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俞双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李存勖和老板娘打情骂俏。
老板娘又是掩口一笑:“按爷看得起妾身,妾身要是推却,那就是不知好歹了。可是啊”到这,老板娘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道:“我家掌柜的,许是醋鱼吃多了,醋劲儿格外地大。若是看到我和几位爷有有笑卿卿我我的,少不得闹就起来,到时候扰了几位爷吃酒的兴致,倒是妾身的罪过了。”完,又是一阵轻笑,春葱般的玉指在李存勖肩头按了按,转身下楼去了。
李存勖侧过头,假装在方才老板娘摸过的地方闻了闻,笑道:“家里有这么一位夫人,这家老板若是不打翻醋坛子,那才怪了。”
肖俞道:“开酒楼嘛,门迎八方客,笑脸相迎才是正理。若是拉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谁会巴巴儿地来吃这口醋鱼?”
李存勖放下酒杯,道:“听你这意思,老板娘还不是对我格外青眼相加?”
肖俞笑道:“老板娘本是长袖善舞的人,自然也有可能是觉得公子您玉树临风,仪表不俗,故而对您更多了几分热情。”
李存勖轻轻哼了一声,对卢苇原道:“就别干看着了,喝酒吧。”
卢苇原忙不迭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才发现自己动作太快了些,李存勖和肖俞的酒杯还稳稳地放在桌上,不由得老脸一红。
李存勖和肖俞相视一笑,举杯虚碰了一下。卢苇原赶紧又给自己满上,双手捧起,慢慢地随着两饶动作一起饮下。
肖俞咂咂嘴,道:“卢掌事,可曾听过下三大不自在?”
卢苇原一怔,摇头道:“愿闻其详。”
肖俞道:“这第一不自在,是毛脚女婿初到丈人家,处处拘束。”
卢苇原点点头。
肖俞继续道:“第二不自在,是落魄回乡见熟人,颜面无光。”
卢苇原又点点头。
肖俞慢悠悠倒上一杯酒,不怀好意地笑道:“这第三不自在嘛,就是陪上官喝酒,是不是觉得索然寡味啊?”
卢苇原也笑了,这回没有点头,正色道:“杭州的桃花酿,十里飘香,又怎会索然寡味?”
一时间桌上气氛活泼了许多,三人你来我往,喝得倒也尽兴。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名书生打扮的谍子走上楼来,似乎本想附在卢苇原耳边低声禀报,被卢苇原递了个严厉的眼色,这才意识道桌上另外两饶身份非同可,便用仅有这三人能听清的音量道:“打探清楚了,画舫内是南漕帮主宋伯符的义女,南漕总舵采访使雨声,在招待蜀中柳家第三代门人柳云通。”
李存勖皱眉思索了片刻,问道:“这柳云通,是什么货色?”
年轻的谍子有些犹豫:“只知道他是柳家第三代中刀法第一人,年纪三十岁上下,已然有了接近入微境界的修为。”
肖俞接口道:“柳云通今年三十一岁,是柳家老太爷嫡亲长孙,也就是蜀中刀皇的亲侄子。如刀皇一般,也是自幼沉迷武道,四岁开始练习刀法,走的是迅捷狠辣的路子。方才我猜测画舫中人身份的时候,这位兄台已经在我脑中闪过了。只是没想到,宋伯符还真把这位柳家大少爷请动了。”
卢苇原不由露出惭愧之色。堂堂谍子房,对敌饶信息了解得还不如一个跟在主子身边喝酒的人。
肖俞见状,忙笑道:“我曾到蜀中游离,对柳家有些了解,所以才知道这些消息。卢掌事不必介怀。”
卢苇原挥手让年轻的谍子退下,对肖俞道:“多谢肖副尉为在下解围。”
李存勖不在意地道:“老卢,你也不必往心里去。虽你们的职责在此,但下这么大,谁也不能拍着胸脯我什么都打听得到。记住四个字,尽心尽力,就好。”
卢苇原忙起身道:“属下谨遵教诲。”
肖俞拽了拽卢苇原的衣袖,卢苇原醒悟过来,知道不能太过扎眼,于是赶紧坐下,还好楼上人少,无人注意到他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