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5章 黄雀在后(1 / 1)水金书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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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棺材铺摆满了棺材,规模倒不小,有十几个客人正在东看西看,还有个后门,却已关上,赵君虎兜了一圈,暗中观察好环境,试了试后门,一拉之下发现并未锁死。

他心里已有计划,按套路忽然转身往前门走去。

那三人这次有了防备,看见他走过来,早早便躲在门后,只待他一出门再跟上。

谁知躲了半天也不见赵君虎出来,大惊之下,三人进了棺材铺,赫然发现后门大开,来不及多想,推开几名挡路的客人,匆匆忙忙往后门跑去。

赵君虎躲在一具棺材后面,见三人背影消失在后门,这才往前门走去。

虽然已甩掉跟踪,他还是不敢大意,每走一段,便绕个圈子,一路躲躲闪闪,待回到客栈,天已经快黑了。

看见谢婉仪在大堂急得走来走去,他才放下心来。

“看你半天不回,我正准备去找你。”谢婉仪放下手中的长剑,长吁一口气。

“没事,这年头赚钱不容易啊!”赵君虎拿出银子,放在她面前,一脸得意。

“你去哪里弄来的?不会是做了犯法的事情吧?”谢婉仪大为好奇,当时平常百姓一年支出也不过五两银子,又怎能短短半天赚到?

“怎么会?我一向遵纪守法,路上遇见三个人在抢劫,我三拳两脚把他们打跑了,有人便送了银子感谢我。”赵君虎开始吹牛。

“哦?你真的会武功?”谢婉仪有些意外,她从没见过赵君虎动过手,而且这人文质彬彬,怎么看也不像练武之人。那把剑倒有些不寻常,但看上去更多是个摆设,用来壮胆而已。

“我会的东西多了,你多陪陪我就知道了。”赵君虎一脸高深莫测,吩咐掌柜上菜。

“哼,吹牛!”谢婉仪白了他一眼,偷偷笑了。

掌柜端上饭菜和一壶酒,赵君虎早饿得不行了,拿起筷子便吃,吃了两口见掌柜还站着那里,随口问道:“还有事?”

“下午有三个人打听你的下落。”掌柜压低声音,神神秘秘。

“长什么样?”赵君虎顿时僵住了。

听完掌柜的描述,赵君虎心里一惊,想不到这三人居然发现了自己的藏身之地。

掌柜见他脸色不对,连忙安慰道:“我看这三人不像好人,骗他们说你走了。”

“多谢掌柜,这三人的确不是好人。”赵君虎略微放下心,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这里不能再逗留了,明天就得走。

掌柜皱起眉头又道:“这三人虽然一脸凶相,好像对你说的评书很感兴趣,缠着我问了半天。”

赵君虎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目标是我。”

那掌柜是个生意人,为人处事极为老到,截口不问那三人的来历,也不问和赵君虎什么关系,客气一番便回了柜台。

谢婉仪一脸疑惑,“那三人是什么人?”

“拦路抢劫的响马,被我弄死了几个,现在找上门了。”赵君虎倒了一杯酒。

“不用怕,我帮你杀了他们!”谢婉仪毫无惧色。

赵君虎不答,思索一番,端起酒杯道:““明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和你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这杯酒我敬你!”

“你明天要走?”谢婉仪吃了一惊,“因为三个响马?”

“不错,正好你也有急事,明日咱们便分头走。”赵君虎说得轻松,心里却极为不舍。

他和谢婉仪相处虽只有短短两三日,但对她情有独钟,很想带她回南京,只是她似乎有急事在身,又不说目的地,自己无法一直与她同行,就算告诉她自己是皇帝,看她这性格,只怕适得其反,只好退而求其次,与她多呆一两天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响马极为凶残,万一把她卷进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必定后悔终身,只好挥泪告别了。

“大夫说你要静养三日,那你的身体?”谢婉仪似乎有些迟疑。

“不妨事。”赵君虎一直看着她的容颜,目光未离开过半分。

谢婉仪沉默片刻,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微笑道:“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

“不知道。再算能见,说不定你那时已经嫁了什么师兄师弟,再见也是徒增伤感。”赵君虎心情低落,忍不住说了心里话。

两人便默默坐着,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伤感。

“看来只有江湖再见了。”她心里也有些混乱,忽然仰头将杯中喝得干干净净。

“江湖再见!”赵君虎也一饮而尽。

也许都已下定了决心,喝完酒,两人的兴致反倒有些高了,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有意无意拖着时间,直到掌柜快要打烊才回了房。

夜阑人静,四条黑影趁着夜色打开房门,偷偷溜进了赵君虎的房间。

其中两人摸到床前,借着窗外的月色看见被子高高隆起,不约而同举起兵器,狠狠砍了几下,猛然意识到手感不对,正要掀开被子看个究竟,顿觉膝盖一凉,痛彻心扉,惨呼一声便一起倒地,大叫一声,“床底下有人。”

另两人大惊,齐齐往床下乱刺。

赵君虎早有准备,一剑得手,便迅速滚到床的另一侧,缩在里面,躲了过去。

其中一人怒不可遏,正待踹烂木床,忽然窗外飞进两点寒星,其中一点扎扎实实打在他脚上,顿时倒了下去。

另一人反应极快,挥刀挡开寒星,谢婉仪已经连人带剑冲了进来。

黑暗里两人过了几招,那人自知不敌,飞起一脚将躺在地上的一名同伴踢向谢婉仪,趁着她躲避的功夫,飞身撞开房门,逃之夭夭。

“往哪里逃?”谢婉仪轻叱一声。

赵君虎这会功夫已摸黑将床前倒地两人刺死,只能听到呼喊声和兵器撞击声,什么都看不见,心急如焚,闻言叫道:“别追了。”用剑护住身体,从床下滚出来。

谢婉仪停住步伐,点燃火折子,看见赵君虎一脸惊慌,嫣然一笑。

赵君虎又急又怒,“你还笑?我叫你躲在外面发射暗器,你怎么进来了?”

“我怕你有危险,便忘了。”谢婉仪解释道:“没事的,我练过暗器,在黑暗里看得清清楚楚,他伤不了我。”

“你怎么就是不听话?”赵君虎是真的急了。

“喂,我是为了……”谢婉仪正要发火,看他一脸关切,声音便软了下来,“我错了,下次我一定记住。”

“你知道就好!”赵君虎冷哼一声,便去察看情况,忽然吃了一惊,这三人并非响马,却是今日开赌局的人,受伤那人正是其中一名彪形大汉,摊主和另一名彪形大汉已被自己刺死。

“你是什么人?”他抓住受伤那人的衣领。

那人默不作声,怒视赵君虎。

赵君虎一把抓住他的手,摊在地上用脚踩住,碎玉剑轻轻一划,割下那人的小指头,顿时鲜血直流,“我再问一遍!你是什么人?”

那人趴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咬紧牙关。

赵君虎又割下他一根手指,在伤口上踩了一下,冷笑一声,“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那人痛得意志力崩溃,嘶声道:“我等是大清勇士,奉主人指令跟踪你,伺机下手。”

原来是满清鞑子!

赵君虎惊出一身冷汗,他自以为摆脱了跟踪,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不是杀出的响马让他心生警惕,今日便死在鞑子手上了。

他放开那人的手,指了指那摊主,“这是你主人?”

那人退后靠在墙边,紧紧握住断指,点了点头。

赵君虎试探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主人只吩咐要杀你,没说你是什么人。”那人一脸茫然,不像作伪。

“你主人听谁的命令?”赵君虎又道。

那人嘴里一阵嗫嚅,赵君虎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是安统领,便是刚才逃走那人。”那人连忙道。

“他长什么样?”

“他一直蒙着脸,只有主人见过他的样子。”

赵君虎大为可惜,眼看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忽然一指他背后,惊叫道:“安统领!”

那人急忙转身,却见身后空无一人,正要回头,赵君虎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看不出来你也心狠手辣。”谢婉仪看见那人倒在地上,有些意外。

赵君虎翻看着尸体身上的东西,“那得看对什么人?对鞑子可不能心慈手软。”

“你和响马结了冤仇也就罢了,怎么又惹上鞑子?”谢婉仪大是不解。

“我和鞑子仇深似海,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赵君虎将三具尸体叠放整齐。

“我听说鞑子已经打下京城,随时可能南下,你既然杀了他们,还是小心点好。”

“杀他们三个还不够,我要把全天下的鞑子都杀了。”赵君虎冷笑一声。

谢婉仪更加好奇,觉得赵君虎就像团迷雾,始终看不清楚,又总能看到新东西。

他们弄出这么大响声,掌柜却连个人影也不见,深得明哲保身的精髓。

“你刚才守了半天,快去睡吧!”赵君虎也有些累了。

“那你呢?”

“老规矩,这次我守下半夜,保证不偷懒。”

两人同时想起那晚破庙中发生的事情,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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