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甲一步步走到黑石面前,可以看出除了不具备足够的攻击力,似乎速度也有点问题。
但若考虑刚刚那种诡异距离交错,陆离却不敢真的太过小看这具铠甲的速度。
黑石开裂的地方缓缓亮起,那是一种接近白色的亮色,看上去有点灰,但仿佛一种十分刺激视网膜的冷色,令人有些难以形容。
随着这种诡异的光出现的,是一股迅疾而来的风,风从光亮处吹出,在半空中勾勒出一把剑的痕迹。
陆离望着那把剑,脸色忍不住有些微变,竟然和光启之剑有七分相似。
只不过不同的是,光启之剑通体洁白,造型方正有通透之气,而这把剑色泽亮灰,剑身扁长而生尖锐之感,一看就和光启之剑很不对路。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把剑同样和光启之剑一样,没有实体,通过黑石反复喷涌出这种奇异力量缓缓成型。
最后虚空中剑的造型愈发细腻精致,甚至远超光启之剑,只不过这越是精致,陆离就越觉得别扭,好像有什么根本性的错误,被他发现,不去改正就会十分不痛快。
陆离几乎弹压不住心中躁动,就要直接对那把剑出手。
陆离眉头紧皱,这种情绪来得太过莫名,让他忍不住下意识望向光纹手掌。
只是光纹显得很平静,不似它所造成的影响。
此时铠甲终于等到长剑成型,缓缓握住把柄,从虚空中拔出。
随着长剑出鞘,虚空都仿佛传来一丝微妙的震动,地上的黑石抖了三抖,便化为一片碎石,彻底没了半点奇异之处。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铠甲里的意念传出一种痴迷的感觉,“这才是救世之剑,我把它命名为光黯之新。”
“只有它才能拯救这个世界!”铠甲里的意念传出,带着无可违逆的咆哮,甚至让人判断不出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兴致高昂。
陆离这一刻终于控制不住了,他也终于知道那种冲动从何而来。
那股冲动源于一种饥饿。
不是他的饥饿。
而是奇异孢子的饥饿。
变异雷源爆发了!
轰!
一道道剧烈的电流从变异雷源中澎湃而出,大量彩色的星晶之力直接沿着能力界面迅速下潜,进入陆离体内。
这种反应的直接现象就是陆离瞳孔瞬间长大,黑色瞳孔外围一圈涌起淡淡的色彩,瞳孔里面,仿佛有一个小小的点,那是心灵的投影,某个无比渴望那把剑的存在的分身。
它仿佛要借助陆离的双眼,亲自看到那把剑。
或者说,构成那把剑最本质的东西!
面具里的意志也察觉到了陆离的变化,这一次反倒是他涌起强烈不适,甚至涌出一阵不杀了他,一辈子寝食难安的错觉。
他无比信任自己的直觉,所以他把剑挥了下去。
光黯之新与光启之剑不同的地方有不少,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光黯之新是货真价实的武器,比光启之剑在物理层面的杀伤力更加强大!
面具里的意志无比信任这把剑的力量,因为构成这把剑的物质,是他从大黑天中的一片最接近黯渊的地域中带回的奇诡物质。
它拥有吞噬一切但是永不消化的特性,会不断吞噬膨胀,然后自我塑形。
并且也因为其物质特性,永远不可能损坏,在被发现的很长时间里,都被他所研究并加以利用。
漫长的黯渊时光让它吞噬太多黯能,所以得到这个物质后,他第一时间就带回大明天偷偷拿到太阳之下窃取明光之力。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导致神殿的怀疑和彻查,并将他的秘密全部刨挖出来。
可是他并不后悔,漫长的岁月,他终于完成了这副杰作。
虽然这是制作成功后的第一次使用,但他对光黯之新的表现充满期待。
甚至在握住的一刹那,都感受到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啊,这种感觉!”
他忍不住陶醉道。
陆离已经没工夫去分辨脑海里的声音有多恶心,此时他全身上下都爆发出一种强烈下欲望,取走那柄剑!
陆离瞳孔仿佛燃起熊熊烈火,他一把握紧金属把柄,强烈的电流直接灌入长刀,竟然导致长刀出现三次明暗交替!
更加诡异的是,原本从未跳出过蓝色的刀身,浮现出一丝丝星晶般的色彩,坚韧而绚烂。
陆离没有去看自己的刀,而是全神贯注看着那落下来的一剑,一道自地而上猛然撩起!
“雷啸!”
轰!
仿佛是有一道来自远古的雷声从大地里响起,一道耀蓝色的光芒从刀尖一路亮起,最后化为无尽的耀蓝光柱,向着天空狂冲而去!
那不仅仅是雷啸,还有胧电等等能力的少许融入。
陆离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能力都像是融化到一起一样,但是他就是那么做了出来,而且无比顺畅。
反观原本信心满满的面具意识则像是遭受了一次难以接受的重创。
光黯之新竟然折断了!
而且这并不是被那光芒折断的,而是在和陆离那把明明只是将能量凝聚起来的武器给斩断了!
这简直就像是再告诉他,自己千锤百炼的神器,竟然被纸刀划破了一样。
这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他暴怒了,他意识到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他很早就实验过,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力量能够直接摧毁它。
除非……
除非陆离拥有这种同等物质的存在!
他猛然醒悟这一点,却看到陆离瞳孔中陡然大亮的耀蓝色光影。
“那是什么!”
一种强烈到不可思议的恐惧感涌上心头,面具里的意识几乎下意识的就要离开这里逃跑消失不见。
但是被那双眸子盯上的一瞬间,他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甚至失去了一切意识,永久,永久……
陆离捂住眼睛,他根本不知道奇异孢子做了什么,这个见鬼的租客比他这个房东还要房东,使用他的身体,就跟白捡来一样毫不吝啬。
陆离很快眼睛里泪水长流,几乎是压制不住的疼痛,若非他久经打熬,早已视痛苦为无物,仅凭双眼的痛感,几乎足以让他将自己的眼球生生挖下来。
若不是真怕奇异孢子懂得生气这个概念,陆离绝对要骂人了。
你就算要用,你也得先说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