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当家武艺精熟,而且身手敏捷,步伐极为灵活,只见他左一冲、右一冲,有时随地一滚,那些钢弹虽然都射在藤牌之上,但都没有射穿。
很快地,他来到王汉身前,直接一刀朝着王汉劈去,刀势刚猛,有着虎虎风声,仿佛可以一下将一根木头劈成两半,如果劈实王汉的身体,也足以将王汉劈成重伤。
王汉也是勇猛无比,手中的步铳朝上一挡,砰地一声大响,王汉不由震得身体一晃,那三当家却趁此机会再次一刀劈出,直取王汉的头颅。
“死!”
一直位于这些戍所戍兵之后,纵观整场战局的李子明见状,忙接过忠顺手中的龙舌弓,一箭搭上射出,仿佛流光,竟后发先制,从那三当家的手腕处射出,直穿肩胛,不但射落了三当手中的腰刀,而且将其带出去很远,深深地钉入地面之中,任由三当家不停挣扎,身体也动弹不得。
那些盗匪看到头领倒下,也一个个吓破了胆,再也顾不得进攻这些戍所戍兵,一个个敗退,朝着隘口而去。
戍兵们追击而上,手中的步铳不停射击出钢弹,无情地夺取那些盗匪的性命,不过一盏茶时份,那一百来人的盗匪,就只剩七八人逃往隘口,却被守卫在隘口处的衙役一一斩杀和擒获。
战后,萧班头与那些衙役都无比惊骇地看向那些戍兵手中的步铳。
之前他们觉得李子明让这些戍兵使用步铳对付那些盗匪,是一个大大的错誤决定。
却没想到,这些步铳威力如此巨大,屠戮那些盗匪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远不是大明各地军士手中的鸟铳可以与之相比的。
是真正的战场杀器!
同时他们更敬服于李子明,因为这些戍所兵士是李子明命人训练出来的,这些可怕的兵器也出自李子明之手。
此时,李子明在他们眼中,就是神人,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无所不能的。
“回大人,一百多名盗匪除留盗匪三当家及几名重伤的盗匪外,全部将之斩杀了。”王汉走上前来禀报。
“将那三当家押上来。”李子明眼中寒光一闪。
“是,大人。”王汉点了点头,朝着两名戍兵招了招手。
而后那两名戍兵押着全身染血,身上箭伤处,还有着血水流出,脸色惨白一片,披头散发的三当家上来。
“跪下!”两名戍兵伸脚重重地踢在三当家腿弯。
三当家本来就流血过多,力气虚弱,被那两名戍兵一踢,登时跪了下来,他抬起头,眼神惊恐地看向李子明。
三当家本来完全不将那些手持步铳的戍所兵士放在眼里,要知,他往昔率着盗匪没少与县衙与府衙的官兵战斗,而那些官兵中也不乏使用鸟铳的,那些鸟铳虽然有些威力,但都是纸老虎,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他没料到,这次戍所戍兵们所使用的步铳威力竟然如此之强,射程之远,钢弹射击速度之快不知超过往昔那些手持鸟铳的官兵多少倍,而且这些钢弹的威力极大,轻易就能射穿藤牌,并将藤牌后的盗匪射成重伤,或致身死。
简直就是不可想像的杀人神器。
“说,是谁派你们来血洗吉水县城的?”李子明眼神冰冷地看着三当家。
虽然李子明心中早就有答案,但还是想听三当家亲口说出来。
“回大人,是天成伯府。”那些步铳的骇人威力早就吓破了三当家的胆,此时他面对着李子明,再也不敢有所隐瞒,将幕后主使之人说了出来。
“好,果然是天成伯府。”李子明点了点头,眼中寒光更甚,朝着王汉说道,“将他押下去。”
两名戍兵便将三当家押下去。
而萧班头及忠顺等人更敬佩无比地看向李子明。
本来在剿贼之前,李子明说出这次东岭山盗匪欲血洗吉水县城是天成伯府授意时。
他们虽觉很有可能。
但都不是全信。
因为天成伯府虽然为富不仁,做下了极多的恶事,但到底是朝廷勋貴,怎么可能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与那些反叛朝廷的盗匪勾结在一起?来血洗吉水县城?
可是眼下的一切,告诉他们这是事实。
而李子明敏锐的思维与洞若观火并不只是体现在这一件事时,在以往他们所经历的一些事上都能佐证。
“回县衙。”而后李子明朝着萧班头及王汉命令。
“是,大人!”萧班头与王汉都点头应命,召集戍所将士及衙役,随着李子明浩浩荡荡朝着吉水县城而去。
吉水县城外的较场中。
大量篝火升腾而起,将整个较场照得一片明亮。
那些篝火上都架着大铁锅,铁锅中煮着浓稠的粥,这些粥冒着浓郁的香气,让围在篝火旁的将士们一个个直咽口水。
这些粥是后世的皮蛋瘦肉粥。
是李子明教这些将士们熬制的,熬制这些粥时,这些将士又是惊奇地看向李子明,他们喝过的粥不少,但如皮蛋瘦肉粥这样的粥还是第一次见,第一次闻,尤其是那种皮蛋,他们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从浪子峡回来后,李子明照例给这些将士们发放战后五两赏银,而且熬制这些粥犒劳他们。
至于这些赏银及熬粥的皮蛋、粮肉都是李子明从北平城中提取到特定的地点,让这些戍兵去取来的。
而这些将士则更是效忠于李子明。
李子明及忠顺、萧班头及王汉等人却都齐聚于县衙书房中。
此时已入子时已久,快进入丑时时份了。
天上弯月隐现,星辰寥落,天地间一片暗色。
县衙书房中。
灯架上,大油烛噼哩啪啦燃烧着,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将整个书房照得一片亮堂。
李子明坐在梨花木大书案后。
忠顺、刘师爷、萧班头、王汉四人站在书房中。
李子明手中拿着两张写满字迹的供纸,朝着忠顺四人道,“如今有了周武及东岭山盗匪三当家的供词,不由得天成伯府不向我们低头了。”
说着,李子明看向手中的供纸,眼中泛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