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一声振响,头目手中的长枪稳稳地停在了半空。
倒不是他腕力惊人,能将十几斤重的长枪使得随心所欲,而是枪尖被李存勖两指捏住,再也动弹不得。
头目虽然见方才这人轻描淡写便踢飞自己的一名同袍,看起来不是好惹的,但到底是没想到不好惹到这个份上。自己含怒出手,使出全力的一枪,竟然像扎到了岩壁上,被对手捏住之后,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头目一张脸涨得通红,玩了命地往回拔长枪时,李存勖突然松了手,头目一时无处借力,“噔噔噔”连退数步。后退之势过于强劲,接连又撞倒身后数名兵士。
李存勖踏前一步,语气中的不屑愈加明显:“原来锐士营真的是只有欺负老弱妇孺的能耐,真要是上了战场,就是这副熊包样儿啊?”
头目脸上如何还能挂的住,虽然摔得很是狼狈,一时之间站不起来,但躺在地上倒是不耽误发号施令:“兄弟们,拿下这乱党!”
众兵士发一声喊,十几杆长枪齐齐刺出,声势倒也骇人。
李存勖原地跃起,双足交替踢出,离得最近的十几人几乎同时面目上挨了一脚,惨呼着倒飞了出去,又压倒了一片人。
这一下,除了退守车队两旁的丙队兵士之外,李存勖周围便再也没有能站得起来的人了。
李存勖傲然道:“按我是不该对你们出手的,显得丢了我的身份。不过今日瞧你们太不成器,不得,就代徐大都督管教管教你们。要不然,以后你们还是要给大都督丢脸。这个脸,晚丢不如早丢,丢给别人不如丢给我。记着,今日这顿打,你们挨得不冤枉!”
完,又将双手倒背在身后,慢吞吞走了开去,剩余的兵士挺着长枪发楞,谁也不敢再动手。
忽然前面远远地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马上骑手离老远便喊道:“李公子且请慢行!”
李存勖抬头一望,正是徐温手下的护军总管叶双全赶来了。
叶双全在三四仗之外便下了马,跑到李存勖身前,叉手行礼道:“李公子莫怪,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李公子,在下替他们赔个不是。您大人不记人过,就饶了他们这回吧。”
叶双全本是率队到王府清理物品,拣选先行运往新都扬州的物件。眼前这一队货物,便是首批装车的。叶双全安排好事务,正要回大都督府,谁知可可儿遇上了李存勖正对一帮锐士营兵士大打出手。虽然他不知道这场冲突因何而起,但看大都督队这位李公子的重视程度,先陪不是无论如何都不过分。
李存勖笑道:“原来是叶总管,这话得见外了。他们倒是没冲撞我,只是眼睛有些不亮,手底下功夫也差劲得很,一时热心,便越俎代庖,替大都督出手管教一番。多有得罪了。”
叶双全嘿嘿笑道:“李公子功夫绝顶,肯赏脸教训他们,也不知道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转向地上还没爬起来的头目:“那个谁,还不赶紧过来谢过李公子?”
叶双全贵为护军总管,自然很难将队正、标长之类的头目尽数认全,何况锐士营还不是他直管的。但这位头目是认识也大总管的。方才见叶双全对李存勖这么客气,便有些忐忑,及至道自己这帮人挨了打还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这便确定李存勖是一尊大佛,自己这顿打算是白挨了。非但白挨了,还得陪着心别让这位爷记恨上自己,否则,自己以后在淮南地面上就不好混了。
想到这里,头目一骨碌爬起来,身上各处关节原本摔得七荤八素,此时也顾不得了,一瘸一拐走到李存勖面前,躬身施礼道:“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自己人。人黎兴,多谢李公子手下留情。”
本来这位叫做黎心头目觉得自己这番话算得上是得体了,谁知眼前这位大爷毫不客气地抬手就是一巴掌:“谁他娘的和你是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