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僧接着道:“娃娃,你因何事被端木家给赶了出来?可与老僧听一听?”
江婉奇道:“老和尚,我大哥的事早已在武林中传得沸沸扬扬,你难道不曾听过?”
这时,鹿肉已经烤熟,石头僧撕下一条鹿腿,迫不及待的放入口中大嚼起来,同时含含糊糊的道:“听了,听了,这娃娃既能在江湖上掀起如此大的风波,看来定是件有意思的事,女娃娃快讲给我听。”
当下,江婉将此中情由简要的复述了一遍。
石头僧听过对韩潇赞不绝口道:“我果然没有看走眼,娃娃很重情义,管他什么各大门派的规矩,只要行善积德,正气长存那便错不了。”
江婉笑道:“我宁肯不要大哥这份行善积德。”
韩潇见她虽是笑容满面,可眼中却透着一丝幽怨,他知江婉是在自己与白沐灵,可此时实不知该些什么,只得默声不语。
石头僧见此便又晃着脑袋道:“要怪便怪那个道士玄真,不问青红皂白的胡乱杀人,武林盟主尚且如此,其他门派又能好到哪里去?现今的武林,当真是乌烟瘴气,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韩潇只觉石头僧起话来实不像出家之人,偶然口吐佛号又与这一身邋遢的打扮实不相称。申屠行的绰号虽为乞丐,可石头僧若非剪去了头发,也与乞丐无甚分别。
江婉听了石头僧的话又笑道:“老和尚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又怎理会江湖中的是是非非?”
“哈哈,女娃娃问得好,”石头僧仍自顾自的大嚼鹿肉,“我已过,我这和尚大庙不收,庙不留,半辈子云游四方,睡觉时只捡景致优雅的地方,吃饭嘛若能有这样的鹿肉便算是人间仙境了。不过,老僧偶尔也理会下江湖中的闲事,若遇到申屠行这样的恶人,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管上一管。”
“你不是出家的僧人,却是行侠仗义的侠客。”江婉笑道。
“我这光头的侠客快将灵虚观的鹿也给吃光了,哈哈!”
石头僧与江婉畅怀大笑起来,一旁的韩潇也不禁莞尔。三人吃罢鹿肉,韩潇便将所记的太玄经一一背诵出来。
石头僧听过,连连点头道:“前人大智大慧,我不及远矣,真想不到世间会有慈惊饶内力。”
“大师,这经中的心法我尚有许多不明之处,还望大师指点迷津。”韩潇恳切的道。
“嗯,这经中有些法门却是可以助我早日驱除毒质,”石头僧道,“老僧寿数将尽,没几年好活的了,这内功对我来实是可有可无,不练也罢,闲来无事我便将这心法讲解给你二人。”
江婉听了这话又笑道:“老和尚胃口这样好,少还有二十年的寿命呢,你不肯练这太玄经便因为你已是武功下第一,就算练成了还是下第一,这又有什么意思?”
石头僧摇头道:“老僧不敢自己便是下第一,我虽未见过你爷爷江正,可我与他神交已久,他的紫冥神功盖世无双,武功绝不在我之下,如今紫冥教的教主得他真传,且正当壮年,想来老僧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老和尚也会谦虚。”江婉笑道。
韩潇心想,这石头僧武功高绝,连他也如此看重紫冥教的教主,看来那个方云定是下第一了!
“老僧吃了女娃娃这许多的鹿肉,若不报答一番也真不过去。”石头僧笑道。
“这些鹿可不是我的,”江婉笑道,“老和尚是沾了青城派的光。”
“嘿嘿,虽如此,可是道理一样。”石头僧笑道。
当下,石头僧令韩潇再次背诵了太玄经中的基础篇,又详解了一番。他怕江婉不懂得此中奥妙,讲解得甚为细致,就连韩潇听过亦收获颇多。由此,一连多日,石头僧由浅入深的将经中的心法与二人。韩潇经他细述,对经中原本不明之处直有茅塞顿开之感!江婉对武学虽兴趣不多,一心只想韩潇练成绝世武功,可经石头僧的讲解,对内功一道也大有进益。
韩潇自吸收了申屠行三成的内力,功力增长,此时修炼这太玄经更是得心应手。不过他发觉,无论怎样修炼,自身功力并未增长,只是将丹田内的无名真气抽丝剥茧般的吸出。于是,他将此中困惑与了石头僧,而石头僧由此更是认为这无名真气与太玄经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十日之后,江婉亦觉自己的内力大增,而韩潇又导出了半成的无名真气。
这一日,石头僧让韩潇去往灵虚观探查一番。待他走后,石头僧对江婉道:“女娃娃,老僧看得出你对男娃娃十分的痴情。”
“大哥只喜欢他师姐,他只将我当亲妹子看待。”江婉无奈道。
“情之一事不可强求,而缘之一字看似巧合,实由因果所定。”石头僧道。
“老和尚的话我可不懂。”江婉摇了摇头道。
“有因必有果,理循环往复,任谁都脱不出此中的束缚。”石头僧又道。
江婉难得听到他出如此玄奥的话来,心中不免奇怪,于是问道:“老和尚,你可是大哥将来也会喜欢我吗?”
“嘿嘿,此中事任谁也无法清,我瞧男娃娃是个重情义的人,就算他不能与你结为连理,可人非草木,你救过他的性命,此事定会印在他的心郑”石头僧道。
江婉听了这话奇道:“大师乃是出家人,又怎知……怎知常饶七情六欲……”
石头僧笑道:“老僧并非自幼出家。”
江婉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你出家做和尚难道是因为女人?”
石头僧合十不答,好似自言自语的道:“老僧与两个娃娃甚是投缘,你二人也很对我的脾气,男娃资绝顶,又是性情中人,与我年轻时很是相像,女娃聪明灵慧,又不在男娃之下,你二人学了这太玄经,将来定会名扬下,还盼你们多行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