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毅闹了个笑话后,训练还是正常开始了。
内容分成几部分,包括体能,战斗,谈判技巧,精神等。
其中猎灵人被要求必须掌握谈判和精神训练,其它科目视训练人员体能而做出取舍。
那天下午成了一个月内唯一的一次我们四个人到齐的训练,我们要熟悉GSRI的编制和装备信息,以及对核灵和其它类型事件的正确处理流程。
汪毅说他午休的时候被雪院训了一顿,关禁闭不说还要罚款三个月的工资。
我一看汪毅又要夸夸其谈起来,赶紧让墨缘去帮我接一杯水来。
周川只是笑着调侃他说:“你的经历可是千金不换呐,差点爽死的男人。”
汪毅瞪了周川一眼道:“屁,爽过头了,我现在看普通女人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看你是真被榨干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核灵?”我揭穿他。
他也没有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真不要命啊你,要不是她被GSRI控制,你早就死了。”我提醒他。
他却不以为然地说:“美人刀下死,做鬼也风流哇!”他的表情又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他说得大家都无语了。
“流氓。”我听见小寒对汪毅的评价,但他是肯定听不到的。
我认同小寒的话,不过我也承认,汪毅的经历,加上他那夸大其词的描述,确实也令我产生了生理反应。
小寒轻哼一声,继续睡觉去了。
……
我因为小寒的缘故,只能进行基础的体能训练;因为一旦身体开始发热,小寒就会不舒服。
她不舒服没关系,就怕她因此惹出什么事,所以我只能根据唐队的安排,先进行武器方面的训练。
墨缘太小,她的接触测试又没有结果,所以在此之前,唐队安排她先进行精神训练。
周川根据接触测试的表现先进行谈判训练。这里的谈判是针对有核灵,所以很多细节都有所不同。
至于汪毅,则优先进行体能训练,不知道他在禁闭室里能不能施展得开。
训练过程还算顺利,我在武器这方面没想到还挺有天赋的。
通常对付核灵,都使用特殊弹药,能对它们造成致命伤害。
不过特殊弹药的生产成本高,工序长,所以只给猎灵人,部分特工和精英战斗人员配备。
核灵对于人类来说是隐形的,不只是物理层面的隐形——想要它们造成伤害,就只能用特殊光线照射,让它们显形。
这种用来发射特殊光线的设备被统称为探灵灯,有大大小小多种型号。
我的武器训练从接触基础武器开始,包括枪械,冷兵器和GSRI的一大推黑科技武器。
这是我从没在现实中的其它地方发现过的,不过科幻电影里倒是有这些武器的身影,只是实际并不是一回事。
在次此前,唐队先交到了我该如何对待这些武器。
GSRI的武器唯一的目的,就是威慑核灵,因此部分武器在设计上进行了大幅修改、改良或是再设计;以达到符合这个目的为止。
所有对友军的伤害都是不被原谅的——除非他们已经变成了怪物;或者他们变得不再拥有人类智能、会无条件地对人类造成严重伤害等情况。
GSRI应该是发生过类似事件,我从唐队的眼神中就能略知一二。
我接触的第一件武器,是一把手枪;但唐队没有让我先上手,而是先学习手枪的结构原理和拆解组装。
我以前还是玩过不少射击类游戏的,却没有见过这把枪。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种实践上的东西往往比理论更容易学会。
唐队着重讲了手枪所使用的弹药;GSRI用来抗衡核灵的弹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弹药,大到飞弹,小到子弹,无一例外。
特殊弹药占到所有弹药的60%,剩余部分则是标准的弹药。
特殊弹药采用核灵的核心来制作——GSRI处决的核灵虽然不多,但这些核心足够GSRI制造接下来几十年所需要的特殊弹药。
它们的核心是神奇而诡异的东西,不符合人类物理学上的各种性质;核心以球形固体为主,目前为止无一例外。
GSRI将核心通过激光磨成粉末——无论核心原本是什么颜色,在被磨成粉末后,它们都变成了冰蓝色。
并且它们不符合物质守恒,一颗直径为10厘米,重量不超过1000克的核心,居然能打磨出超过上万吨的粉末。
GSRI的研究员们根本解释不了这种现象,但这对于GSRI来说确是绝对的好事。
他们将粉末按特定的比例,在特定大小的房间中高温加热,让粉末气化——成为气体的核心按严格的比例分布在空气中,呈现出一种冰蓝色。
一批批弹药从房间的传送带中进入,放置一小时。
气体的附着力很强,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它们附着在子弹或是冷兵器的表面,让弹药看上去向被镀上一层冰蓝色的抛光漆。
这样便完成了特殊处理。经过处理的弹药能对核灵造成只管而有效的惊人伤害。
除了弹药,核心粉末还能被添加进诸如炸药、手雷、炮弹、导弹等。
在它们原本的火药中按比例添加进核心粉末,就能让它们升级成针对核灵的爆破武器;同样地,它们的爆炸也会产生冰蓝色火光,看上去明亮而迷人。
——所以是拿核灵的尸体,去攻击它们的同类?
不过核灵的共同点也仅限于它们都拥有核心了——GSRI至今为止没发现有两个长得类似或有关联的核灵,怪异得很。
至于核灵的目的,更是个谜。
如果没有目的,就没有动机——虽说如此,它们对人类的威胁始终是不言而喻的。
……
来到靶场,我看着面前一盒冰蓝色的子弹,神情复杂。
雪院说核灵的智力都很高,不知道它们知道这样的事会怎么想。
我摇摇头,按唐队教我的方法,将拆散的手枪一步步装好,然后将子弹一颗颗塞进弹匣;戴好降噪耳机,装弹、上膛,瞄准了十米开外的靶子。
三点一线,我扣下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子弹在靶子的第三个圈上留下一个弹孔,而枪声在靶场的回声还没有结束。
第一次开枪,打得不是很准;虽然唐队已经提醒过了,不过还是震得我手臂发麻。
好家伙,个子不大,劲倒是不小。
我很快就适应了手枪的感觉;唐队说虽然这些现代武器都可以装备各种配件,但机械瞄准依然是枪械学习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我对武器有一种特别的理解,在唐队的指导下学得飞快。
她不指望把我教导成无所不能的特种队员,但至少在枪械这一块,我的表现令她满意。
之后是冲锋枪、步枪、卡宾枪、精确射手步枪、狙击步枪、反器材枪械……种类很多。
唐队说对付核灵这些枪械并不是最有效的方法,使用它们的原因是为了降低后续成本——信息隐蔽的成本。
对付它们本身的成本远远比不上后续处理的成本,就像枪械的一系列配件比枪械本身更加昂贵一样。
学习了这些传统武器后,我开始学习猎灵人专用武器。
这些武器就显得很个性了,唐队说这些武器是根据历来猎灵人使用习惯和经验研发的一套模组,在猎灵人确定自己趁手的武器后,GSRI还会根据他们的身体数据进行进一步的定制。
有人选择了弓箭,有人选择了短剑——这些看似平常的东西在GSRI的改造与设计下变得截然不同。
就算是弓箭,所使用的合金、材料也是从它们的世界开采过来的,强健无比。
不仅如此,上面更是堆满了黑科技,比如能制导的箭矢,又比如炮塔模式——弓箭往地上一放,它的下半部分就会张开,架在地上;通过连接箭筒,变成可以360旋转和瞄准的自动弓箭发射器。
而短剑——除了材料之外,更是镀上了核心粉末,以及通过刀刃两边的喷口所连接的高能光速;看上去如同刀刃发光的光束武器。
只是这些武器成本高了许多,因此几乎都是独一无二的。唯一的问题是,这些武器太过张扬,而且相对来说更适合对付无灵。
除去这些个性装备,猎灵人也是有标准装备的。
——配置为一把微型手枪,一把多功能军刀,一把模块化可折叠式精确步枪;以及若干辅助装备。
类型涉及侦察、追踪、医疗、隐蔽、通信等方面,非常齐全;都是精良的装备,正因如此,可以看出GSRI的确是非常、非常、非常地有钱。
当然对于费心培养的人员来说,这些花费是有必要而且值得的;越是危险的行业,对于生命的安全的保障措施就越精细。
期间进行过几次与核灵的模拟战斗,就是使用这些学习到的武器与之进行点对点的战斗,强度并不高,主要是借助训练来精进对武器的掌握。
之后的高级课程,需要我掌握更加先进的武器,但还没到那个时候,我就因为变动,暂时停止了这一部分课程。
……
墨缘在训练期间内的表现更是让唐队啧啧称奇。
她因为暂时没有级别,只能学习标准的精神训练课程——核灵几乎都能不同程度地影响人类的心智,轻则产生头晕目眩的幻觉,重则永远迷失于幻觉之中,甚至死亡。
所以精神训练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如果一个人的精神力足够强大,他甚至有可能通过这力量反噬核灵,让它们产生幻觉,从而降低它们的稳定值。
甚至精神力还能作用于人类自身,能影响精神力较弱的人,让他们出现莫名的七情六欲。
精神训练相比武器训练,显得虚无缥缈了许多,因为它更接近理论而不是实践,这种内在的东西可不是凭外貌就能判断实力的。
墨缘在训练第三天,就能模糊感知周围人的思维;第七天,已经能明确感知周围人的思维,只是范围大概只有5米,而且感知到人数不超过三个。
到了第15天,她已经能让影响他人的意识。
唐队对此有亲身体会,她说自己在墨缘的影响下,意识出现短暂的模糊,在这段时间中她仿佛置身于一片广袤无际,充满厚重白云的天空中,上方有一颗光球,闪耀着柔和的白色光芒。
当她意识恢复后,她的心灵居然像是被洗刷过一样,变得清澈无比。
唐队形容墨缘表现为“突飞猛进”。
训练第15天,墨缘被通知重新执行接触测试,我被要求陪同观看。
GSRI已经根据墨缘的具体情况制定了方案,同时解释了墨缘上次接触测试中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原因:便是墨缘体内的神秘力量。
但一切只是推测,是否真是如此,测试之后便会得到答案。
为了论证,这次测试房间中放着一只被立场束缚着的核灵,墨缘被要求与之处一室,这核灵是GSRI最近谈判失败,强制收容的,所以没有GSRI的那些条款约束。
为了保证墨缘安全,GSRI安排了5个A级核灵保护她。
这个被强行收容的核灵根据测定为A级,它的能力是让目标陷入黑暗封闭环境中,引发目标对于幽闭的恐惧,并会不断向目标施加精神压力,令目标产生极端负面情绪,让目标在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中痛苦地死去。
这是以精神攻击为主的核灵,它的外形是一个水壶大小的黑色正方体,外围冒着半透明的灰色火焰。
现在墨缘就站在它的对面,它显然看见了她,只是碍于立场的原因,它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双方就位,工作人员退出了测试房间;关上门,灯还亮着。
我们站在观察室中,墨缘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我们点头。
测试开始,核灵的立场解除。
我本在担心这对墨缘是不是太残忍了,但随着测试的进行,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立场解除后,它的外形也随之隐藏、消失,现在房间中就剩下墨缘自己。
但从我们的角度看,那隐形的核灵却想要逃跑,但因为无法穿过测试房间的墙壁,只能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观察室中检测到它的稳定值正在下降,一旦它的稳定值低于一定程度,这个核灵就会自我消亡,如同人类的死亡一般。
接着墨缘也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她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光芒。
她似乎能感觉到核灵的位置,正朝着它的方向望去;她的眼神我好像失去了光彩,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表情是如此冷漠。
墨缘向它走去,由于房间是特殊材料制成,这核灵无法穿透出去,它在已是无路可退。
墨缘继续接近,身上光线更甚,仪器显示核灵的稳定值正在持续下降;甚至本是用来保护墨缘的五个核灵,稳定值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本应让人类产生恐惧的核灵此时却反转过来。
墨缘身上的神秘力量被引了出来,房间中的6个核灵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恐惧情绪。
那个靠在墙角的核灵身体开始瓦解,甚至失去了隐藏自己的能力,它重新出现在墨缘的面前。
它的立方体外壳正四分五裂,黑色的碎块落在地上,外壳周围的灰色火焰也如风中风中残烛般开始跳动闪烁。
墨缘什么都没做,核灵就开始在她面前疯狂地颤抖。
随着一声脆响,他的外壳完全破碎,那火焰也随之熄灭。
核灵的黑色核心跌落在地,滚到了墨缘的脚下。
观察室内响起警报,红光大作,我们都看着监测核灵的仪器上闪着刺眼的红色光芒。
这些仪器和设备呼啸着宣判那个核灵的死亡,刺耳的警报成为了他的终末之音。
而保护他的五个核灵也因为它的死亡,稳定值都降到了50%以下。
墨缘捡起那颗黑色核心,那核心似乎都在害怕她,在她的手上还抖个不停。
接着墨缘身上的光芒消失了,她拿着那颗核心呆站在原地,双眼无神。
紧急处理小队冲进了测试房间,回收了墨缘手中的核心和那五个核灵,并处理了现场。
墨缘则被再次送往急救室紧急治疗。
……
我一直在急救室外等待,期间想着为何墨缘身上会出现这些怪事,如果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都已经算不可思议,那她身上的事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急救室的灯还在亮着。
我很担心墨缘,特别是在看到她拿着那颗核心双眼无神的样子时。
窗外依旧是阴雨连绵,在我的印象中这个GSRI总是被阴雨笼罩着,即便是夏天这里都不会太热。我看着窗外的光阴变换,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等到急救室的灯熄灭,已经到了晚上。
墨缘躺在担架车上被推了出来,不过这次她醒着;她看到了我,露出浅浅的笑容。
我想上前,却被医生阻拦;我只好跟着他们来到病房。
医生告诉我她今晚就能回宿舍,墨缘在病房只是暂时安置一会。
之所以在抢救室那么长时间,是因为她徒手接触了核灵的核心——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稍有不慎,就会在她身体上引发一连串无法解释的连锁反应。
但所幸,在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墨缘一切正常。
他们将墨缘安置好后,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她。
墨缘是我的搭档,并且我在未来的很长时间中都要照顾她,但现在我在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做好这件事。
病房里只剩我们两人,我握着她的小手,有些冰冷。
“尹哥哥,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不过我没事。”她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环绕。
我看着她弱小的身体,联系起她之前训练时学习的东西;由于我们开始学习的项目不同,所以我和她没在一起训练。
“你训练的时候学了些什么?”我问。
她想了想,回答道:“精神方面的东西吧,感觉神神叨叨的,注意力、冥想、感知之类的东西。”
她体内的神秘力量会和她学习的东西产生反应吗?
我只是这样想,但我不敢妄下定论,毕竟这GSRI有很多这方面的专家,这事不是我说了算。
而且连小寒也不知道这神秘力量的性质,想要弄清楚也不是三两天的事。
我安慰她,说了一些能让她安心的话,她也连连点头。
这时雪院进来了,“聊得怎么样。”
“还好吧,她没事就好。”我看着雪院,叹了口气。
“只是我不知道她的测试为何会这样……”我摸着墨缘的手,感受着光滑而冰冷触感。
“这个你不必担心,怪事见得多了,你就会习以为常,对于我们来说,这不过是其中一件罢了。”说罢,雪院拿出两个手环一样的东西给我和墨缘,道:“上头注意到你们的特殊情况,所以你们就先戴上这个吧,免得以后搞实验的烦你们。”
她告诉我们,这手环是为我们定制的,会定时收集和监测佩戴者的身体异常情况并上传到GSRI的服务器,方便有关人员研究发生在佩戴者身上的异常现象和活动。
手环呈银灰色灰色,一厘米宽,反射着病房的白色灯光;上面没有任何开关或是按钮。我把手环套上,它居然自动收缩到合适的大小,把我吓了一跳。
雪院给墨缘也戴上,解释道:“放心吧,只是个普通的小玩意,无毒无害。”接着她的声音便欢快起来:“对了,你们俩晚上没什么事的话,跟我出去兜兜风吧。”
夕阳西下,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我自从来到GSRI之后,还没从这里出去过;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和墨缘换好衣服,登记了病房记录后,乘着雪院的敞篷跑车从GSRI的地下车库出发,下山后沿着海滨公路一路朝城里开去。
夏季的海风很是舒爽,也稍微让我清醒了一些,街边的行人车辆逐渐多了起来,我们渐渐汇入了车流;许久不见的繁华都市出现在我面前,我竟觉得有些亲切。
雪院将车停在一处购物中心的停车场里,说道:“给她买些东西吧,之前一直在忙,拖到今天才有空。”
雪院穿着很时髦,也没比我大多少,我们带着墨缘,简直就是一家三口。
墨缘很喜欢逛超市,一路上又蹦又跳,开心得不得了。
雪院给她买了几套衣服和鞋子,以及数不清的日常用品和她喜欢的玩具,零食。
当墨缘摘下帽子,戴上齐颈黑色假发,换上新的衣服和鞋子,才终于有了一个10岁女孩应该有的漂亮样子。
她的行为举止如同大家闺秀般优雅大方,天真无邪的样子很是可爱。
我和她各推着一辆购物车,但到最后实在是装不下了;雪院又找了个工作人员推着第三个购物车跟着我们;我帮汪毅和周川带了些吃的和生活用品,剩下的几乎全是她和墨缘的东西。
墨缘从没见过一次性买这么多东西,脸上乐开了花,我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就这样我们一行推着三座由商品堆成的山在购物中心里走了一圈。
雪院望着天花板想了想,自顾自地点了点头,道:“差不多了,去结帐吧!”
我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心里却已波涛汹涌,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男士付款,但是我卡里的钱根本不够支付这数量众多的商品。
雪院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别紧张,你还没发工资,这次我请客。”
我知道对她的收入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我也不想白白欠她的人情,只好跟她许愿:“下次出来玩一定请回来。”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三车东西在结算后为了方便运送装成了四车,我和两个购物中心员工费了好大劲才把东西全都塞进雪院的车里。
我不敢动作太快,不然小寒又要闹,只是时间一长还是身子发热。
还好小寒这次没说什么,她虽然挑剔,但也不是无理取闹那种核灵——也许她现在睡得太死,根本注意不到我的情况。
墨缘看着我们忙前忙后,也来帮我们,虽然有些帮倒忙的意思,但听到她银铃一样的笑声,我还是觉得很开心。
太阳刚落山,时间尚早,雪院带着墨缘好好玩了一次。
看电影、游乐园、吃喝玩乐一个不落。
很久没有放松的我们都玩得很尽兴。直到夜幕降临,城市华光璀璨。我们才准备返回。
由于买了很多东西,车的后座和后备箱全都塞满了,我只能抱着墨缘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路途有些颠簸,墨缘在我怀中很快便睡着了,期间雪院跟我说了她带墨缘出来的目的。
“关于她父母的问题她迟早得知道,所以这次出来,就是把情况跟她说明。”雪院说。
“她这么小,合适吗?”我反问她。
“她情况特殊,一味地回避问题可能会适得其反。”
但我总感觉这对墨缘可能会产生心理阴影。
她一旦了解了真相,心中支撑着她的希望就可能彻底破灭,到时候鉴于她的情况,恐怕不好处理,除非她也愿意依靠我。
雪院摇摇头道:“看来你和她还没有接受彼此的关系;无论对你自己,还是墨缘。这对你们之后的配合会产生影响和猜疑,所以这次必须把事挑明了说。”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着:“我可能之前没跟你表达清楚,你们不只是搭档,你还得成为她在GSRI任职期间的监护人。”
我眉头一皱,监护人?我心里想着。
“我没经验啊?”我看着雪院,她看着前方的路。
她撩了撩被风吹散的头发,道:“我说过了,你花在墨缘身上的资源可以找我申请;至于经验这事,时间一长,你会慢慢明白的,如果真不懂,就继续问我。”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转瞬即逝,感叹着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那监护人怎么讲?”
“你可以想想你爸妈是怎么照顾你的。”
我曾经倒是幻想过自己为人父母的样子,结合雪院的话,我大致有了方向,但也只是大致而已,其实我什么都不懂。
“也就是我是她名义上的老爸?”我惊讶地问。
“书面上是这样,不过对外你作为她哥哥就行。”
我没搞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关系。
“是不是糊涂了?墨缘身上的谜团挺多的,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得力的人手来保护她,那个人就是你,况且小寒也在你体内。”
“所以其实是小寒能保护她?”
“不全对,你和小寒是互利关系,所以少了你也不行。你和墨缘走得近,对大家都有好处。”
她冲我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继续道:“手续方面的东西我已经派人去办了,毕竟学生们的暑假也快结束,到时候你就以她哥哥的身份,送她上学。”
“你不是说她在外面很危险吗?”
“不用怕,你们有手环,一旦出现异常,GSRI会立刻得到消息;而且她在外边的时候,会有特工在暗处保护她。”
真是大费周章,但我也理解,墨缘年纪太小了,需要在学校的环境中度过一个正常的童年。
教育是重中之重,让她树立正确的三观也是非常必要的。特别是她现在的经历和所处的环境,很容易就把她带偏。
“那她的训练怎么办?还有她上学的话,不就离我很远了吗?”我继续问。
“我看了她这半个月的训练表现,相当优秀;这孩子很聪明,学得比你们都快。到时候她放学后,回GSRI补上就行。”
她想了想,补充道:“至于你们距离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核灵从被发现到能够活动大概需要半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你赶到她身边了。”
关于墨缘的后续安排我知道得差不多了,看来这个小孩子以后会让我费不少心思。
这时我才注意到她行驶的方向不对,问过之后雪院才说带我们去紫雨事件的现场,也就是墨缘曾经的家去看看。
我们来到城北的一片旧居民区,夜晚的这里显得热闹非凡,灯火通明,街道巷子边都是做生意的小贩,百姓在这四通八达如蛛网般复杂的道路间踱步,人声鼎沸。
夏季的炎热在这时充分展现了出来,我看着窗外的热闹非凡,从未在意的熟悉景色在此刻却令我无比感动。
车子七弯八拐,墨缘被晃醒了,她看到街景便兴奋起来。
“回家了吗!”她兴奋地叫着。
车子转过一个街口,就能看到一片黑灯瞎火的居民楼,这居民楼前立起了铁丝网和警戒线,和街道另一边的灯火通明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们顺着铁丝网来到了这片黑暗居民区的入口,一个狭窄的岗亭;后面空地上驻扎着几顶大帐篷,旁边停着几辆装甲车。
雪院向岗亭的士兵出示了证件,随着大门缓缓打开,我们驶入了这黑暗之中。
环境变得越来越暗,只能看清车大灯照射的地方,细微的尘土在大灯的照耀下没有规律地在半空中漂浮;车子在黑暗的居民楼间不断地穿梭,一种说不出的诡气氛异在车内蔓延。
终于车子停在了一片满是泥土的空地前。
原本是居民楼的地方变成了一座立方形的钢铁库房,外面围着一圈铁丝网,库房顶上的探照灯把铁丝网内的区域照得灯火通明,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正在其中巡逻。
刚才还在耳边响着的市集声也变消失了,周围安静下来。
我在录像中见过这里,正是紫雨事件的事发地战场,也是墨缘曾经的家。
雪院从车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里边是这片街区在遭遇紫雨之前和之后的卫星对比照片。
我看着对比照片,这里本是一片普通的居住区,但因为紫雨的出现以及之后的战斗。
——为了避免后续可能的影响,现在以事发点为中心,半径一百米范围内的居民都被强制撤离;后一张照片上有一些标注,包括了受影响的范围和撤离人数等信息。
好在核灵影响到的普通人会把这些匪夷所思的事件当成正常现象,这件事才得以封锁下来。
政府和GSRI只是贴了一笔搬迁费,便完成了后续的大部分人员安置工作;只要不引起恐慌,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们下了车,这里竟有些寒意。墨缘被眼前的景色吓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又看了后几张照片,这栋楼被爆破后成了一片废墟,现在废墟也已经被运走,这里成了一片空地,然后空地上建立起面前的这座奇怪建筑,就像一座巨大的金属墓碑。
我把照片递给墨缘,她一张张地翻着,神情复杂。
我能感受到墨缘在看到自己曾经的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后心中油然而生的绝望和恐惧。
曾经自己窗外热闹温馨的画面现在只剩下无尽的寂静和黑暗。
墨缘沉默地看完了照片,把照片还给雪院;雪院蹲在她面前,抱住她,轻轻安慰着。
墨缘压抑不住心中的忧伤,脑袋趴在雪院肩膀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问雪院:“我的家呢,我的爸爸妈妈在哪儿!”
雪院抚摸着墨缘的背,然后身子稍微后退,擦拭了她眼角的泪水后,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四目相对时,雪院温柔地回答她:“咱们等一下就去见他们,好吗?”
墨缘点点头。
“我们还要进去么?”我问雪院。
她点点头,缓缓站起来道:“我们在这里研究紫雨残余的能量波动,所以需要建立这么一个地方,与外界隔离开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某些情况下核灵在死亡后会对其它同类留下坐标信息,这个库房能对外隔绝这种信息,否则将有可能再次出现同样甚至更强的核灵,那样就麻烦了。”
我们经过守卫允许后,穿过铁丝网,在雪院的带领下进入了库房内部。
库房有七层楼的高度,长宽超过原本立在这里的居民楼。
这里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灰白色,水泥地面上线路盘绕,连通一些仪器和设备,正中间是一个正在运行的干扰器,周围是数盏亮着的探灵灯和照明设备。
屈指可数的研究员正在库房中其中工作。
这里显得太过空旷,很容易出现回声。
雪院看走边说:“带墨缘来,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想起一些线索。”
GSRI希望知道墨缘和紫雨之间是否存在某些关联,于是让墨缘回到现场,希望她能想起些什么。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性研究员走了过来,他是负责这片区域的研究员。
他朝雪院行了个军礼后,带着我们来到库房中间,干扰器的旁边摆着一台两人高,鸡蛋形状的设备,上面长方形的窗口正开着,其中是一张椅子。
研究员说:“这是体质增幅器,在其中可以暂时增强AC对核灵的威胁效果。”
他跟我们讲解了我们被称为AC的原因,那就是我们在面对核灵时,会影响它们的稳定值——也就是我们会对它们产生威,因此会更容易被攻击。
但在被核灵攻击时,AC受到的伤害却会大幅降低,除此之外我们和普通人一样。
但目前为止AC对核灵的威胁都很低,相反它们想要杀死AC会费很大的劲,因此被它们攻击的概率很低,除了墨缘。
看来所谓的体质异常是相对于核灵而言的。
“照你的解释,墨缘直接就吓死了核灵,那她岂不是很厉害?”我问他。
他摆摆手,“这正是令我们不解的地方,她作用在核灵身上的力量,似乎不是因为她的体质。”
他让墨缘进入那个蛋状仪器,墨缘看了看我和雪院,我们朝她点头。
“放心,在里面坐一会就好,我保证不会有副作用。”雪院摸着她的脑袋。
墨缘进入仪器后,外面的门关闭,研究员在旁边的电脑上按了几下,仪器启动了,我看见一个屏幕上出现墨缘的正脸,是一个监控摄像头。
接着从外面进来一支四人小队来到我们身边。
“为了预防可能的情况,就让这支队伍临时支援一下。”他说。
仪器外表开始发出淡淡的白光,伴随着一阵蜂鸣,厂房内的照明因为电压不稳闪烁了几下。
墨缘坐在仪器的椅子上,看着周围光线变暗,温度开始微微上升;她开始耳鸣,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
随着时间推进,厂房内的灯光闪烁越来越频繁,奇怪的感觉传来,厂房内开始出现紫色的阴影。
“快看!”一名士兵朝上方指了一下。
我们循声而去,在探灵灯的照射下,空旷的库房上方开始出现紫色的细长丝线,寥寥几根,正围着某个中心旋转聚集,后面的士兵立刻瞄准了那里。
“发现异常,正在确认,完毕!”一个士兵朝对讲机说道。
这地方开始出现持续的电压不稳,灯光忽明忽暗,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惊悚感。
这紫色的东西开始聚集,和我在录像中看到的简直一模一样,是紫雨?
但那些紫色丝线却聚集不起来,只是在空中徒劳地转了一会,发出尖锐骇人的悲鸣后凭空消散了。
灯光恢复了正常,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却感觉浑身发冷。
“是紫雨没有意识的残留能量。”雪院跟我解释,这残留能量只是有些吓人,却已经没有了攻击的能力。
身后的士兵开始报告情况,“异常解除,完毕。”
“不,雪院,快过来看!”研究员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是很多统计图。
我们凑上去,他指着上面的坐标图,图上是一根横着的紫色线条,平稳的线条在几个时间点向上突出,像是尖锐的刺。
他指着那几处突出道:“这残留能量在聚集的时候出现了意识反应;它不仅认出了墨缘,甚至出现一瞬间的攻击欲望,但这也加速了它的崩溃。”
“这次的能量残余很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和核灵的等级有关?”从他们的交谈中,他们开始聊起了等级这回事。
我知道紫雨是L级,那么照目前的信息来看,墨缘肯定是至少与之同样的级别。
研究员点点头:“但更大可能和这个小女孩有关,总之数据我已经记录了,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您会第一时间得知的。”他对雪院说。
仪器门开了,墨缘从里面走了出来,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有想起什么吗?”雪院问。
墨缘摇摇头。
雪院跟研究员道谢,我们跟着那支小队出门,驱车离开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穿过无人居民区,重回热闹的街市;拂着夏风,温暖的感觉又传了回来。
“缘缘,接下来我们要去见你的爸爸妈妈,好吗?”雪院话是这么说,但表情却有些黯然。
“真的?”她喜出望外,叫出声来。
雪院点点头,此时我和她内心一样难受。
车子沿着海岸线前往郊区的一座公墓;路途的景色由繁华至落寞,城市的灯火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在沿海公路路灯的注视下疾行,一边是黑暗的山林和大地,另一边是广阔无垠的黑色大海和天空。
海洋和天空中间画出一条地平线,再往上是有些泛紫的深色天际,星辰在无云的天际上闪烁,圆月在海上倒映出白色的光带,路灯在恍惚间飞速掠过。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依山而落的公墓大门前,公墓面朝大海,地理位置很好。
此时公墓大门紧闭,显然不是开放时间。
雪院将车停好,我们下了车。
她让我从车后拿一些熟菜,便带着墨缘先过去了。
我拿好菜,跟上她们。
门卫室里的大叔在玩手机,雪院敲了敲门卫室的玻璃,里面的大叔才注意到我们。
那大叔似乎认识她,但不认识我和墨缘。
“他们是?”大叔问。
“一起的。”雪院回答。
大叔点了点头,雪院他那里买了些香蜡纸钱后,我们便进去了。
半夜来扫墓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雪院走在墓园的小路上,墨缘跟在她后面,我走在最后,我们就在一排排的墓碑前缓缓前进。
墓园灯光昏暗,海风吹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即使是夏夜,这里也透着一股深深的寒意;稍远一些,灯光就模糊不清,在那些黑暗的地方,鬼火正若隐若现地跳动。
除了风声,这里真是安静得出奇,我们的脚步声因此很明显。
“尹哥哥,我们这是干嘛呀?”墨缘已经感觉到不对了,她牵着我的手,紧紧地捏着。
我一时语塞。
“别怕,缘缘,很快就到了。”雪院帮我解了围。
我看见她对墨缘微笑着,不知道是不是她化妆的原因,她的笑容在墓园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诡异,竟令我都害怕起来。
这时,小寒睡醒了。
“你在害怕?”小寒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开始在内心与她交流。
“是有点,这你都知道?”
“你的体温下降了,我既然住在你身子里,这些当然知道,不止这些,你身上长了几根毛我比你还清楚。”
“你这话说得,得了便宜还卖乖吗,我还没跟你收房租呢!”
“你还想要房租?小心我连房子都给你拆了。”
我知道小寒不会来真的,就继续跟她拌嘴,“说啥呢,我这房子过了可就没了,你要不然就去露宿街头啊?”
“我当然不会真就拆了房子,只是你不知道,我把你冻成冰块,也不会对我的居住环境有半点影响。”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身子变得冰凉。
“好好好,算你厉害,我错了行不行,麻烦你收了神威吧!”
“算你识相,要不是墨缘看见了影响不好,我就把你变成永远不会融化的冰雕。”
“我都道歉啦,饶了我吧!”论实力我根本斗不过她,而且拌嘴还得让着她,我向谁说理去?
不过跟小寒闹了一会我反倒放松不少,对墓园恐惧淡了一些。
“喂,我说,你想不想见鬼呀?”小寒又逗我。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这墓园里鬼倒是不少,不过你们人类看不见而已。只是这些鬼也没什么恶意,你想看的话,我倒是能抓来一只来玩玩。”
“还是别吧,无怨无仇的。”我四下观望,什么都没看见。
“你这人真没意思。”她嘲笑我。
搞得好像是我不对一样,她见我不再说话,就默默地跳起了舞。
雪院带着我们来到山头的一座墓碑前,把东西放在地上,道:“就这了。”她取出供奉的东西,我也把菜摆在地上。
雪院划燃火柴,点亮了红色的蜡烛,插在墓碑前。
烛光在山顶的夜风中摇曳,这是一座合葬墓,墨缘看见了墓碑上的两张照片,又确认了下面的字,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爸爸,妈妈!”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情绪的变化非常突然。
雪院蹲在她身后摸着她的头安慰着她。
我把香蜡纸钱点燃放进墓碑前的石炉中,很快里面便升腾起火焰。
火光照在我们的脸上,燃起整座墓园中唯一明显的光源。
“缘缘,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你的爸爸妈妈,已经去了天堂,不过你不要担心,他们会在天堂一直看着你,守护你,为你加油。”雪院把纸巾递给她,墨缘却哭得更伤心了。
“来。”雪院把纸钱递到她手上,“趁着现在他们能看见你,把钱给他们烧过去,有什么想说的话一块说了吧。”
我不知道雪院这话是单纯的安慰,还是事实。
墨缘擦拭着泪水,将纸钱一张张往石炉里放,含糊不清地哭诉起来。
“爸爸妈妈,对不起,没能让你们等到看见我为你们争光;我也没能看见你们为我骄傲的样子,对不起……”她的泪花模糊了双眼,话语间一直在哽咽。
“你们不要为我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有雪姐姐和尹哥哥——还有很多的叔叔阿姨都在照顾我,我以后每年都来看你们;不要担心,女儿一定会勇敢地活下去,一定……”她的哭泣让这里显得更冷了,悲伤的情绪在墓园中蔓延。
“我答应爸爸妈妈的话都还记得,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好好长大,成为让你们骄傲自豪的人……”墨缘越说越难过,哭得无法停止。
直到所有的纸钱都放进了石炉中,升起烟雾和火星,劈啪作响。
火焰在她面前熊熊燃烧,照亮了她的面庞,让她的泪痕闪烁着光芒。
小寒不喜欢太热的环境,我不得不退远一点。
墨缘一直跪在墓碑前,低头哭泣着,雪院也沉默不语,看着石炉中跳跃的火焰。
天空的星星和月亮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蔽,墓园开始下起了细雨。
稀疏的雨滴声渐起,石炉中火焰渐灭,雨淋透了我们,墨缘也哭得没了力气,她紧紧抱着雪院,身体发抖地啜泣着。
雪院尽力安慰着面前这个只有十岁的女孩,声音温柔地抚慰她的心灵。
她能感受到墨缘的颤抖和不适,墨缘的哽咽声流露出强烈的不舍之情。
我看在眼里,也难受得不行,只能脱下外套披在墨缘身上,然后恍惚地眺望着山下黑色的大海,体会着人间的生死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