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赵君虎在门外守着,谢婉仪睡得很安心,尽管房间有些潮湿,她还是一觉睡到天色大亮。
想起今日两人便各走各的路,她在床上躺了一会,才起床穿好衣服,无意中看见那件包袱还安安静静放在床侧。
她心里一动,打开包袱取出长裙贴在身上比划一番,又将亵衣拿在手上,那是她从未穿过的材质,丝绸的质感流淌在指尖,散发着好闻的香味,忍不住便想穿在身上。
叹了口气,她还是放下衣服,打开房门见赵君虎缩在房门附近的一角,早已把“坚决不偷懒”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睡得正香。
大概因为天气还有点冷,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碎玉剑就帖在臂弯,也不知梦见了什么,脸上显出孩子气的笑容。
谢婉仪看着他英挺的剑眉,又想起那日两人为偷懒的误会吵了一架,嘴角浮现一丝微笑,轻手轻脚找掌柜打了桶热水回房。
她关好门窗,将热水倒进木盆,褪下衣衫,露出晶莹雪白的身体,踏进木盆。
水有些热,她用手沾了些水,撩在自己身上,脸上早已被热气激得通红,等了一阵子方才适应水温,便用毛巾擦洗。
洗完澡擦干身体,她觉得身上轻松多了,拿起那套亵衣,套上短裤,的确比她身上旧的棉布衣服舒服多了,正在享受丝滑的感觉时,忽然意识到亵衣被赵君虎碰过,脸上更加红了。
她穿好肚兜,正要去系后面的带子,突然看见一物,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本能地发出尖叫。
赵君虎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叫声瞬间惊醒,一个激灵,拔出碎玉剑闯了进去。
一进门,赵君虎便看见一个雪白的身体,在有些阴暗的房间分外抢眼,这画面的冲击力太过强烈,他脑袋顿时嗡的一响,血液直冲头顶,本想闭上眼睛,又不知道什么情况,极力保持住镇定,喝道:“什么事?”
谢婉仪面红耳赤,用手护在胸前,也不敢看赵君虎,指着一处瑟瑟发抖。
原来是条蜈蚣,通体五彩斑斓,居然有手掌那么长,正在蜿蜒游动。
赵君虎还以为是响马杀过来了,放下心来,一剑将蜈蚣砍成两截,将其中一截串在剑尖上,安慰道:“你看,没事了。”暗笑谢婉仪天不怕地不怕,却被蜈蚣吓成这个样子。
谢婉仪听见房门响时已觉不妙,想抢件衣服却被吓得动弹不得,一解除危机,马上想起自己春光外泄,又羞又怒:“你看什么?”一巴掌打了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赵君虎连忙闭上眼睛,他与谢婉仪近在咫尺,不敢乱动,只是本能的扬起手护住脸。
手扬到空中时,那截蜈蚣恰巧在剑尖上扭动了两下,谢婉仪早已被吓成了惊弓之鸟,只当蜈蚣活了过来,惊叫一声,顿时昏了过去,人直直往后倒去。
赵君虎听见惊叫,睁开眼睛,连忙一把拉住,谢婉仪便软软倒在他怀里,肚兜松松挂在颈上,若隐若现露出两团白白的东西,像一对小兔子似的,随着身体动作微微颤抖不已。
“你醒醒!”赵君虎不敢再看,叫了她几声,见她毫无反应,又想起门还没关,将她拦腰抱起,关上门,抱回床上躺好。
赵君虎心头狂跳,本想移开目光,却被谢婉仪的身体如磁铁一般牢牢吸引住,只见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微微弯曲,光滑紧致,与短裤覆盖住的地方形成了奇妙的形状,腰肢盈盈一握,那对小白兔就算躺着依然坚挺,露出的锁骨凹凸有致,便如睡美人一般,
谢婉仪靠在他臂弯时,因为姿势的原因,赵君虎未见识全貌,尚能保持清醒,此刻春光一览无遗,赵君虎哪还控制得住,口干舌燥,头有些发晕,只想与她云雨一番,忍不住伸手摸向小白兔。
眼看手便要碰到,忽然看见她的眉眼之间还带着几分惊恐,赵君虎的手便僵住了,自己对她如此倾慕,本应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才是,怎可欺于暗室,轻薄于她?又想起这几日她的一颦一笑,为了自己奋不顾身,三番两次回护自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才是君子所为,为何要趁人之危,将自己沦为无耻之徒?何况自己与她马上便要分开,何必为了一己之私,毁了她的清白?
他一念至此,顿时惊醒,除了自然的生理反应外,一腔情欲烟消云散,心里满是柔情,见她衣衫不整,双手伸到背后给她系好带子,拉过棉被盖在她身上,轻轻吻了吻她的发梢便出了门。
刚带好房门,却见小二循声而至,正要看个究竟。
他挡住小二视线,冷冷道:“你做什么?”
“刚才听见叫声,我来看看有什么事。”小二探头探脑往他身后瞧。
“没事,回去吧!”
小二还在犹豫,忽见赵君虎亮出长剑,立刻打消了念头,“你说没事便没事了。”
赵君虎叫住了他,带小二进了自己房间。
“大王饶命。”小二看见三具尸体,满地血污,只当他是强盗,要杀人灭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不要声张,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吧!”赵君虎将那三人身上搜出的碎银子拿给他。
小二得了银子,哪管这三人什么来历,千恩万谢将尸体拖了出去。
赵君虎知道离别的时刻就要到了,狠下心简单收拾好行囊,去大堂吃了饭,等着与谢婉仪告别。
谢婉仪醒来后看见自己躺在床上,心里大惊,想起昏迷前的情形,连忙揭开被子,看见短裤原封不动,身体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肚兜背后的带子系得一团糟,想是赵君虎慌乱中所为。
昏迷之中,她并未完全失去意识,身体有些感觉,回想起来,大致猜到此中情形,知道赵君虎并未对自己无礼,心里又羞又喜,满面红晕。
她重新系好带子,穿上白色裙子走了出来,见赵君虎的房间空空如也,大惊失色,直奔大堂,看见赵君虎好端端坐在那里,方才放下心来。
人靠衣衫马靠鞍,谢婉仪以前都是劲装打扮,衣服也有些旧,虽难以盖住她的英武气质,但总有些不足,换上这套裙装,便相得益彰,在英武之余又多了几分妩媚。
赵君虎眼前一亮,似乎看见天上的仙子下了凡间,痴痴看了一会,良久才微笑道:“这衣服穿在你身上总算有些价值。”
谢婉仪还有些不习惯这种打扮,见他如痴如醉,心才定下来,想起刚才情形,羞赧一笑。
赵君虎心潮起伏,极力抚平自己的心情,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声音自然一点,“该走了!”
谢婉仪急道:“就要走了吗?不吃完饭再走?”
“我吃过了。”赵君虎虽舍不得离开,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再呆下去,只怕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便不见了。
“我还没吃呢!小二,拿些吃的。”谢婉仪不给赵君虎说话的机会。
“好,我等你吃完。”赵君虎实在狠不下心当着她的面说走就走。
这是谢婉仪吃得最慢的一次早餐,她做事一向风风火火,此时却细嚼慢咽,可是食物还是一点点减少,直至干干净净。
她缓缓放下筷子,正要告别,门外冲进一个人,“师妹,你果然在这里!”
“师兄,你怎么来了?”谢婉仪站了起来。
赵君虎吃了一惊,只见这少年约莫二十岁左右,长身玉立,非但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难看,除了眼神有些凌厉之外,甚至可以说一表人材,难怪谢婉仪对这师兄很是佩服。
“你约我去青州府为师傅师娘报仇,我到了青州府迟迟不见你,便沿途找来了,打听到这高升客栈有人很像你,便过来看看。”
“哦,有些事情耽搁了,让师兄费心了。”谢婉仪撒了谎。
“这人是谁?”那师兄很不客气的打量赵君虎一番。
“路上遇见的一个朋友。”谢婉仪躲开师兄的目光。
“你不会是为他耽搁了吧?”那少年皱起眉头,神色不悦。
“我路上遇见他昏迷不醒,便救了她。”
“师妹,江湖险恶,你又不知道他的来历,万一救错了人,岂不是给自己惹来祸端?”那少年有些不悦。
“不会的,他绝对不是坏人。”谢婉仪温言解释。
赵君虎心里一暖,幸好自己刚才悬崖勒马,要不然有何面目见她?
那少年大约看见师妹为了这人顶撞自己,丢了面子,大为不悦,言语中多了几分责备,“不是师兄说你,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道他不是坏人,难道你忘了师父师娘是怎么死的吗?”
“我看见他快站不起来了,还记着安葬尸体,你说,这样的人又怎会是坏人?师父师娘的事我不敢忘,但是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她一直轻声细语,此时声音却高了八度。
赵君虎一愣,原来谢婉仪是因为这个才大发善心救了自己。
那少年哑口无言,呐呐道:“还是小心点好,咱们赶快去青州府,要不然迟了便让那奸贼跑了。”
“你等我去收拾一下行李。”谢婉仪扔下两人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