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家年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伸个懒腰坐起来,一看时间。
“咦,我本以为至少会睡一天一夜的,怎么才十几个小时就醒了?”
他有些纳闷,对自己的身体控制,他可是很精细的。
具体睡几个小时就会醒,事先都会有个预计,且预计得很准。
这一次却有了偏差
“这其中必有蹊跷。”
他闭上眼睛,默默感应一番自身情况。
“我靠,我的护鼎气功怎么平空退化了一点点?除了揍梁润痴的时候消耗了点,还有什么时候使用过吗?”
一边思索,一边走出房间,翟家年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古春秋的家里。
“我不是应该在医院吗?也不知道宁真知现在怎么样了。昨晚太累,都没问一下就睡着了。”
翟家年走到外院,就看到一个道士坐在那里,正微笑着朝自己看过来。
“咦,这个道士,功夫好高的样子啊!”翟家年吃了一惊。
三叶道长起身,行礼道:“翟家年你好,贫道道号三叶。”
“呃,难道不应该叫我施主吗?”翟家年问道。
三叶笑道:“尚未布施,又何论施主二字?我一向习惯用大众的说话方式交流。”
“可你刚说了贫道两个字。”
“那是因为初次见面,为了点明身份,我才会用一下。”
“为什么初次见面点明身份,就要用贫道两个字?你的衣服和发型,已经可以证明了。而且你完全可以用我是一个道士来自我介绍。”
“……”
“行了行了,翟家年,你少在这儿逗比了,人家三叶道长专程过来指点怎么救你,又比你年长这么多,你就不能尊重一点人家嘛!”古千柔抱不平。
她这时候看翟家年可不顺眼了呢
就好像,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翟家年给夺走了似的。
这个家伙,白白占了叶子那么大的便宜,却是稀里糊涂。
偏偏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打过招呼,不可以将温泉发生的事情,全盘告诉翟家年
顶多只能说,是沈迦叶割伤手腕,用血来帮他降温。
这才是“真相”,其它一切“不靠谱”的臆测,都不可以乱说。
好气啊
也憋得好辛苦
真的好想现在就用力给他一巴掌,再把真正的真相告诉他,逼他对沈迦叶负责
呃,好像叶子本身并不愿让他负责。
他之前倒是很想……
真矛盾啊
翟家年觉察到古千柔对自己的敌意,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什么救我?”
“你啊,连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趟都不知道。你差点被烧死了,六十多度,公开出去都能破世界纪录。”古千柔说道。
“什么玩意儿,你说清楚。”
古千柔无奈,只好从头到尾,细细讲述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个啊,多大点事儿,不就是发烧么?”翟家年闻言,不以为意。
“差点烧死,还只是多大点事儿?呐,你不会是听到叶子救了你,你怕欠人情,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放屁,我有这么说吗?虽然她救我是多此一举,但我还是会感谢她的,有劳她费心了。”翟家年说道,心里却有些狐疑
这吸沈迦叶的血,还能降温?
怎么感觉很不靠谱啊
“啊,难道……”翟家年脸色剧变,猛地拉住古千柔问道,“你说清楚,沈迦叶是用的哪里的血,给我喝的?”
“这血还分这里那里吗?有什么区别?”古千柔迷糊,“割的手腕,放的血啊!你以为还让你咬脖子呀,又不是吸血鬼。”
“手腕么?那我就放心了。”翟家年拍了拍胸口。
“……”刚刚被翟家年的话给说得好生无语的三叶道长,已然彻底凌乱,嘴角连连抽搐。
“叶子,叶子她付出这么多,才把你救活过来,你却用多此一举来形容,未免也太过分了!幸好她现在不在,等下你过去道谢救命之恩的时候,可不许这么乱说。”
“本来就是多此一举啊,发烧什么的,我从练了护鼎气功以来,经常都有发生,早就已经习惯了。要是能把我烧死,我也早就嗝屁了!”翟家年心说,不过看古千柔这严肃之极的表情,想想也就不开口说出来了。
有句逼格满满的话叫什么来着
我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反正只是放了点血,多大点儿事,认真解释清楚,不但不会让纯属外行的古千柔他们相信,反而会更加认为自己是怕欠人情。
这点小人情,还欠不起了?
比起以后给沈迦叶治病的人情,这算个毛啊
“唉,昨晚真的太累了,也没跟苏问河她们说清楚,要是发烧,根本不用担心,只要睡足够时间就会自己退烧……”翟家年又想。
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提前醒来了。
“话说,苏问河还有宁真知呢?就是我那两个室友。”翟家年东张西望。
古千柔面露几分尴尬之色,说道:“那个,她们知道你没事后,就走了。”
“走了?去哪儿干嘛了。”
“这我哪儿知道?也许是去找地方住吧,你们原来住的地方已经被拆成那样,短时间内是不适合住,你以后可以住我家,不愿意的话,沈爷爷也会另外安排合适的房子。你现在难道不应该立刻去沈家感谢吗?”古千柔说道。
才醒过来没说两句,就想到那两个狐媚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能近女一色,想她们干嘛
“诶,等一下!我一直以为叶子是和翟家年那个啥了,却都忘了,翟家年不可以那个啥!难道他们并没有那个啥,而是用的别的办法?可是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具体是什么办法呢?”古千柔的脑子乱了,也越发的不爽。
真的好想知道真相啊啊啊
翟家年微微皱眉,盯着古千柔不自然的表情,说道:“我的电话在哪儿,给我一下。”
“啊,那个,你电话好像被她们两个拿走了。”
“那借你电话一用总可以吧,放心,不会再给你捏坏的。”
“哎呀,你借我电话做什么,我手机刚好欠费了,你还是先去沈家道谢,然后再说吧。”古千柔不耐烦地说道。
“你这样子,越发可疑了啊!”翟家年说道,然后就伸手去摸古千柔的衣兜。
“哇,你干嘛,非一礼呀,道长救我!”古千柔急忙往三叶道长身后躲。
三叶道长还是一副微笑的样子,将自己的手机递给翟家年:“用我的手。”
翟家年一看他手机居然用的粉红色保护壳,当时就震惊了,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古怪。
“那什么,谢了。”翟家年龇着牙,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接过手机,嫌弃之色毫不掩饰。
“道长,你怎么可以……”古千柔气得跺脚。
翟家年瞪了她一眼,开始拨号。
古千柔酸溜溜地说道:“哟,连号码都背下来了?”
“我说你没毛病吧?难道是爱上了我,在吃醋?”
“吃你个大头鬼啊!”
“我的大头鬼可不能让你吃,会让我死掉的。”
“……”
翟家年当然没有刻意去记苏问河的电话,只是练武之后,脑子开发程度比常人要高,随便记下一个号码,还是轻而易举的。
电话接通,先是苏问河的声音,可这才一句没说完,电话就被宁真知抢了过去。
一看翟家年的脸色沉了下来,古千柔就知道那边的狐媚子,一定是果不其然的告状了。
没错,宁真知与苏问河,是被董念卿以保留风度的状态挤兑赶走的。
古千柔本来也不欢迎她们,当然不会反对。
至于古春秋两口子,更是不会为了毫不相干的人来折董念卿的面子,自是啥也没说。
“呵,呵呵,还真是好大的谱啊!”翟家年嗤笑,“既然要赶走我的朋友,又为什么不把我一块儿赶走呢?好像我也没请求你们把我接到这儿吧。”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救你还有错啦。”
“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你们又怎么会救?”翟家年淡漠地说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古千柔气得不行。
翟家年将手机还给三叶道长,说道:“下次聊,我先去沈家。”
“你去沈家做什么?”古千柔忙道。
“不正如你想的那样,去道谢么?”翟家年笑笑。
“喂,你那是要去道谢的样子吗?给我回来。”古千柔试图阻拦,哪里挡得住翟家年出去。
三叶道长跟着翟家年出去,说道:“我就几句话,边走边聊吧。”
“哦,你想说什么?”
“这个嘛,倒也没什么大事想说,就是夏满弓想请我做个和事佬,希望你不要跟他们夏家产生误会。这是他的赔礼,两百年的人参。”三叶道长将装人参的盒子递过去。
翟家年瞥了一眼,说道:“这玩意儿我可不敢吃,会流鼻血的。只要他们夏家不再整什么幺蛾子,我也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
三叶道长说道:“还有就是梁润痴与成云圣的事,我也听说了。”
“你难道也想当他们的和事佬?”
“这倒不是,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他们的师门,叫做大风门,其门主成一念,功夫已至臻境,也是这个成云圣的父亲。你要送成云圣坐牢,他必会找你麻烦。”三叶道长叹了口气,说道,“你如果愿意放成云圣一马,我可以从中调停,让成云圣给你端茶认错。成一念也不会亲自来找你。你要不愿,对我也无妨,毕竟我只是作壁上观的看客。”
翟家年认真想了想,说道:“这个成一念,功夫比你如何?”
“他功夫绝不在我之下。”三叶道长正色道。
“也就是一样嘛,搞半天你是在拐弯抹角的自夸啊!”翟家年抱拳,“佩服,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