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宁真知恶作剧地跑到文具店买了两支油画笔,自己一支,苏问河一支,然后在翟家年脑袋绷带上写上诸如“我是傻比”、“忍”、“色字头上一把刀”之类的字样。
并怂恿苏问河一起来玩儿。
苏问河胆小得很,不敢照做,只在一边傻乎乎的笑呵呵。
翟家年一脸不高兴,对宁真知说道:“我说你闹够了没有?”
“我这是闹吗?我这是在陈述事实,并对你做出善意的提醒。”
“这哪来的事实?又哪来的善意?”
“当然有事实和善意了,事实就是,你本来就是傻比嘛!今天的事,明明可以避免,却差点被打死。而且你数数,你这前前后后,受过多少次伤了?一次两次掉坑里是倒霉,每一次都掉坑里,不是脑子太笨是什么?”
“我受伤次数太多,只能证明我这个人太优秀,天妒英才的道理都不懂?像我这样的人,注定会被无数人羡慕嫉妒恨,再被无数人找茬偷袭正大光明的攻击。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长得帅又优秀,也不是我的错,错的是世界啊!”翟家年仰天长叹,“或许我就应该隐世不出,不让世人发现,才能中止这一切纷争,让世界和平……”
“别说了,我真的要吐了。”宁真知用力打了他一下,然后大叫。
“我发誓,这孩子真不是我的。”翟家年指着她的肚子。
“……”
在饭店打了个转,翟家年三人便回家休息。
中途苏问河去菜市场买了滋补汤的材料,以及丰盛的菜样,打算晚上做一顿好吃的,稍稍弥补一下对翟家年的拖累。
宁真知跟着帮忙挑挑捡捡,其乐融融,俨然有种一家三口的氛围在其中。
这是更像一夫二妻呢?
还是更像翟家年苏问河夫妻带着宁真知这活泼可爱的女儿?
到家后,宁真知打开电视,无聊地换了几十个台。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她扭头看向葛优瘫的翟家年,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很针对那个叫冉若的小姑娘?我记得你一向都是以貌取人的呀。她那么萌的小姑娘,我都忍不住喜欢,你对她的态度咋这么差?”
翟家年以死鱼眼对着她,然后说道:“这还不简单,连你一个女的都忍不住喜欢,我一男的,当然也喜欢了。而让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对你印象更深的最好办法,就是针对她,让她对你讨厌,最好是讨厌到睡不着觉!”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宁真知也是醉了,“而且这么小的女生你都不打算放过,也忒禽兽了。”
“拜托,她只是看上去像小女生,换个别的十七岁的,早就波一涛一汹一涌了。当然,你也是除外的,与你的年龄也无关。”
“翟家年,我要杀了你!”
涉及到胸一部的问题,宁真知顿时就炸了毛,朝翟家年扑去。
“我可是伤号,你这样趁人之危的非礼,真的好吗?”
眼见苏问河悄悄从厨房探出头,正好像鬼一样幽幽的视一奸一自己,宁真知瞥了眼翟家年绷带上的“忍”字,哼哼地收回手,说道:“先欠着,等你伤好后再打回来,你可得帮我记住了!”
“你打我,还要我记住,你以为是什么霸道总裁?”翟家年不屑一顾。
宁真知往沙发上一躺,不由就又回想起那个关智茗曾经也是躺在位置,还那般失态过。
虽说沙发都已经彻底换掉了,新沙发并无任何可疑痕迹,但宁真知还是感觉怪怪的。
于是她又一次站起来,踢了踢翟家年的脚背,“喂,我要跟你换位置。”
“你到底要闹哪样,这么折腾我,真的能让你身心都获得快一感吗?”
“我只是想换个位置而已,你这形容得也太色一情了吧!哈,我算看出来,其实你的本质就是一个大一色一狼!同时也是大变一态!幸好你练了那门气功,不然得变得多禽一兽啊!”
“懒得理你。
这种揭人伤疤的话语,说太多次的话,真的很没意思好吗?
“怎么,被说到痛处,所以生气啦?”宁真知直接往他旁边挤着坐下,下巴磕他肩膀上,歪头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
“离我远一点好吗?”
“真的生气啦?我也是为你好啊,看我在你绷带上写的名言警句没,色一字头上一把刀,你可得把持住啊!”宁真知低声道,“我看你今天的行为,把苏问河这妮子撩得不要不要的,你到底想干嘛?明知道不可以,却要撩她,这不是在害她吗?”
翟家年眉头微皱,认真想了想,说道:“我确实救了她,让她感动,有什么不对吗?”
“……”
“你真的不担心她喜欢你?然后在知道真相后伤心?”
“她要是喜欢我,知道真相为什么就一定会伤心?”
“切,明知故问。”宁真知横了他一眼。
“难道我非得做一个无名英雄,就是为了防止她喜欢上一我?就因为我练过护鼎气功,连被人喜欢的权利都没有?我的人生,真的就应该如一潭死水,无声无息地游过去,再无声无息地游回来,最后被蒸发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翟家年与她的眼眸近距离直视,可以看到里面自己滑稽的绷带,略带嘲弄的脸。
他忽然伸出手,捧住宁真知的脸,然后将八根手指缓缓插一进她如云丝一般的秀发当中,剩余两根大拇指,抵住她的耳垂,继续说道:“我也是一个人啊,我也会有期待,会有憧憬,我也希望有人疼有人爱。我希望就算有一天忽然暴毙而亡,也会有人会为伤心的流泪,在我的坟前送上一朵玫瑰……这真的是一个很奢侈的愿望吗?”
“……”宁真知怔怔望着他如水般温润的瞳孔,他的鼻梁,他的唇,他喷吐的气息,清新的滋味。
两人的嘴唇,距离只有几厘米,就算没有真正触碰,也还是有种甜丝丝的错觉,犹如刚开的红酒,又似熟透的草莓。
原来刚强勇猛,不羁狂傲,一言不合就击杀一群敌人,视枪林弹雨为儿戏,生死关头谈笑风生的翟家年,也有脆弱的时候么?
他其实也不是神,而是和其他人一样,渴望着轰轰烈烈的爱情,渴望与人携手白头,渴望有爱人为他送终,不再是孤孤单单,寂如枯木。
或许每个女人,都有着母性泛滥的成份,亦或者每个人,都有同情心。
以及翟家年这一刻所表现出的强烈反差所带来的震撼。
加上以往的崇拜、翟家年手指的温度与身体的气息所带来的异样感受……
总之,宁真知居然有种极为强烈的冲动。
那就是将翟家年拥入怀中,好生安慰,抚平他表现的脆弱与忧伤,让他恢复平日的活泼与开朗。
她吸了吸鼻子,勉强一笑,说道:“那个,说好了,不煽情,你,别这样……”
“我去,说了这么多,你都一点表示都没有,真是白费劲儿来演了。”翟家年忽然将她放开,将脸转向电视机,旋即嗤笑着摇头,“我这些话其实是逗你玩儿呢,别当真。哈哈,我还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亲我来着,看来你的智商有所提升,可喜可贺。”
“……我去你妹的!”宁真知实在没忍住,呼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翟家年当然是从容躲开,然后见宁真知好像要哭了,就立刻举手,连连求饶,表示我错了。
对于自己人,他并没有那么强势霸道。
服软什么的,不丢人。
显而易见,已经同居这么久,翟家年是真的把宁真知和苏问河都当成了自己人。
宁真知不会告诉翟家年,就刚刚,她也不是没想过
要不要亲他一下
这简直就是戳中了心事好吗?
扪心自问,自己是抛开对陈凤栖的“爱”,而移情别恋到翟家年头上了吗?
感觉……还不至于吧。
但真心的想说,与翟家年上一次的亲一吻,这感觉真的太棒了
翟家年身如琉璃通透,就算几天不洗澡,也比有洁癖的女孩子还要干净。
他没有口气,没有任何异味,吻起来,就好像在品尝云深山中的清泉。
加上他身上那股阴阳相吸如磁铁正负极一般的荷尔一蒙气息,本就很容易让人把持不住。
宁真知就算对他没有一丁点好感,也都会浮想联翩的好吗?
这是一种本能了都,不由理智控制的。
恼羞成怒的宁真知,对着翟家年没有伤势的部位,一番狂殴之后,就又觉得尴尬,坐在一边假装生闷气,不再跟他讲话。
苏问河端着很烫的汤出来,然后用力甩了甩手指,又将手指放在耳垂上捏了捏,连吸几口冷气,然后一愣,望向与翟家年“绝缘”的宁真知。
“那个,你们怎么了?”
“哼,没什么,吃饭吃饭!”宁真知跳起来,到厨房去端另外几盘菜。
苏问河笑了笑,将香喷喷的热汤舀碗里,然后就去搀扶翟家年。
翟家年说道:“我还没到被扶着的程度吧?”
苏问河目光如水,温柔异常,软软糯糯地说道:“就让我扶一下嘛。”
“……你都这么说了,我要还不同意,岂不是注定要孤独一生?”翟家年不由得开怀一笑。
走出来的宁真知见他们携手对望,犹如奸一情正热,忽然就有点不舒服,嘴上则是笑着说道:“这救命之恩,得以身相许才算得上报答吧,你只是做顿饭,会不会诚意不太够啊?”
“啊?”苏问河懵逼,旋即脸色一红,低下头,期期艾艾地说道,“你你你……你怎么猜到我会以身相许?现在还还还早,天还没黑,得晚晚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