?”

孟西华叹了一口,反问道:“小小,如果你是杨蕴影,有人强行把你软禁起来,不让你和心爱的人见面,你会怎么办?”

宁小小道:“我会以死抗争。”

孟西华再问:“如果你的抗争无效呢?”

宁小小道:“我会想办法逃出去,和心爱的人远走高飞。”

孟西华摆了摆手,苦笑一声:“逃出去?别说影儿是一个弱女子,即便是像我这样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想要从戒备森严的刘文辉公馆逃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宁小小凝视着孟西华,一字一句道:“那我就等着我的心上人来救我。我坚信,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孟西华闻言心底一跳,展开双臂把宁小小紧紧拥入怀中,笑道:“媳妇,你真聪明,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拨开云雾见阳光,化解了我心中的困惑。走,咱们现在就出发,去成都救影儿。”

宁小小提醒道:“那遂宁呢,咱们还去不去了?”

孟西华道:“不去了。罗泽洲和刘文辉干架,谁胜谁负与我何干。可影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愧疚一辈子。”

宁小小再次提醒道:“刘文辉可是影儿的亲姐夫,你真的觉得这件事与你无关?”

孟西华愤然道:“没错,刘文辉是影儿的亲姐夫。若不是为了影儿,我何必如此费尽心机的探听罗泽洲的一举一动。可结果呢,人家不仅不感谢我,反而把影儿软禁起来,不让她与我见面。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家。”

宁小小听后有些不解,问道:“你是指刘文辉?”

孟西华没好气地回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宁小小“噗嗤”一声笑出来,伸出纤纤玉指厾着孟西华的额头,取笑道:“你呀,我看你是急糊涂了。”

孟西华一把抓住宁小小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问:“我怎么急糊涂了?”

宁小小解释道:“刘文辉固然是影儿的亲姐夫,可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小姨子的婚姻大事轮得上姐夫来做主。”

孟西华闻言一愣怔,略显急切地问:“你的意思是说,软禁影儿的不是刘文辉,而已她姐姐杨蕴光?”

宁小小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影儿见到她姐姐后,姐妹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换做我是杨蕴光,我也不赞成让影儿与你继续交往下去。”

孟西华再问:“为什么,我有那么差吗?”

宁小小笑着说道:“这不是差不差的问题,而是关系到脸面的问题。你想想看,杨蕴光嫁的人是谁,刘文辉。刘文辉又是谁,四川省主席。如果换做你是杨蕴光,你愿意把自己的亲妹子,嫁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年轻人。真若是那样,还不得让成都城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笑掉大牙。”

其实,宁小小为了顾及孟西华的脸面,没有把至关重要的一点说出口。那就是,杨蕴光也好,刘文辉也罢,绝不可能让杨蕴影嫁给一个活土匪。尽管孟西华这个活土匪从不打家劫舍,从不干伤天害理之事。

宁小小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孟西华不得不从新考虑他和杨蕴影的这段感情。老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作为普通人家,把媳妇娶进门后,能给她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就足够了。

可杨蕴影的家庭是普通人家吗?她的姐夫刘文辉可是四川省主席。这样的家庭不仅不普通,放眼整个四川,扳着手指头数一数也没有几个。

宁小小说的没错,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亲妹子嫁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年轻人。

格老子的,爷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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