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昂看着身旁经过的过往行人,见许多行人都是匆匆而过,或忙着赶路,或是行色匆匆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忙碌。
陈子昂收回了眼光,看着李佩琳已经把手上的一个包子吃完了,正在吃第二个,看她那吃相,颇有大户人家的感觉,其实这不是陈子昂第一次这么觉得了,而且李佩琳虽然吃相很好看,但是她的速度可是真快,不一会的功夫手中的第二个包子便已经全部吃完了。
李佩琳刚要拿第三个包子吃的时候,便感觉旁边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紧紧的盯着自己,他转过头看去,便见陈子昂就那么盯着她,她拿包子的手往回缩了缩。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李佩琳脸蛋有点红红的对着陈子昂说道。
“头一次见你吃东西这么快,怎么,是不是饿的实在是受不了了?”陈子昂笑着说道。
“什么啊,我只是觉得这家包子铺的包子非常好吃而已,不信你可以尝尝。”李佩琳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对着陈子昂说道。
“奥,是吗,我尝尝”
陈子昂拿起了一个包子,张口咬了下去,陈子昂只觉汁水四溢,美味可口,回味悠长,软嫩滑爽,入口即溶,酥脆香口皮薄陷大……灌汤流油……软嫩鲜香……
“嗯,真是不错,口感真好”陈子昂咬着包子一边说道。
“嘻嘻,你看,我说的不错吧,这家白氏包子铺可是这河间府很有特点的一家,远近闻名的那种”李佩琳于是又拿起了一个包子说道。
“没想到你对这里这么熟悉啊,以前经常来吧?”陈子昂把最后一个包子拿了起来,然后对着李佩琳问道。
“没有的事,只来过这里一次,不过是好久之前了,那时非常饿,在经过这家包子铺的时候,便闻到很香的问道,所以就在这里尝了几个。”李佩琳像是在回忆似的,眼神有点飘忽。
“奥,你家住在河间府?”陈子昂问道。
“不是,只是以前经过这里而已”
“话说,你到底是哪里人?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你说一下,你难道不害怕家里人担心你的安全吗?”陈子昂不仅又问她,他真觉得这李佩琳如没心没肺似的,一个人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给家里人捎个信报报平安之类的。
“他们才不会担心我的安危。”李佩琳像是想到了家里人似的,心里有点不开心起来,也不知道她和家里人闹了什么矛盾。
“再怎么说,你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儿走丢了,那肯定会很着急的,万一你的父母为了寻找你,思念你,反而生病了,怎么办?”陈子昂给她苦口婆心的说道。
李佩琳低下了头,细细的喝了一口面茶,心情有点不好起来。
陈子昂见李佩琳的情景,便知道可能自己刚才的话让她想到了伤心处,他见李佩琳的表情,知道她也很担心自己的父母,只不过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可能不能马上回去看望自己的父母。
“伙计,再来五个包子”这时陈子昂见吃完了包子之后,李佩琳还看着刚刚蒸熟的包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好嘞,客观请稍等”这个年轻的伙计大喊了一声,在后面拿了一个盘子又装了五个包子递给了陈子昂他们。
陈子昂二人没几下就又吃光了,他看着眼前的伙计和掌柜的,问一旁的李佩琳到。
“你不是说这家包子铺远近闻名吗,怎么也没见到过好多人的样子,顶多是平常小摊贩的生意一般。”
“拜托,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吃过了,况且就算是再好吃的东西,要你天天吃,你也会感到厌烦的。”李佩琳给陈子昂解释道。
这一点陈子昂倒是同意,或许是这家包子铺的包子有人经常吃,忽然觉得吃腻了,于是便换了一家口味,所以才有现在的场景。
“哎,伙计,这位掌柜的是你的父亲吗?”陈子昂是吃饱没事做,问向了还在忙碌着的伙计。
“客官是在和我说话?”那伙计看了看陈子昂,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你们包子铺就你一个伙计,我不问你那在问谁?”陈子昂见这伙计的神态,颇有点无语。
“客观说笑了,掌柜的虽然不是我的父亲,但是对我来说有这养育之恩,称呼他一声父亲倒也说得过去。”这伙计见铺子里也没多少人了,于是便走到了陈子昂他们两人的年年前。
“奥,这话怎么说,可否给我们二人说一下。”陈子昂见这伙计长得颇有一股洒脱之气,于是有点好奇的问道。
“乐客官哪里话,这没有什么不可说的”这伙计停顿了下,“在我十岁那年,家乡发生了瘟疫和灾荒,导致我们那里死了很多人,朝廷迟迟不肯发救灾的镇粮,也没有派人来这里视察灾情,我们像是被抛弃了一般,任由我们家乡之人自生自灭,我们家乡之人为了活命,只得远离家乡,逃难,希望能躲过眼前的瘟疫和灾荒,从而做起了难民”
“那时候,因为瘟疫肆虐的非常严重,所以大部分人都死在了逃难的路上,我的父母也是在那个时候死去的。”这伙计想到了死去的父母,略微有点伤感。
“我那时候才十岁,为了活命只能跟着剩下活着的人继续沿着官道漫无目的地走,也不清楚前路是何方,我在沿途各个地方乞讨,以便为了活下去”伙计继续说到。
“可是冷眼旁观之人太多了,多到让十岁的我很绝望,他们宁愿把不吃馒头剩菜倒掉喂狗,也不愿意给我们这些难民,我那时候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因饥饿难耐,便晕倒在了地上,眼看着就要饿死之际,还是我们掌柜拿了几个包子救了我的姓名,他见我可怜,便收留下了我。”这伙计又说到。
“于是我便在这家包子铺里安住了下来,直到现在。”这伙计说完之后,看了眼自家掌柜的。
其实这白式包子铺的老板,原本膝下无子,之所以收留下他,也可能是恻隐之心在作祟吧。
“还不知道你的姓名,怎么称呼你,在下陈子昂。”陈子昂听他所说的事情,也勾起了自己往日的一丝追忆,让他也想起了自己未曾谋面的父母。
“我叫钱炳文,客官可以叫小钱或者小文都行。”这伙计给程子昂二人说到。
“好吧,那我就叫你小钱了,我看你年纪也和我相仿,不如这样吧,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大哥吧”陈子昂看着眼前的钱炳文,对他说道。
估计陈子昂也是觉得他生世遭遇和自己颇为相仿,有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客官,这个,小的只是一个伙计,恐怕不能和您攀兄道弟。”钱炳文看着眼前的陈子昂,虽然在他看来,这陈子昂穿的普普通通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而且他身上的那个竹篓以及他的举止更像是一个医生。
钱炳文倒是没觉得陈子昂有什么特殊之处,可是钱炳文毕竟看向了旁边的这位女子,见她穿着打扮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的女子,行为举止都很有教养。
而且这女子还和陈子昂认识,这钱炳文自心里认定陈子昂身份也不一般,恐怕是故意穿成这个模样。
“哎,有什么关系,来,喝完水”陈子昂示意他不要在意,招呼着他过来,让他喝了一杯水。
“既然这位公子不嫌弃你的生世,那还不照做?”一旁的老板见自家伙计和陈子昂二人说上了,便对着钱炳文说道。
“那行吧,陈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这钱炳文见自己的掌柜这样说道,没有想太久,便应了下来,顺便还学着文人的样子来了一句。
“小钱,你在这里多久了?”陈子昂和他坐下来之后喝了两口水。
一旁的李佩琳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陈子昂,她实在是不知道陈子昂是抽了那根筋,突然和这伙计攀起了兄弟。
“大哥,不瞒你说,我在这里已经十年多了,每天都在这里从早上忙到晚上,卖卖包子之类。也只是赚点小钱,不至于我和老板饿死。”钱炳文说到。
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里,陈子昂就和这钱炳文两人一直在这里谈东论西的,不管是什么内容,这钱炳文都能和你扯上两句,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他在这白式包子铺十多年里,每天都能见到各式各样的人来到这里吃饭,那些歇脚的行人不免有各色各样的人,行商,侠客,郎中,算命先生......这些人难免会说着自己的一些事情,以及江湖上的各种奇闻怪事,于是乎对于各种消息知道的要比较多了。
就算不是钱炳文刻意去记住这些,就算他不是刻意去记住都难,没办法,天天都在听。
“对了,小钱,不知你今后怎么打算?是一直在这里当一个伙计吗?”陈子昂问道他最关心的一点。
“这个......”在陈子昂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钱炳文刚想说,却似乎有意无意的看了自己的老板一眼,见自己的老板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看他这边。
“奥,怎么?”陈子昂察觉到了这一点。
“没什么,我想以后能够当个大侠,持剑走天涯,成为天下所有剑客所认同的剑道高手。”这钱炳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并且说出了自己的野心。
“拜托,小伙计,你练武功都不会,又没有宝剑,还说什么持剑走天涯,难不成用你肩膀的那块抹布?”一旁的李佩琳有一点可笑的对着钱炳文说到,还不忘挖苦他。
“谁说我不会武功的,我只是没有宝剑而已,我......”这钱炳文一听李佩琳这样挖苦他,让他一下子反驳了起来,只是他的声音非常小,以至于若不是仔细听的话,还真听不到。
“什么,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和一个姑娘家似的,话都不敢说?”李佩琳见着钱炳文的嘴动了一下,像是在念经似的,她没有听清楚,于是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姑娘说的有道理。”这钱炳文并没有动怒,也没有什么怨言,就这样承认了。
“小钱啊,其实人有梦想是好的,不过不管怎么样,在这里先要祝贺你,祝你将来能成为大剑客,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啊。”陈子昂没有在意李佩琳和钱炳文二人的话。
“那就借大哥这句吉言了,我到时候......”这钱炳文刚要和陈子昂说,这时便见到三个人走进了包子铺。
“那个伙计,来二十个包子,顺便有酒菜的话,也来几盘,快点奥,都快饿死了”这三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对着钱炳文喊道。
“好的,客官稍坐片刻,先喝点茶水,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这钱炳文立刻放弃了和陈子昂继续说话,便招呼客人去了。
陈子昂在吃完最后一个包子之时,原本的饿意已经不见了,这时李佩琳也吃饱了。
“哎,臭子昂,你说那平安镖局的人是不是信不过我们啊,还找着法儿支开我们两人,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你出手搭救,他们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真是......”李佩琳像是提起了平安镖局之人让她心里有点不爽起来。
“是啊,他们那些小伎俩,我又不是不清楚,不过这也在常理之中,他们押送着一批镖,而且经历那次事件,肯定是杯弓蛇影,见到别人靠近他们都以为是想打镖车的注意。”陈子昂分析道。
“若是我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的话,我也会这样做的,不过既然他们硬要这样,那我们也不强求,若是强行跟着他们,免得被他们误会,再说了,我们两个又不是找不到去京师的路,不必要一直跟着他们。”陈子昂又继续说道。
“哼,也对,真是的,本姑娘现在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些家伙就应该活该被那女子杀死。”李佩琳气嘟嘟的,两个腮帮子鼓的圆咕咕的,煞是好看。
“好了,反正现在也和他们分开了,他们是和结局都已经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我们今天就先在河间府城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吧。”陈子昂对着李佩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