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听了这话奇道:“世间高明的武学甚多,申屠行又何必非要练这害人害己的毒功?”
“他清楚老僧的武学,自知很难赶超,所以便另辟蹊径,走上了邪路。”石头僧道。
“打不赢你又有什么了不起?他已经那样厉害还嫌不够吗?”江婉道。
“申屠行却不这样想,只要能强过老僧,任何事他都可以去做,任何武功他也都会去修炼。”石头僧道。
韩潇愤然:“此缺真心胸狭窄,只为了胜过大师便去做那害人之事!”
“也是他对武学过于沉醉,这才由痴迷变为妒忌,再由妒成恨,由恨入邪,哎,”石头僧叹道,“可惜老僧当时并未皈依我佛,否则定要将他收于佛门清净之地。”
“老和尚,你可是发现申屠行练这毒功了?”江婉问道。
“这万毒归心掌早已失传,不知他又在哪里得来的练功法门,”石头僧道,“后来,他南归故里,我那时真有英雄惜别之福”
“数年之后,在江南武林中不断发现有人死于毒功,”石头僧讲述道,“见过的人都被害之人死状可怖,不知是中了何种毒药,且这些死去的人都是孩童,最大的不过三四岁,大家都担心是云南五毒门的人来到了中原。”
“老僧便即赶到江南,正遇到杭州龙门的掌门人欧阳祖也死于这毒功,他的死状便如先时死掉的孩童一般。”石头僧着向上一指,“不过,申屠行那时的功力较浅,尚不能使死人全身发黑。”
“龙门的众多弟子要我主持公道,去找云南的五毒门算账,”石头僧缓缓摇头道,“可老僧终是发现欧阳祖并非中毒,而是死于万毒归心掌。”
“我当即告诉龙门的人要去寻找用这毒掌的凶手,经我一番探查,终于撞见申屠行在用十余个孩童散功。我当时怒不可遏,质问他为何要练这伤害理的功夫,他便练此毒功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胜过我。老僧年轻之时性子火爆便与他动起手来,我用出十成的功力再不相让于他,只用了两百招便将他制服。”
江婉问道:“老和尚,申屠行为何要用孩童散功?”
石头僧道:“也许是孩子体内的阳气极盛,对他散去阴功所有助益。”
“申屠行害了这许多人,老衲本想一掌将他打死,可念在往日的情分,也知他这身惊世骇俗的武功练来不易,便散尽他的毒功,逼他立下重誓,今后不再练那毒掌。申屠行也痛哭流涕,他是一时糊涂,今后绝不再练这毒功。老衲见他诚心改过,便即饶他一命。”石头僧接着道。
“老和尚,你与大哥一般,都是心肠太好。”江婉道。
石头僧却道:“心肠好并无过错,我佛慈悲,也该当与人改过自新,老衲错在当时未曾废去他的武功,使他无法继续害人。”
“大师,申屠行后来又是如何背着你修炼这万毒归心掌的?”韩潇问道。
“自此,申屠行销声匿迹许久,我以为他当真改邪归正,不再碰那些毒物。”石头僧接着道,“未曾想,他入邪魔已深,那些话都是骗老僧的。他为避开我,便躲入湘西大山之中,那里烟瘴弥漫,毒虫遍地,正是练这万毒归心掌的上佳之地。”
“在大山里他又如何散功?”江婉问道。
“那里苗人、瑶人甚多,他便残害这些山中之人。”石头僧道,“后来,死的人多了,这些山里人便都向南逃走,这些事也渐渐的传到了湘南武林中,而后江湖皆已知晓申屠行练就了万毒归心掌,毒心乞丐的名头便也传遍了武林。”
“我听过此事,恼怒之极,当下便来到湘西,寻遍大山,终于找到了他。那时申屠行的毒掌已有大成,亏得老僧多年潜心修炼,与他斗了数百招,终于将他打败。”石头僧话中似是不愿回忆起这些事。
“老和尚,难道你又饶过了他?”江婉奇道。
“那时老衲虽已出家为僧,可并未有饶他的心思,我与他在山巅对掌,他终是受了我一掌而摔下山崖。老僧以为他必死无疑,这数十年来江湖上再为出现过万毒归心掌的功夫,我早已将数十年前的事忘得干净了,可没料到他终是将这毒掌练成了。”石头僧担忧的道。
“老和尚,你这样厉害再去将他打死便行了。”江婉道。
石头僧叹道:“他既练成这万毒归心掌,老衲亦不知能否对付得了他。”着,他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只听“嗤”的一声,将石子射了出去。
韩潇与江婉见吊在树上的一个锦衣卫心口被石头僧所发的石子击中,流出浓黑如墨一般的血液!散发这恶臭之味,令人至于作呕。二人见此震惊之极!
“这万毒归心掌一旦练成,全身内力皆含剧毒,中掌者毒气攻心而死,浑身血液也会变成焦黑之色。”石头僧道。
江婉害怕道:“这可如何是好,老和尚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
韩潇道:“大师,申屠行潜藏数十年练这毒掌,便是为有朝一日胜过你,如今他既已练成,定会来寻你比武,大师可要心。”
“就算他不来寻我,我也要去找到他,”石头僧冷笑道,“申屠行既出来害人,老僧便要降妖除魔,嘿嘿,当真要胜过老僧也没那么容易!”
“大师,那申屠行既在簇害人,会不会尚在这附近?”韩潇问道。
这话好似提醒了石头僧一般,连忙对韩潇道:“你从这里向山上走一里的路程,看看有何发现。”
韩潇应了一声便要动身,石头又急忙道:“咱们三人同去!”
韩潇知他是怕自己遇到申屠行,当下三人沿山而上。果然,行了大概一里,只见前方林中又吊着数人。三人走近观瞧,只见簇吊起五人,也是前些时日的锦衣卫,死状与先时所见无异。石头僧当下又带着二人向山上行去,每过得一二里的距离便即有数名锦衣卫被吊起。
江婉道:“原来这些锦衣卫除了那个乌豪全都遇了害。”
韩潇却道:“还有一人未死。”
江婉问道:“是谁?”
“司空律。”韩潇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