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整座城市还在朦胧的夜色中沉睡;夏季的深夜很闷热,到处都是虫鸣。
雪院的车停在墨缘将要入学的名为辰海学院小学部的街道黑暗处。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学校的大门。
这是一所私立贵族学校,占地面积然很大,整个学校都是欧式风格的建筑,依山傍水,位置绝佳。
雪院说这是全市教育资源最好的学校。
学校大门紧闭,欧式风格的保安室里亮着黄澄澄的灯光。
我们坐在车里,除了我和她,整条街道再没有其他人。
“你干嘛啊把我带到这里来?”我带着睡意,表情疲惫地望着雪院。睡眼惺忪中我看她好像精神得很。
“怕你明天找不到路。”她望着窗外,悠悠说道。
“毛线!别开玩笑了,这学校很有名的好吧,傻子才找不到;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她拿出隐形斗篷递给我。
这斗篷能通过光学迷彩而实现隐形效果,披在身上就能和周围景物融为一体,难以被人发现。
“穿上这个,进去再说。”她道。
穿上斗篷后,她又让我戴上智能隐形眼镜,以便确认双方的位置。
隐形眼镜采用纳米级透明柔性显像材料制成,因为材料的原因,它可以实现自我清洁,长期佩戴也不会有干涩和不适。
佩戴后,它会根据环境显示使用者需要的分辨率极高的三维辅助画面和动态信息;并且会根据使用者的眼部情况自动调整与眼球表面的契合度达到消除近视的目的。
即便是没有近视,也不影响使用,它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治疗近视。
作为智能设备,其中集成的超高速网络芯片连接着GSRI的超级人工智能(简称AI),以实现录制、数据运算、图像分析、光谱扫描、夜视、环境计算、模拟透视等功能。
为了隐蔽,我们用微型耳麦对话。
耳麦为无线设计,只有瓜子大小,可以依靠倒钩固定在耳朵内,达到完全隐藏的效果。
它也连接着GSRI的AI,需要取下时,AI会让倒钩缩回,此时倒钩可以作为耳麦的脚来进行移动,当它移动到手指上,就算顺利取下了。
穿戴完毕,我们下了车;从外界看,车门凭空打开又关上。在朦胧月色下,我们避开路灯,只是地上仍然会有我们的模糊影子。
我们顺着学校边缘的人行道走着,绕到了学校后门,这边也有同样的门卫室。
接着走,走到了另一头角落的墙壁处,周围都是灌木丛,黑夜中显得有些阴森。
雪院在墙上摸索了一下,按到一个开关,旁边的墙体便出现一道暗门,暗门外有光学迷彩,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她看着我道:“记住这里,以后可能会用得上;这是GSRI让人临时开的,方便我们出入。”
我们从暗门进入了学校,学校很大,但所有教学楼都一片漆黑,月光下只能看见它们模糊的轮廓;校园内安静得可怕,只有路灯亮着,看上去像地面上的星星。
我们并排着走,这隐形斗篷披在身上不热不说,还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在夜色中参观了一圈富丽堂皇的学校后,我们坐在运动场的椅子上暂时休息;运动场对面的教学楼仿佛一座漆黑的大方块,楼顶的信号灯不时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微风吹过,周围一片静谧。
睡意又来了,我眯着眼靠在椅子上等她说话。
良久之后雪院才开口,问我:“你的训练怎么样了?”
我想了想才说:“武器理论学完了,还在考核;其它的还没有学。”
训练期间我学习完猎灵人所要掌握的武器理论和使用;但由于核灵极其稀少,这些高科技的武器平时几乎都派不上用场。
猎灵人的武器分为几类,主要以小巧、轻便、耐用的随身武器为主;也包含其它的中型,大型武器;但使用的机会就更少了。
她点点头:“还不错,不过你体能是弱项,到时候只能通过其它办法帮你解决。”
她说得没错,因为小寒的原因,我现在运动量变得很小,但我的身体却反而越来越强壮,但不能大量运动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知道我的身体大量发热会对小寒产生什么影响,但每次,我身体发热,小寒都会出来抱怨,所以我也没办法,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因此体能锻炼只能通过其它方法来弥补了。
接着雪院又换了话题,道:“墨缘体内的那股力量虽然在有意识地躲避外界的观测,但仍有很高的可能性被核灵发现;如果她周围出现核灵,你和那两名特工就是她最优先的保护者;除此之外,她的力量可能还会吸引周围的其它灵异之物,你可以通过隐形眼镜确认。”
我透过隐形眼镜只看到她的轮廓,没有其它的东西。
她话锋一转,问道:“这学校的历史你知道吗?”
我懒散地摇头。
“你别看现在很安静,我们调查了这学校的历史,自建校起的五十年来,这里已经发生过五起‘灵异事件’。”
雪院说的是通常意义上的灵异事件,而不是核灵引发的事件。
她接着说:“这学校至今都保留着一栋废弃的旧教学楼,一直没有拆。我带你去。”她站起身来,我跟在她身后。
我们顺着学校边缘的一处坡道往上走,铁栏外面就是街道,对面是顺着山坡修建的居民区;走过缓缓的斜坡路,来到山顶,这里似乎没有被开发过,是一片足球场大小的平坦草地,草地后面是一片树林,树林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栋孤独的楼房。
这里没有路灯,不过有隐形眼镜指路,倒也看得清楚。
穿过空地和树林,我们被一道铁丝网挡住了路,但此时已经可以看到后面五十米处的那栋建筑,漆黑一片,月光下显得异常诡异。
“这就是那栋没拆的旧教学楼了。”她告诉我。
我们顺着三米高的铁丝网,走到一扇铁门前;铁门正对着那楼房中间,连着两边的铁丝网,包围了旧教学楼。
铁门被好几把大锁就着粗铁链锁了个严丝合缝,上面还有两张贴成一把叉的白色封条,封条上写着查封单位的名字以及印章;看来是已经封掉了,根本没打算让人进去。
我跟着雪院绕到铁丝网后方,这边离教学楼很近,只有十米左右。她从这里打开一道暗门,我们走了进去。
这道暗门也是GSRI派人搞定的。
旧教学楼位于学校的一角,铁丝网外十几米处就是学校的外墙,墙外面是山坡街道,街道后面是居民区。
这地方黑灯瞎火,又是树林,虽说是校园内,不过和其它的教学楼隔了至少五百米,平常根本不会有人到这里来;若不是雪院,我也绝不会来这种地方。
雪院看起来没什么压力,她告诉我:“这地方如果没有小寒,我们进来会很危险。”
我们到了旧教学楼的正面入口,相比之前看到的华丽欧式教学楼来说,这里陈旧而破损。
木门、木制玻璃窗、盖在窗户外的铁围栏……都散发着年久失修的破败气息。
旧教学楼采用左右对称的横向设计;入口在中间,正门是一扇对开门,上面也贴着已经字迹模糊不清的封条;门后正对着楼梯,两旁是走廊和四间教室,教室再往外又是楼梯,最左最右则是办公室和厕所。
莫名的阴森气息从里边传出来,夜幕下这在楼呈现出的轮廓仿佛要将我们吞噬,再加上这时起了夜风,身后的树林沙沙作响,月亮也被云层挡住了,让这里更显恐怖。
我打了个冷颤,问雪院道:“你是说如果没有小寒,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出事了?”
雪院点点头。
如果雪院说的是真的,那这楼里的东西是有意识的,它们能感觉到小寒的存在?
我看着学校外面动辄几十层的高楼,又看着面前显得格格不入的六层楼房,问道:“这里地皮这么贵,这楼留着干嘛?”
她靠我近了一点,好像这样做会更安全一样,然后才回答我道:“你在GSRI也待了好一阵子了,还戴着隐形眼镜,这都看不出来?”。
我抬头才发现这楼的异常,隐形眼镜中的图像有些抖动,而且无法显示出关于楼体的任何数据,似乎是被里面的东西干扰了。
她微微一笑,道:“我之前说的五起事件,全是发生在这楼里的;这些事件警察解决不了,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们才跟我们联系,有些蹊跷。你要知道,除非是核灵引发的事件,否则GSRI是不会主动处理的,若不是墨缘要来这里上学,考虑到她的情况,我们才决定处理的。”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道:“你小子以后面对的这种事多着呢;你只要记住,有些案子超出了警察的职能范围,若是他们上报,根据严重程度,GSRI会选择性接手一些案子,比如眼前的这件。”
目前还不知道这旧教学楼发生了什么,但我已经下意识想离开这里了。
她顿了顿,道:“只是比起你,我更担心缘缘,让她成为猎灵人也是上面的决定,我阻止不了。她这么小,即使体内有神秘力量,长时间面对这些也是肯定会出现问题的。”
我同意她的说法,若是真为墨缘着想,就不应该让她接触这些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事情。
但我也看出雪院对墨缘的关心远超普通人的程度,就问雪院道:“你好像很喜欢墨缘?”
雪院不避讳地承认了,但她暂时不想说,于是又回到刚才的话题,她道:“这楼不是学校不想拆,而是拆不下来;第四次事件就是那些准备拆迁的工人,他们进了这楼,就再没有出来。”
听她这么说着,我汗毛都竖起来了,我一向比较害怕这些都市怪谈,但我又要负责这个案子,只好硬着头皮听她继续讲。
她叹了口气,道:“第五次是两队武装特警,进去之后一样,再也没有出来。”
我看着面前的旧教学楼,一股更强烈的恐惧油然而生。
“所以……”我还没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她眼神复杂,缓缓说道:“为了缘缘是安全,我们也正好接了这案子——就当是实战,这案子就交给你和墨缘练练手,不然我也不跟你这么多废话。”
“等等,不是要保护她的安全,还让她来处理这事?”我有点惊慌。
“工资可不是白拿的呀!这些东西比核灵差得远了,有小寒在,你们不会有事的。”
“我信了你的邪,那说好的放学后还要训练呢!”
“实战就是最好的训练!”她立刻回答了我,看来是早就考虑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没什么好争论的了,不过我不明白,雪院真的就一点都不担心墨缘?
我是不信的,不过还是点头。
“好了,走吧。这里也不是聊天的地方。”她眉头紧皱,没了刚才轻松的样子,很显然也是对于把墨缘也派来处理这事而显得有些郁闷。
我们走出这诡异的地方,一路下山。
“说到工资,现在已经九月一号了,那你的工资应该要发了吧。”雪院问我。
“我来这里快两月了吧,还没有发;真有那么多?”我反问。
“工资是从你参加训练才开始算的,所以之前的时间是没有工资的,你就当试用期吧;不过放心吧,不会少的。”
听到她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想着即将发工资,恐怖的感觉就飞快地消失了。
雪院大概跟我聊了之后在学校的注意事项;回到GSRI后,我小心翼翼,不吵到墨缘;回床上补了一会觉。
……
天刚亮,雪院就打电话吵醒了我,我十分不情愿地起床,忍着头痛到她的办公室;办公室没开灯,只有窗外的微亮照了进来,显得死气沉沉。
“你不用睡觉的吗!”我一进门就幽怨地瞪着雪院,感觉全身像是要散架一样。
她看我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道:“你好像不舒服啊,把这个吃了吧。”她从抽屉里的盒子里取出一粒药片,解释道:
“这是睡眠压缩药,你吃了等会在路上再睡一会,精神会好的。但是不要给墨缘吃,她太小了。”
“怎么不早点给我?”我抢过她手上的药片,接了杯水,服下药。
不得不说,她的手摸着真舒服。
雪院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问:“发给你的学习材料你没看吧,这些小玩意你得自己去申请。”
我摇摇头,学习资料太多了,一时半会哪能看得完。
她又递过来一个金属手提箱,道:“证件和资料都在里面,还有其它的东西之后会送过去。”
我打开看了看,是教师资格证、公寓钥匙、学校教职员工档案。
我翻开教师资格证,上面显示着我的照片,名字;以及我成了一名美术教师。
雪院说:“你以前学过美术,就让你当美术教师好了;轻松不说,还能抽出时间调查一下旧教学楼。公寓就在学校旁边,中午休息的时候省得跑路。”
我被要求佩戴微型耳麦,便于随时交流;因为连接着GSRI的AI,它还解决了我没有教书经验的问题,到时候我讲课跟着耳麦里的声音走就行。
回到宿舍,墨缘已经起床,换了身新衣服,漂漂亮亮的。
早饭过后雪院送我们去学校,我在路途上睡了一会开车后,不知道是不是药的缘故,我的精神真的好了不少。
路途中雪院一直在教墨缘上学需要注意到地方。
我们下车后,雪院因为还有事,将我的手提箱放到公寓后就离开了。
由于紫雨事件,出于身份原因墨缘只好转学到这所新的学校。
雪院已经帮墨缘报了名,校园生活开始了。
只是雪院跟我说学费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学费18万一年!还是雪院自费的。
我的妈,虽然知道这学校有名,但没想到只是小学学费就这么贵。这么一粒这学校里的学生岂不全是富家子弟?墨缘不会被欺负吧?
我又摇摇头,有两名精英特工在暗中保护墨缘,她应该不会被欺负。
我读小学的时候一年才几百块啊!这一对比,我只能感叹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但也说明雪院对墨缘的重视,这所学校是已经是整座城市中最好的学校了。
墨缘在五年级二班,我负责这个年纪双数班的教课。
开学典礼后,我无所事事地翻看着教材,又看着办公室里那些真正的老师;有中老年的,也有年轻的。
他们永远也想不到,我的真实身份;就像我进入GSRI之前,有些事情也根本无法明了——我的身边也许就有这样的神秘人,我永远也无法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就像现在我对于这些老师一样。
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那种隐藏在普通人身边的神秘感。
老师们发现我是新来的,难免问个三长两短,我也就按我扮演的身份去回答他们。
办公室没有GSRI那种压抑严肃的气氛,毕竟是小学,事也多不到哪里去。
没事的时候我就借着熟悉学校的名义到处转悠,特别是假装路过去五年二班确认墨缘的情况——虽说我们带着手环和耳麦,但还是亲眼看见更能让人放心。
我掐着时间,走在运动场上,看着远处树林后的旧教学楼,那个地方平时都被封锁着,再加上老师的劝诫,这些小孩子应该不会跑到那里去。但要调查也只能等到放学后没人的时候才方便,否则无疑是暴露身份。
放学后的午休时间,墨缘就跑到办公室,问我中午吃什么。
“下馆子怎么样?”我温柔地看着她,她的阴影似乎散去了,她的笑容也变得和往常一样灿烂,讨人喜欢。
“我要吃冰淇淋!”她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学校也有食堂,但我在学生时代时,若是中午能出学校,我就不会在食堂吃,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一种习惯,所以我也不会带着墨缘在食堂吃;而我跟室友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点外卖,很少会自己做饭,所以我厨艺也不咋地;这样一来,我们只能去餐馆吃饭了。
我带着她在街上走着,给她买了冰淇淋后,找了个高档的中餐厅;就坐,我把菜单递给她。
“我吃什么你尽管点。对了,学校感觉怎么样?”我问墨缘。
她舔着冰淇淋,笑眯眯地说:“很开心,新同学和新老师都很喜欢我。”。
我点点头,道:“要是他们欺负你,不要憋在心里,要跟我和雪姐姐说哦。”
她点点头,开始聊起课堂上的东西。她开心的样子让我心里莫名放松,感到很舒服。
饭后,我带她来到公寓;是一套商品房,大概100平米,两室一厅,采光很好,西式装修精致豪华,该有的都有。
雪院连换洗衣物都帮我们准备好了;甚至连小寒可能会用到的立场也带来了。
我和墨缘直接就可以入住,不过如果只是午休用一用,这也太奢侈了。
墨缘看着新房子,开心得合不拢嘴。
我找到手提箱,上面还残留了一丝雪院身上的香水味。
检查了里面的东西后,我终于放松下来;相比起GSRI的宿舍,这里反而更有家的感觉。
我跟墨缘说了旧教学楼的事,她居然非常好奇。
“雪姐姐跟我说过这事了,她说还有你保护我,我一点都不怕!”墨缘轻快地回答我。
“单纯的孩子啊。”我心里想着;其实是小寒在保护你。
午休过后回到学校,下午我只有一堂二班的课;时间还早,我就想着怎么去处理那旧教学楼,就目前的情况看,只能下午放学后,学校空无一人的时候比较靠谱,最好还是等到天黑之后,不容易被人发现。
轮到我的课了,第一天毕竟都很陌生,我带着微型耳麦,按照AI的建议,就和小朋友们互相认识了一下。
之后让他们熟悉教材,画画线条什么的。他们对于美术老师换成了我也没有什么疑问,这是最好不过。
墨缘坐在中排靠窗的位置,我时不时地看她,她在同学面前收起了那种欢快的笑容,就像是不认识我一样,淡然地看着我。
她表现得很好,窗外的微风拂动着她的头发。
虽然是假发,也依然可爱动人。阳光从窗外照耀进来,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辉。
这时的墨缘就美得和画中之人一样,只是把她和其他同学对比之后我又有些担忧。
她在学校表现得太文静了,再加上又讨人喜欢,肯定会有个别熊孩子因为内心的不满而去欺负她的;特别是这些娃儿尽是富家子弟,一个个娇生惯养,让我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
但看着下面一个个小朋友都正襟危坐,不吵不闹的样子,又不像是那一回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一次教书的情况还是挺轻松的,小孩子们也很好对付。下课后我回到办公室,听到老师们正天南海北地闲聊。
很快话题就转移到旧教学楼身上,这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栋楼挡住了光线不说,感觉还邪得很呢!”女老师A说道。
“是有那么一点,但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吧?”男老师A接上了话。
女老师A听后,有点不屑地道:“夸张吗?不瞒你说,我家就在那楼的对面;我有一次失眠,就半夜起床趴在阳台上散心,隐隐约约看见那楼里似乎亮着什么光,红色的光,还眨巴眨巴的,像是在盯着我一样!吓得我一夜都没睡好。”话毕她还双手抱住,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男老师A感觉有些奇怪,反问她:“可那楼不是早就废弃了吗?”
女老师B说抢着回答道:“这个大家都知道啊,这地方这么好,你看周围都在新修楼盘,就这栋楼,十几年了硬是没有拆,就只是铁丝网围了放在那里,结果周围地皮也空着,你以为他们不想拆?”
中年男老师B加入了对话,他接上刚才女老师的话道:“没错,这楼是有点邪门,;那天我和老婆从那楼下的街道路过,我听到里面传来好几个人的笑声呢!”
他语气缓慢,神情俱俱,继续说:“那楼封锁了多少年,里面怎么会有人呢?但我问老婆,她却说没听到;这事就怪了,我和她耳朵都没毛病,她怎么就听不到呢!”
“我就跟你们说这楼有问题吧!我刚来这教书的时候,那里面就有……”女老师A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据说一整栋楼的人全都……”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他老师赶紧打断。
“打住!话可别说太死啊,这些事不是亲眼所见,还是别妄下结论的好。”大家闹腾起来,在不触及这根线的情况下,继续这聊着个话题。
“据说这楼占的地方之前是一片坟墓,指不定就是在闹鬼呢!”男老师C总结了一句。
我听他们七嘴八舌,聊得兴起,也不好打断他们,虽然有以讹传讹的成分,但还是听得我脚底冰凉。
坐在我对面的男老师D突然转过身来,语气严肃道:“新来的,你上下班可要离那楼远一点,不然被吓着,书都教不好!”
我被他吓了一跳,连忙称是。
只是背地里我不仅不能远离那里,而且还得找机会进去看看。
随着下课铃响,他们的话题才渐渐停下来。
我正准备下班,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却突然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相貌姣好,穿着白色职业装和高跟鞋,戴着小巧的眼镜。
她坐在我旁边的办公桌,看起来有些疲惫,发现我在看她后,就朝我礼貌地微笑,道:“你是新来的老师吧?我叫白叶,你直接称呼我名字就好。”
“啊,你好,我叫尹辰,教美术。”我跟她交流了一会,得知她是墨缘班上的班主任。
她毕业后就开始任职教书,五年二班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
难怪一天的课都结束了我才第一次看见她,原来是个课务繁忙的语文老师。
这倒还不错,她年龄和我差不多,我们交流起来就没什么年龄障碍,说不定从她身上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白叶老师,以后多关照了。”我道。
我们寒暄着;我在等墨缘来办公室,但没想到另一个小女孩却先到一步。她拉着白叶的手,小声问道:“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走呀!”
这小女孩比墨缘小一些,看上去很稚嫩。
“你都有孩子了啊。”我问白叶。
白叶点点头,道:“是啊,今年刚上一年级。好不容易才让她到这个学校的。”她的声音很轻柔,她的看自己女儿的眼神居然和雪院看墨缘的眼神有些相似。
“乖,等妈妈改完这些作业就,走好不好?你现在这里做点作业,或者休息一会吧。”白叶摸着她女儿的头,让我想起雪院摸着墨缘脑袋的温柔样子。
很快墨缘也跑到办公室,站在桌边看着我。
白叶有些惊愕地看着我们,我赶紧解释道:“不要误会,这是我妹妹。”
白叶会意地点头,道:“是墨缘呀,刚转学过来,还习惯吗?”
墨缘点点头。白叶的女儿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让她和自己玩。
“这么巧呀,你们兄妹一起到了这个学校。”她改着作业,轻声道。
“无巧不成书嘛,正好也方便我照顾她。”我看着墨缘,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她的爸爸妈妈呢?”白叶问。
我看着墨缘和她的女儿玩在一起,放低了声音道:“她的父母去了远方,托我爸妈照顾她。”
不需要把话说完,白叶就明白我的意思。
“看来墨缘已经习惯了呢,你们平时想处得应该还算融洽吧。”
我点点头道:“嗯,这孩子很聪明,也很坚强。我也在努力照顾好她。”
跟白叶和她的女儿告别后,我和墨缘坐在早先在运动场前和雪院坐过的那张长椅上。
黄昏的运动场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天空微微泛紫,风轻云淡,鸟儿不时从头顶飞过,在地上留下斜斜的影子。
几个孩子正在场上踢着足球,他们的影子也在草坪上拉得很长,他们的叫喊声在运动场上回荡,遥远而模糊。
微风轻轻吹拂,我享受着这宁静的黄昏,放空自己,心无杂念;仿佛整个世界在这时候都变得舒缓而美好。
墨缘看了我半天,就问我:“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呀!”
“没事,只是有点感慨,真希望节奏可以一直这么慢。”我看着她一脸无邪的样子。
她从书包里翻出一套装在盒子里的校服给我看,道:“学校给我们发了新衣服,可好看了!你明天就能看到我穿在身上的样子啦!”她脸上写满了喜悦。
我们聊着学校里的见闻,我只能感叹——墨缘这样没有压力的生活真好。
聊得差不多了,墨缘问我:“咱们去不去那个旧教学楼呀?”
我看着远处小山上的旧教学楼,在黄昏下只能看见一个浅浅地轮廓,摇摇头道:“现在太早了,等天黑以后再行动。”
由于训练被调查旧教学楼代替了,所以突然之间在放学后多出了一段时间来,一直到天黑为止,我们都可以自由活动。
但时间也不能太晚,不然墨缘会睡眠不足,睡眠压缩药又不能给小孩子吃。
我看到白叶带着她女儿从运动场路过,她也看到了我们,就过来打了个招呼。
“你们还不走吗?”白叶问我,她的女儿和墨缘又玩了起来,嘻嘻哈哈的。
“我们坐一会,我第一天工作,想熟悉一下。”我看着远处踢球的少年,略有诗意地说着。
“这样啊,那就不打扰了,不过你们回家的时候,最好还是绕着那栋旧教学楼走比较好,再见啦。”她向那个方向望了一眼,就招呼她的女儿走了。
我正愁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这件事呢,没想到她主动提起,那我就不客气了,带着墨缘跟了上去,假装感兴趣地问她。
我们边走边聊,她就跟我讲起了这旧教学楼的一些坊间传闻。
——旧教学楼最后一起事件,也就是两队特警失踪的事件,发生在距今十五年前。那时的科技不如现在,监控和办案设备也很差;但她却一直印象深刻。
因为失踪的特警之一,就是白叶妈妈的弟弟,也就是她舅舅。
她妈妈得知自己的弟弟失踪后失落了好一段时间,眼睛都哭出了问题,后来在医院治疗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用白叶的话说,老妈茶不思饭不想,一日三餐有如嚼蜡;旧教学楼的传闻在这一片是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的妈妈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弟弟出这次任务,她根本就不知道,否则肯定会竭力制止的。
她的轻声细语也变得低沉不少,那时她只有十岁,和墨缘相同的年纪,就看着原本生龙活虎的舅舅人间蒸发了。
只是警方里一直报的是失踪,他们也就有那么一点侥幸心理,期待着他们还没有死;说不定只是去了遥远的地方,不想回来而已。
再往后,警察也管不了这事,只是把旧教学楼封锁了;因为第四次事件就是打算拆迁才出问题的,所以这楼成了拆也拆不掉,用也用不了的情况,一直封锁到了现在,关于这教学楼的传说也是越来越离奇。
到了现在,人们看见这楼都得绕着走,楼周围的楼盘因此都卖得不好,偏偏这里又挨着学校;那些房地产大佬已经在计划找几个工程队,准备再次强拆这栋楼,不过这市里已经没有敢接这活的队伍了。
但传说虽然离奇,却已经没人能记得其中的细节;不到半年,当白叶在父母和亲戚面前提起这件事,他们竟然已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甚至当他去问那些办案人员,他们也只有模糊的映像。
所以这楼就一直废弃了现在。
只是没想到时光飞逝,白叶自己也开始在这所学校教书,这让她不得不每天都看见那旧教学楼。
每每想到自己失踪的舅舅,她就会很难过,特别是他的父母亲戚都不记得这件事后,更让她感到奇怪。
白叶说得很传神,描述也很到位,不过我问起她前三次事件事,她也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看来前三次事件才是重点;只是我不明白,白叶说她的父母亲戚都忘记了她舅舅,真有这种怪事?
一切只有等调查之后才知道。
告别了白叶和她的女儿,我和墨缘找了家快餐店;在这里跟她讨论起旧教学楼的事。
虽然我的描述有些添油加醋,但墨缘好像一点都不怕这些都市传说。
她给我讲了一些她在GSRI的训练经历,大致就是她的精神力现在比正常人要高许多,并且可以感受到一些微小的灵异现象,随着训练的增加,她逐渐变得不害怕这些了。
“白叶的舅舅,按她的说法已经失踪整整十五年了,GSRI都没打算管,不是你要来这里上学,正好警方又把这件事上报了,GSRI才决定处理这事的,而且让我们去处理。”我告诉墨缘。
墨缘抱着一杯橙汁,点点头道:“雪姐姐也是这样说的,不过她说GSRI对这事本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因为我的原因,他们才决定优先处理的。”
“这样吗?”我整理着头绪,如果是按这种说法,警察说不定是打算十五年前就把这事给压下去,不过最近他们实在压不住,只有把这事交给GSRI来处理了;GSRI名义上是帮助警察局,实际上是为了确保墨缘的安全;看来GSRI还是很怕墨缘身边发生问题,不仅我不能离她太远,在暗处还有两名特工;后面说不定GSRI的高层都在不断关注着她。
我联想起白叶的话,她说附近的几处房产商老板打算找人强拆旧教学楼,那肯定会去公安局申请,公安局肯定是要拒绝的,如此一来二去自然就僵持不下。
毕竟这楼在这里放着,实在是影响房屋的售卖,这天底下就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不知道现在房产商和公安局交涉得怎么样了。
我把今天得到的信息整理后发给了雪院,我需要雪院派人帮我收集一些资料,包括房产商最近的动向,以及旧教学楼前三次事件的具体信息。
同时我还需要能够安全探索旧教学楼内部的设备,如果我们直接进入其中,即使是小寒在,我也觉得太过冒险。
唐队教导我,无论在何种情况下,自己和队友的生命安全都是最重要的。
——对了,既然小寒在,她又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让小寒出面呢,这些事对于小寒来说,不是弹指一挥么?
“小寒?”我稍微集中精神,便看见小寒正在睡觉,睡在一张大得离谱的床上,床外是露天的街景,黑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小寒,醒醒啊!”我靠近她,内心加大音量,对着她喊。
她皱着眉头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她的头发一丝不乱。
“你干什么,居然吵醒我。”她打了个哈欠。
我让她读取我的思维,她便知道了关于这旧教学楼的事。
“这些事虽然不是核灵事件,但既然落到你头上,那不就是你们猎灵人的事吗?不然GSRI要你们干嘛!”她撅着嘴说道。
我一听,赶紧反驳道:“猎灵人不过是稍微厉害那么、一丁点儿的人,说到头还是普通人嘛。你就帮帮我吧,好歹我还让你住呢。”
她话锋一转,道:“你想违反协议吗?”
“什么协议?我没泄密啊。”我一脸鄙夷。
“是跻身猎灵人之后才会签署的协议,称为3号协议,大致内容就是动用核灵处理灵异事件需要经过GSRI批准。”
“我还不算猎灵人,签都没签怎么违反?”
她扑哧一声笑了,道:“骗你的啦,是有那个协议,不过现在对你没用。”
她想了想,道:“这么好的锻炼机会,不要白白浪费啊,况且你身体素质变高后,我才能住得更舒服呢!”
这都哪跟哪!
“不是,你在我体内后,我身体素质已经变好了啊?”
“还不够呀,要加上你的主动锻炼,才更好。”
“所以你就是不帮我吗?”
“当然了。不过你若真想找人帮忙,也好办;GSRI那么多部队,你去申请来,让他们把楼炸了,也是一样的嘛。”她微微一笑,戏谑地说道。
“这个可以啊!”我顿时来了精神;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雪院早就跟我说过,GSRI是暴力组织,那让人来把楼炸了不就行了嘛!
……
“拒绝!”雪院的声音从微型耳麦里传来,大得破音,吓了我一跳。
“谁教你这些的?即使是GSRI,也不可以滥用职权和武力!”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激动地说话。
我只好跟她解释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道:“那也不行,你若是能说动小寒,就不必麻烦GSRI了。”
雪院清了清嗓子,道:“不过,你申请的支援已经批下来了,我们额外给你准备了一点惊喜。现在天色暗淡,他们应该快到了,到时候你去接收一下就行。”
我应声答应,猜着他们会送来什么东西。
她沉默了一会,道:“和建筑相关的灵异事件,绝对不能乱来,因为里面的东西很可能寄生在建筑物内,它们往往会因此受建筑物的限制。
如果冒然摧毁,它们四散而逃,又跑到其它建筑内,只会徒增麻烦。除非你把事情调查清楚。”
好吧,看来这边行不通;我这下是两头为难,看来这事还是得靠自己。
断开通讯,我趴在公寓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景色,等待着支援的到来;远处的破旧的教学楼被其它楼房的影子所淹没,它和周围的建筑形成鲜明的对比,立在那里太过违和;换作我,我也想拆了它。
墨缘做完了作业正在看电视,我都不忍心去打断她。
十分钟后两辆黑色的SUV停在公寓楼下,车上的黑衣人将一个金属手提箱带上来,放到客厅;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却认得我和墨缘。
“跟我们来一下。”黑衣人将我们带到楼顶,楼顶的门被换成了智能感应门,只有GSRI的人可以出入。
楼顶视野很好,景色在迎着微风的晚霞中显得格外温馨。
黑衣人让我们靠边站,很快,我听到不太大的引擎嘶鸣声从天空传来,但视线所致却空无一物,让这声音像是凭空出现的;接着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落在了楼顶。
直到那东西关掉引擎,然后露出了真面目——是一架比人还高的四轴无人机,它刚才开启了光学迷彩,我才没有发现。
它的轴体上没有扇叶,机身两侧挂载着导弹仓,机腹下方是一挺加特林航空机炮;虽说是无人机,但还是能搭乘一个人的。
黄昏下这架无人机流露着冰冷的肃杀感,反射着残阳的余辉。
虽然在之前的训练中和紫雨事件的录像中,我都看到过这玩意,不过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我和墨缘被这东西震撼到了。
“雪院说你的装备不够,让我们带了这个。”黑衣人说道。
因为我还没有学习这些大型武器的使用,所以需要黑衣人临时告诉我无人机的使用方法;他们说完使用方法后便离开了。
——那就是不需要我使用它,所以黑衣人才能用简单的口头表达就完全说清楚。
这架无人机受GSRI的AI控制,搭载光学迷彩,可以利用大杀伤性的火力为我们提供掩护和支援;上面装备的都是特制弹药;有了这个,我顿时觉得调查旧教学楼就稳妥了许多。
回到房间,打开金属手提箱,里装着隐形斗篷、特制武器和弹药、小型建筑伪装立场、小型探测器、折叠式微型自动炮塔、干扰器、感知捕获立场等,这些东西都被塞在黑色泡沫的凹槽中被固定好。
这些设备都将连接到GSRI的AI,AI会根据我们的实际情况计算策略和方案。
夜幕降临,我和墨缘分配好资源,墨缘竟然表现得有些兴奋。
我们穿着隐形斗篷,带着手提箱,让处于隐形状态的无人机飞在我们上方,通过暗门进入了旧教学楼的封锁区。
墨缘还没有学习武器项目,所以我只是把会用到的设备的使用方法跟她简单说明了一下,没想到她竟一下就明白了;如雪院所说,她的确学得很快。
我们把小型建筑伪装立场展开,这立场的铺设是依靠四个拳头大小的发生器完成的;把发生器放置在旧教学楼外侧的四个角,它们便会启动,自动钻入地面后展开,调整角度后使用光线相互连接,便形成完整的伪装立场。
连接后发生器会射出向上的光线,光线之间相互铺满,形成四道面,像一个大的长方体立场。
这立场实际上是一种三维投影,这样便能让旧教学楼处于立场的范围以内,立场可以对教学楼现在的模样进行复制,然后朝外单向显示。
立场中会形成一道很薄的真空地带,声波就无法散播到立场之外,达到屏蔽声音的目的。
这样一来,无论立场内发生何种动静,外面的人都无法发现。
即使楼塌了,弄出强烈的声响,从外界也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有佩戴特制设备——比如智能隐形眼镜;才能不受这立场的影响。
这样以来对外界的干扰便消失了,我们可以更放心地执行任务。
我打开箱子,激活几颗乒乓球大小的球形探测器,它们亮着微光,悬浮在空中,连接到GSRI的AI后,便从旧教学楼的窗户飞了进去。
因为隐形眼镜无法感知里面的楼内的情况,所以只能让探测器进行扫描。
探测器亮起一圈圈的扫描光线在楼道和教室中移动扫描,随着它们的前进,楼体的三维模型出现在我们的隐形眼镜中。
等到扫描区域为100%,结果却显示没有异常情况和生命迹象,也就是说,里面没有任何可疑痕迹和尸体在。
这就怪了,难道里面的东西感应不到探测器的存在?
我让探测器飞出来,准备第二次扫描,我让其中的一颗探测器模拟出人类的生物特征,包括心跳、呼吸、体温等一切生命体征;然后探测器重新出发。
这样就相当于有一个活人走了进去。
这次,探测器飞进去不久,就出现异常,楼道里开始出现小孩子发出不同情绪的声音,像是在表达着人类的七情六欲——兴奋、欢乐、恐惧、害怕、大笑、尖叫、愤怒……
各式各样的声音突然出现,揉在一起,听得我极其难受;我被这声音吓得炸毛,赶紧启动耳麦的降噪功能,这些声音一部分被蒙在外边,但还是很骇人。
墨缘显然也吓着了,尖叫着朝我跑来,抓住我,直到她重新平静下来。
我看到她张嘴在说话,却完全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不是耳麦的原因,而是我真的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可能是她说话的声音小,我怕我说话她也听不清,就大声地朝她喊道:“我听不见,大声点!”
她被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声音也大了许多:“你小声点呀!想吓死人家吗?”
这下我勉强能听见她的声音了,她大声说楼里传来若隐若现的哭泣声和阴森的笑声。
只是我听到的声音却依然繁杂无比,吵得我头疼;而她听到的声音和我在我脑子里回想的庞杂吵闹完全不同。
我反应过来,就以正常声音的把我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下。
这声音在我这边被喧哗所淹没,我自己都听不清楚,但墨缘却正常听见了。
而墨缘说听到的声音比较安静,她才觉得我突然大声说话显得莫名其妙。
我们一脸惊愕地看着对方。
“是不是你训练精神的原因啊!”我声音又不自觉地大起来。
“我不知道——你小声一点呀!”
……
我受不了持续不断的恐怖声音,就让几颗探测器撤出来,过程中竟看到无数个烟雾组成的人形怪物,大概和墨缘产不多的个子。
它们跟着探测器移动,速度不及探测器;却还是极力伸着手想要抓住那些探测器。
当探测器从门口飞出,它们被教学楼门口的无形力量所挡住了。
探测器关闭了生物模拟,很快,周围的吵闹和那些烟雾组成的人便消失了。
空气中一股巨大的寂静袭来,像是播放着的音乐突然被暂停,把我的思绪一下子全都清空了,我的脑中成了一片空白,在原地愣了半天。
直到我的耳朵里开始产生耳鸣。
这只是普通的灵异事件,而不是核灵事件?我心里这样怀疑。
我在被小寒和接触测试磨练后对这方面的承受度已经高了许多,但刚才发生的事却总让我感觉奇怪——还是说我的承受能力还不足以降低楼里的东西对我的干扰?
它们确实没核灵那么强的杀伤力,甚至还因为某些原因被限制在楼体内;不过就是有一种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刚才那些噪音把这种感觉引了出来。
“尹哥哥,你怎么愣着不动了?”墨缘关心地问我。
我机械般地扭过脖子,看着她却没说话。到底是什么感觉呢,还是真的忘了什么东西?暂时没有头绪,只能先搞定这楼里的东西。
我拿出长得和手电筒似的探灵灯,打开;一束白色偏蓝的光柱照了出来,我从一楼晃到六楼,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生。
探灵灯只能照出核灵,对于其它灵异现象并不适用。
“看来不是真不是。”我这样跟墨缘说着,悬着的心放下,就猛地想起自己的确忘了一件事,刚才的感觉就是因为忘了这件事!
我收回探灵灯,道:“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回去。”
墨缘虽然觉得有点没头没尾的,不过也只有点点头。
我们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在夜色掩护下穿过两道暗门,回到了公寓。
我看墨缘因为我刚才声音太大被吓着了,正闷闷不乐,就安慰她道:“明天请你吃冰淇淋好不好?”
她还是有些不乐意。
“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她嘟着嘴,却不说是怎样的要求。
为了安慰她,我还是答应下来,虽然不知道她会提出怎样的要求。
“不许反悔!”她嘟起小嘴的样子可爱得不得了。
我和她拉勾:“保证不反悔。”
不愧是小孩子,她一下就开心起来。玩过之后,她洗漱完毕,我便哄她睡觉了。
关上墨缘的房门,我翻着金属手提箱,终于在背面夹层中找到了一个密封的黑色文件夹,里面是一份卷宗。
“果然……”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就说怎么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来竟忘了翻阅关于教学楼的档案和那些房地产商的动向;第一次执行任务就出这种问题,我都觉得有些白痴。
拆开卷宗,里面是一塌档案,有点像我在拆保密协议的时候,心中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白纸黑字的文件上写着,目前周围的房地产商已经不顾公安局警告,正在联络其他城市的工程队前来拆迁旧教学楼,预计工程队将在十天之内抵达。
看来我们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来处理这事。
不是公安局不让他们拆,而是怕他们在拆迁的时候不知道又会出什么样的事情——说不定人又在里面失踪了呢。
万一这楼里再发生失踪事件,没人担得起这责任。到时候为了不让拆迁队的人进入现场,公安局肯定会派出武警维护现场;届时局面闹得太大,恐怕不好收场。
接下来是我最关心的,旧教学楼前三次事件,包括具体细节,公安局的调查档案和处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