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道:“我舅舅这么说,我师父师叔也是这么说,难道还能有假?”
李世民轻轻摇了摇头:“大唐设立安西都护府,本是维护大唐与西域各国的丝绸商队通道,这其中也包括河西一带,大唐与西域各国的通商,使得河西的西凉各国,不仅包括汉人,也包括土蕃,突厥,高昌等,都得以共同繁荣,可惜,如今却因突厥的侵扰,使得西凉各国战火频繁,更使得河西以及大唐的繁华不在。”
说到这,李世民顿了顿,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道:“本王向来反对战事,尤其是河西的战事!本王如能继承大唐皇位,定要与河西子民和平相处,共创丝路繁荣,使西凉各国避战乱之祸,也使大唐少去劳民伤财之苦!”
“殿下真是心属大唐,大唐有殿下,真是万民之福!”长孙无忌一拱手,朗声道。
“是啊,殿下洪福齐天,大唐定能兴盛!”
“大唐兴盛,秦王兴盛!”
……
众人无不为秦王的话语感染,都是群情激昂。是啊,这样的有道秦王,谁不愿保。这样的心怀天下的秦王,谁不从内心深处折服!
其实秦王说的不无道理,这一时期的大唐著名诗人王翰的一首《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以及一百年后的大唐天宝年间,太宗时功臣岑文本重孙,边塞诗人岑参,在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幕府掌书记之时,对安西的军旅生活的艰苦,也是不无感慨道:“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另一首,《玉门关盖将军歌》:“玉门关城迥且孤,黄沙万里白草枯。南邻犬戎北接胡,将军到来备不虞。五千甲兵胆力粗,军中无事但欢娱。……”守关甲兵多达五千,其规模之大可以想见。从这三组诗看出来,都是感慨边关军旅生活的艰苦,不过,都表达出了苦中有乐的爱国情怀。虽然这三首诗都运用了浪漫奔放的笔调,但是,从侧面也反映出,只因边关生战事,而不得已设置关隘来保家卫国,也不得已,再征战几人回。
看来,李世民对河西边塞的看法,还是很有见地,就是战争并非最佳选项,从这可以看出,李世民果然有帝王之思!
房玄龄走到秦王近前,深施一礼,道:“秦王殿下,真是有德明君,更是天意如此!当初太史傅奕称,太白出于日侧,见于秦分,当以秦王得天下!今日秦王所言,正合天意!秦王殿下,我等愿誓死效忠秦王,愿与秦王共兴大唐!”众人无不欢呼,“效忠秦王,兴盛大唐!效忠秦王,兴盛大唐!……”
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在玄武门内外。
真是奇怪了,放着刺客胡笳在这儿,大家像没看见一样,竟山呼起效忠秦王起来,好像这会儿的李世民已取得天下,登上了大唐的皇位。
这些人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按现在的说法,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或自娱自乐?
其实不然。李世民等刚才经历一番惊心动魄的生死相搏,除掉了心腹大患太子和齐王,谁又能不为之兴奋,太子和齐王一死,作为李渊唯一嫡子的李世民,理所应当的作为皇位的唯一继承人,而继承大统。就是说,李世民当皇帝,只是时间问题,其他再无任何障碍。
此时的众人非常清楚,这是板上钉钉的事,除非他是傻子!如果李世民当了皇帝,那么在场的这些与他出生入死共患难的衷心之士,哪个不会跟着借光,以至于光宗耀祖?当然了,反对者、以及政敌者除外。
李世民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众人的山呼马上停止。
李世民还是看着胡笳,和蔼可亲的问道:“小郎君,本王说的是否有道理?”
胡笳怒道:“你纵然说的有理!然我舅舅说是你们所为,还是我舅舅是真,所以,所以我要杀了你,和你们的皇帝!”
“大胆!”程知节瞪着眼,一万个不高兴,道:“秦王本是一片诚心待你,尔等还敢撒野!你可知道,擅闯皇宫,户灭九族之罪,尔等不知秦王善意,还如此狂妄,真是大胆!”说着,晃着长斧便欲上前。
“诶,程将军不必动怒,待我问明再动武不迟,小郎君……”李世民见胡笳虽是怒形于色,可是,明净如水的眼里,还是让人感到真诚的天性。
“主公,他可是一个小蛮夷,干嘛跟他这么客气?”
李世民拦住程知节,对胡笳笑道:“这位小郎君,但不知你父亲是谁?你的舅舅又是谁?难道此番报仇行刺,是你舅舅派来的么?”
胡笳道:“我父亲是胡赫,我舅舅是郁射设可汗,我们突厥向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是你们,是你们总是让我们突厥无家可归?”
程知节像想起了什么,将大斧子放下,道:“等等,什么胡赫?小胡郎,你说的是不是突厥的神武将军,号称突厥第一神射手的胡赫?”
胡笳道:“当然!父亲就是死在你们大唐的手下,据说是李靖所杀,难道我说的不是么?”
程知节哈哈笑道:“小胡郎,原来你是胡赫之子。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不过,你适才所说,可是错怪了我们大唐,当年你父亲率兵与我们大唐交锋,我老程作为副将,也在此列。记得两军阵前,你父亲胡赫和李靖只交锋一个回合,两马一措蹬,他便吐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