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我还在想着游乐的事。
游乐说旧教学楼连接着虫洞,它们就是从虫洞那边过来的;游乐还说,5次事件都与它们造成的。
甚至它们还试图杀死游乐;它们到底是什么怪物?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它们能改变空间、对生命体有强烈攻击欲望、会让人产生幻觉、让外界的人失忆、会让受害者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它们真的不是核灵?
在我的印象中,能造成这种伤亡的,已经可以算是威胁极其严重了,但在GSRI看来,这不过是无数异常事件中的一起,甚至它的优先级都是因为墨缘才提上来的。
说不是核灵我都有点不信,根据它们攻击游乐的情况,却又不像核灵;从某些角度来讲,它们和核灵之间的界限很模糊。
而且它们显然很聪明,甚至还会主动勾引猎物,让猎物进入教学楼。
而它们本身的样子,没人见过,游乐也是如此;可能它们并没有明确的实体。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它们杀人的目的是什么——不止是人,它们甚至连游乐也不放过;当然,它们攻击游乐的目的是为了核心。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些警察什么都查不出来——在警察调查的时候,它们很可能躲了起来,故意不让警察发现。
但前两次事件,都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又该怎么解释?
既然它们有智能,又如此狡猾,这个也是说得通的——我是说如果,它们刚来的时候只是在暗中静静地观察教学楼内的情况,然后逐步试探人类的反应——在一个地方越久,它们就越熟悉。
也就是说,前两次事件是它们的试探?
细思恐极,我感觉我想得太多了,还是等GSRI的说法吧。
墨缘洗完澡,她说她已经在今晚行动之前就完成作业了,打算先休息了。
我要把核心送去GSRI,就跟她打了招呼。
没想到我这么一说,她竟然闹起了别扭。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墨缘拉住我的手,不让我走。
“可你明天还要上学啊!”我蹲下来,微笑地看着她。
“不行!雪姐姐说了,我们不能分开太远!”墨缘握紧了我的手,委屈地说。
雪院好像的确说过这话;但转念之间,我又想到那两个特工,便道:“不是还有L5和F1吗?你不用害怕,他们正在暗中保护你。”
这两个特工很神秘,自打那天雪院带他们来见了一面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但我相信雪院说的,他们的确在暗中保护墨缘,至于是怎么保护的,我也不得而知。
“我不管,要不然你就不要走!”墨缘急得快哭出来了。
墨缘从没跟我说过她的父母,所以我对她以前的生活环境并不了解;我不知道她是一直都这样,还是因为昨天的经历。
或者说只是因为单纯的孤独?
看着她的样子,我也不想让她难过,就带上了她。
“明天可得按时起床上学,知道不;要是迟到小心你们白老师罚你站。”我轻声道。
墨缘点了点头,因为说服了我显得很开心。
我们收拾好东西,披上隐形斗篷就出门了——因为要运送核心,才穿这玩意的,平时不需要这么神秘。
只是GSRI离这公寓几十公里,雪院也没有给我配车,这大半夜的看来是只能打的过去了。
鬼鬼祟祟地出了小区,我们在小区外的一个小公园里又脱掉了隐形斗篷,免得的哥看不见我们。
我用隐形眼镜给雪院发了条消息,告诉她我们很快就到GSRI。
虽说是下班时间,但GSRI还是有很多科研人员上夜班的。
“早说啊,我派人来接你们。”雪院打着哈欠说道。
“不用了,我们很快就到。”说罢,我和墨缘沿着大马路是边走边看;顺便,我把今天的搜集到的资料发送给了雪院。
资料基本上由探测器和隐形眼镜自动记录,之后直接发送就行,甚至都不需要我去整理——AI会自动整理这些东西,方便高效。
夜色下的城市霓虹闪烁,光影交错;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车流和人群在城市的街头巷尾穿行。
好久没感受到这种紫醉金迷的城市气息了;但现在它们明明就在眼前,我却觉得十分陌生。
看着墨缘走在前面,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我就感触良多。
身份的改变,让我再也无法用普通人的眼光来看待这座城市了;虽然不用再为生存犯愁,但我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加入GSRI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通普却又享受着简单快乐的人了。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我曾经给自己定的目标太过简单;以至于现在,理想的突然实现给我反差感——我挣点钱,无忧无虑地享受生活,打打游戏,去远方旅游,找个老婆。
至少上述的理想中的关键步骤——钱,算是解决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越发迷茫了,我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因为就普通人的标准来说,这样的工资,已经是打开一切理想大门的钥匙。
没错,我在有这么多钱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一旦我真正得到这些钱,我才发现,我的理想也在因为实际情况而发生变化。
墨缘这么可爱的姑娘都陪在身边,我却并不满足;雪院说过,把墨缘和我分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小寒。
我一直都记得;不过,如果有一天,小寒离我而去,墨缘还能在我身边吗?
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却足够现实;我的确可以为了墨缘付出很多,但我知道这是隔着一片雾的亲情,扑朔迷离。
私以为,我和缘墨的关系,像兄妹。
我是独生子,受流行文化的影像,的确对比我年纪小的女生容易产生好感和幻想;但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来到身边时,我才意识到,这其中更多的是责任。
无可推卸的责任。
包括雪院在内的所有GSRI的人,都在关注着我和墨缘的情况。
我倒不是害怕会让他们失望,而是担心我和墨缘、以及雪院的关系会持续多久,发展到哪一步。
特别是墨缘,她体内的神秘力量是整个GSRI都在重点关注的东西。
我望着手腕上的手环,这个东西墨缘身上也有一个。
它一直在工作,搜集我们的身体数据情况上传给GSRI的服务器;不知道那些专家从这些数据中研究出什么来了。
总之,目前的情况还可以接受;而且,我希望这样的情况可以尽可能久一点。
九月的城市还是很闷热,我仔细观察着霓虹灯火中的城市剪影,这是我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现在她却成了改变我一生的地方。
我很仔细地观察着城市的夜景,因为下一次看到这些,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些城市的夜景将只能以记忆的方式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GSRI仿佛远离人世的孤岛,一旦踏上去,才会知道那种平常的生活是多么难能可贵。
加入GSRI两个多月了,我再也没有和任何一个亲戚朋友有过来往;这样做的原因很多,首先是保密,然后是安全——可能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就会对他们产生生命威胁;这威胁不是来自我,而是来自那些未知。
所以最稳妥的方式,为了大家的安危,我只能离他们远一点。
墨缘和雪院也一样,周川、汪毅,还有GSRI的其他人,想必都是如此。
当然这并非绝对,如果家里出了大事,大家还是会尽可能回去的。
这是一个逐渐孤独的过程,不过还好,我平时社交不行,生活中还在联系的亲朋好友不多,来到这之后倒是能很快适应;但肯定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还好,GSRI内部环境并不算冰冷;即使远离了之前的朋友,在这个新圈子里,还是能交到新朋友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GSRI让他的每一个成员都处于相对封闭的状态,也并不能提高他们的工作效率,或者降低他们对外部的泄密风险。
相反,这种相对开放的环境反而会降低泄密风险;不过这不排除与泄密的高度惩罚有关。
对于更多的人,这不过是一份需要保密的高薪工作而已。
现在我的身份在亲戚朋友的眼中就是一个到了外地的打工仔,但我不知道,这样的“稳定”生活能维持多久。
看着城市的灯海,我心中感慨万千,越是感慨,就越觉得原本平凡的生活是多么弥足珍贵。
GSRI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少秘密呢?
我最初是冲着初遇小寒的疑惑才去这里的,但却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现在已经无法脱身了,一是小寒,二是墨缘……
不然我带着小寒潜逃,先不说小寒会如何;就是我因此会遭遇怎样的事情,我都不敢去想;保密协议可是我亲手签的字……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份保密协议上根本没有终止期。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要在GSRI呆很长时间了——
我回过神,看着墨缘拉着我的手走在前面,她正在很努力地招揽出租车。
反倒是我,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这些问题总是缠绕着我,再这样下去我迟早得看心理医生。
我心中感叹,在两个多月前放暑假的时候,我还是个天天在出租房内打游戏的单身汉;现在……虽说还是单身,但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墨缘也一样吧,那时的她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陪在身边,无忧无虑,谁能想到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终于,我们在车流中招呼到了出租车,之后一路朝着GSRI的方向驶去。
这的哥很健谈,在他的口中,GSRI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气象研究机构,他看着我手中提着的金属箱子,以为我是那里的研究员。
我问他对GSRI有什么看法,他却说没印象;看来GSRI不仅低调,在公众面前的保密也做得很到位。
我莫名其妙地就羡慕起这些人来——有时候知道得太多,真的会让人很痛苦。
一路上夜风吹拂,出租车出了城区后,就沿着海滨公路一路飞驰。
周围的灯光变得暗淡,但天空的星星却变得明亮起来,在海岸线上的天际中闪耀着。
圆月挂在天边,大海倒映着她的光亮。
这条路来回走了好多次,我都有些熟了,一边是大海,一边是山丘。
第一次去GSRI,墨缘去扫墓,返回城市的时候,都是走这条路。
在海风和月光的陪伴下,出租车停在了GSRI的山脚。
四周一片黑暗,月光微微照亮了大地;形单影只的路灯隐约照亮了通往山顶的道路,海风吹着路边的树林沙沙作响,海浪的声音从山后的悬崖传来。
望向山顶,能隐约看见GSRI的建筑灯光。
我带着墨缘顺着山坡往上走。
这是第一次和她一起徒步上山,之前徒步上山我都是独自一人。
已经快11点了,也许我应该让雪院派两个特工来把这核心带走,而不是我亲自送过去。
走到半山腰,山坡下出现了汽车的声音,我们转过头,从树缝的阴影间看到了车灯的轨迹变得逐渐明亮;一辆熟悉的轿车缓缓顺着山坡驶来。
是雪院,隐形眼镜已经告诉我了;车子停在了我们面前里面,果然是她。
“你没在GSRI?”我和墨缘上了车,便问她。
“我又不加班,干嘛要在那里?”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错,就算加班也轮不到副院长嘛。
“缘缘,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只是我感觉我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没关系,你先适应,等你习惯了这些,就能发挥你的本事了。”雪院温柔地说着。
接着,雪院收起刚才的温柔,对我愤愤地说:“你也真是的,半夜三更还谈工作上的事情,一点意思都没有;害得我还要过来一趟。”说罢,她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我也不在意,只是晃了晃手上的箱子道:“我这是敬职敬业好不好,你得给我加班费!”
“找财务要去,我才不管这个。”雪院不屑地说道。
“也是,到时候让他们给我加鸡腿。”虽然我根本不知道财务是谁。
雪院看上去冷漠,但我能感觉得到,她的内心还是很热情的;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逗笑她。
结果她面无表情。
好吧,你还是专心开车吧。
车子又拐了几个弯,才到达了GSRI的大门。
这里的位置能看到远方城市中迷人的夜景;至少给这里增添了些微不足道的活力,让这里不至于太过严肃。
我们通过门禁,雪院将车开往通向地下停车场的大型电梯;电梯带着车下降了大概二十层,就到了地下停车场,车子从电梯里开出来,找了个位置停下。
停车场很大,刚才那一侧也有很多同样的大型电梯;但车子并不多,可能是因为现在是下班时间吧?
GSRI想得真周到,还专门给员工建了地下停车场,而且还是电梯运输,简直奢侈。
我把这想法告诉了雪院。
“扯淡,这是出于安全考虑,你以为GSRI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雪院显得生无可恋,好像对于我能有这种想法表示不解。
不过她对墨缘倒是好得不得了。
你就不能对我也这样吗?当然我只是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说。
雪院这个人,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高雅的气质,研究眼内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求呢,再说,她应该结婚了吧!
所以嘛,我看看就好。
跟着雪院从停车场换乘电梯后继续向下,电梯停在了地下70层。
门一开,就有一群穿着白色防化服的人围在门口;他们是头罩连着衣服,头罩前方只露出一个长方形的透明小窗口;阵势看上去有点吓人。
雪院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们纷纷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人群中的两个人拿走了我手中的金属箱子;太好了,终于摆脱这玩意了,拿久了还挺沉,手都酸了。
前方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这走廊我见过,雪院带我去见小寒的时候,通往核灵收容处的时候也有这样的走廊。
走廊每隔五米就有一个拱门一样的突起,从走廊上穿过,伴随着隐隐约约的电流声,我汗毛直竖,仿佛这里有很强的静电;我感觉连头发都快立起来了。
我在学武器理论的时候也看到了这玩意,它叫核灵镀层走廊,从这经过的人身体表面会附着上一层纳米级别的物质,其中就包括极小部分灵核粉末。
附着之后,核灵对人类的戒备和各方面都欲望会降低,起到安全的目的。
只是目前这个东西还没有实现小型化,所以只能放在必要的位置使用。
我们一行人跟着雪院七弯八拐——这地方太大了,所有的地方都是银白色的金属墙壁,白得耀眼的无阴影灯光把这里的每一个通道、房间、墙角都照得灯火通明。
加上每一个路口看上去也都差不多,在我看来这里的每一层都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我反正记不住路,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记住每一层哪儿是哪儿的。
我们随着雪院到达了名叫“核灵核心研究处”的区域,又进入这个区域中的一个特别大的房间。
房间名叫“灵核分析处”,和接触测试房间有一点像,面积都差不多大,看上去也是空旷无比,除了白花花的金属墙壁,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我又学到了新名词,他们把核灵的核心称作灵核。
根据房间的编号来看,这并不是唯一的灵核分析处。
刚才的一大波人,有一半都围着分析间的边缘站立,剩下的人包括我、雪院和墨缘则进入分析间一侧的控制室。
金属箱被放在分析间的正中央;控制室关闭房门,准备开始室验。
控制室有分析间的一半大,我们隔着长长的大透明玻璃,看着分析间中的小箱子,以及那些站在边缘的工作人员。
可能是既定的处理流程,或者是灵核分析需要他们站在那里。
雪院说这些人通常来讲都不会有危险,只是灵核分析产生的变数需要他们参与处理。
很不对称,房间太大,箱子太小,那些围成一圈的人让分析间里看上去像是准备进行什么仪式。
控制室内的研究员已经看过了我发来的资料,他们各就各位,等待着雪院的命令。
雪院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过到了凌晨。
“2018年9月4日,代号‘游乐’核心解析,1组1次;开始。”雪院像换了个人一样,严肃下令道。
随着操作台前的工作人员的动作,分析间中的灯光关闭,开启了另一组橘黄色的灯光,像洗胶卷相片的暗房。
两支金属机械臂从箱子旁边的地面上伸出,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的蓝光和浓烟随之而来;浓雾像液氮灌里流出的瀑布一般的雾气,顺着金属箱的边缘缓缓流动。
机械臂将漂浮于其中的两块断玉夹出来,放在两条从地面上伸出的金属支架上;支架将断玉抬高到地面与天花板的中间。
随后机械臂关上箱子,箱子被运送到地下,两只机械臂重新隐藏回地面中。
现场只剩下了两条架着断玉的细长金属支架和那些工作人员了。
之后房间中升起一个立方体的半透明立场将两块断玉围在中间;两条从天花板上出现的机械臂伸到两块断玉跟前。
机械臂上类似摄像头的东西中投射出绿色的光线,几道光线精准地从断玉的表面缓缓扫过,然后断玉被金属架翻了个面,让光线继续扫描。
研究员们需要先测定这块两块核心的级别才能进行后续工作;这和体质异常者的处理方式有点像,都是需要先得出他们的级别。
控制室这边开始接收断玉的结构信息和状态;根据得到的数据,对它的级别进行分类。
在经过5分钟的扫描后得出了结果,这是一个暂定为C级的核灵。
我想起刚认识雪院的时候,她对我说的,核灵事件平均每半年发生一次,而且它们的等级通常都不高。
它们的等级说明了它们的威胁能力,所以这个等级也可以看作是核灵的威胁级别。
游乐暂定C级,是因为她的其它几块核心还没有追回来;等到所有核心搜集完毕,GSRI还会对其再次测定,以刷新其级别。
级别判定后,就是灵核解构了。
两块断玉中,没有被污染的那块携带着游乐创造的白色空间,吴斌也在其中。
GSRI需要把这白色空间重新唤醒;不过断玉现在很脆弱,为了避免意外,GSRI需要给它补充一定灵核能量后再进行唤醒。
天花板上又伸出两只机械臂,机械臂表面是一层光滑的圆形镜面;两只机械臂相对而立,让游乐那一半断玉处在两片镜面中间。
这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分析间外进入,站在研究员队伍的里面,形成了又一圈人墙,将两块核心围在其中。
GSRI对于核灵的态度是很谨慎的,虽然已经有一层立场包围了核心,但他们还是按照流程,让这里增添了一定战斗力;谁也说不准这些远道而来的未知生物会造成怎样的灾难。
以防万一,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保证安全。
士兵们部署了干扰器、感知捕获立场,甚至是架在地上的折叠盾牌;他们手中武器也已上膛,架在盾牌上,瞄准了两块核心;生怕它们出现什么异常。
机械臂的镜面互相反应,在断玉周围亮起了圆柱形白色的光束,光束逐渐变亮给断玉充能。
断玉一阵抖动后,充能完成;但镜面之间的光束并没有消失。
此刻断玉下方的金属支架缩了回去,断玉变成了数十块微小的碎片继续漂浮在光束中,这些碎片围绕着中心的一个点做顺时针运动,并且运动速度随着光速的亮度提升而加快。
研究员正在通过技术手段强行唤醒其中的白色空间。
光束中发出了低沉的蜂鸣,里面的碎片越转越快,士兵们严阵以待,枪口都对准了这个位置。
随着一阵光爆,烈日般的光芒吞噬了分析间内的一切。
声音消失了和光线都消失了,分析间重新回到被橙色灯光照射的样子;没有爆炸,没有活火灾,总之,没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
——白色空间出现在房间之内,其中散发出的白色柔光稍稍照亮了周围的士兵和研究员;刚才包裹断玉的立场现在也放大到将白色空间覆盖其中。
控制室内出现一阵欢呼,情况在按照预订的方向发展,这对他们来说是值得庆祝的消息。
吴斌和游乐一动不动地躺在白色空间内,周围出现了一些竹制的碎片,在白色的地面上显得杂乱而突兀;他们的嘴角都有血迹。
游乐还好,吴斌就不妙了。
随着白色空间的强行展开,维持吴斌存在的断玉变得极不稳定,以极高频率抖动起来,让夹着它的金属支架都变得晃晃悠悠。
原本这块断玉就因为被它们污染,大部分都成了猩红色,仅剩的一点深绿色在上面显得微不足道;现在这块断玉颤抖起来,随时都有可能碎裂。
这是强行展开白色空间的副作用,雪院赶紧命令操作员将这块断玉放回了白色空间内,否则这断玉一碎,吴斌也就跟着一命呜呼。
金属支架将断玉放到白色空间中的茶案后便收缩回去;断玉随之平静下来。
很快,游乐也醒了过来。
研究员在白色空间与现分析间之间建立了通讯连接,让游乐和吴斌能看到我们。
游乐看到GSRI的这些设备,以及那些对准了她的枪口,显得有些恐惧。
“你们……”游乐战战兢兢地问道。
根据先前的资料,这里的人已经知道游乐会说汉语。
“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雪院说道。
她摆摆手,那些士兵放下了武器,但仍然保持警戒。
天花板上又出现一条修复型机械臂,它进入白色,机械臂展开,露出了其中的精密设备。
扫描仪、灵核修复喷雾、纳米级合金刻刀、灵核填补剂……
现在它正在待命;游乐一脸惊恐地看着机械臂上密密麻麻的金属零件,却又不敢说什么。
另一条机械臂进入白色空间,将污染的断玉托起。
修复型机械臂的头部边缘又伸出像抓娃娃机的夹子一样、由三条弯曲的金属柱组成的支架;机械臂对准了被污染核心。
现在每一条支架上都射出纳米级别的精准激光,配合机械臂上的其它修复仪器,处理着断玉上的污染。
看上去有点像加工精密部件的车床。
处理过程极其缓慢,只看见断玉在激光的作用下升腾起薄薄的红色烟雾,加上其它仪器的工作,断玉被包裹在了一片红色的烟雾之中。
游乐感觉到情况在一点点变好,表情才平静下来,她意识到这些人不是来伤害她的。
吴斌一时半会可能还无法醒来;游乐只好将趴在地上的吴斌吃力地拽起来,让他趴在茶案旁的膝台上。
此刻旧教学楼估计烧得差不多了,暂时不知道虫洞的情况如何;关于虫洞的信息还是先从游乐口中得知比较稳妥。
还有就是为何游乐还会存在的原因;按照GSRI的理论,当核灵死亡,留下核心后,便不会再有任何核灵活动的痕迹;否则他们利用核心加工特制弹药、进行各种研究早就出事了。
这事必须问清楚,否则对于GSRI的工作将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潜在风险。
“和它们有关。”游乐擦拭掉吴斌嘴角的血液,整理了他的衣服,又简单梳理了自己的衣服,才坐回了茶案另一边。
游乐诉说起自己的经历。
——游乐将自己的核心切割并分散后,的确是已经死了,这和人类的死亡一样。
但后来吴斌戴着两块断玉进入了旧教学楼,它们的出现又把断玉中残存着的游乐的意识唤醒了。
吴斌是游乐爱上的人,因为吴斌把核心带在身上,距离足够接近,游乐残存在核心中的思恋才与吴斌之间产生了微弱的情感纽带。
而它们对吴斌等24名特警的杀戮欲望太过强烈,以至于这股欲望打乱了他们之间的纽带,出于对吴斌的保护欲望,这条若隐若现的纽带发生了质变,从而唤醒了游乐。
而断玉内还有部分能量,是游乐重新苏醒的主要条件;这能量一直维持着游乐苏醒后的存在。
两块断玉中形成了两个游乐,好在她们共用一个意识,不然事情会变得更加难以预料。
苏醒后,两个游乐都发现它们正在玩弄着24名特警,他们很危险。
而当时那些在楼外临时指挥部的人相对来说就安全得多。
两个游乐都处于断玉内部,根本无法为吴斌等人提供任何帮助,只能使用自身有限的能力,让吴斌在潜意识里察觉到他们所面临的选择,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才得以让吴斌尽量避开这些危险,也是吴斌能活到最后的主要原因。
看着这支队伍中的特警们不断死亡,她们没有任何办法。
直到最后只剩下了吴斌和另一名队友,它们发现了游乐,将游乐作为新的攻击对象。
有了新目标的它们不再玩弄特警们,而是给了他们一个走出去的“机会”——楼道中突然出现的大门,以及那些让吴斌等人产生幻觉的师生队伍。
眼看吴斌和他的队友马上就要被它们杀害了;迫不得已,其中一个游乐便舍弃了自己,为吴斌让出断玉的位置;另一个游乐则建立了白色空间,把吴斌和他的队友救了出来。
游乐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去,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原本两个游乐是可以完全阻挡它们的攻击的;但现在只剩下一个游乐,致使它们有机可乘。
之后,吴斌因为它们的原因,杀了他的队友;在那时,吴斌已经顶不住巨大的精神压力,快要疯了,只是因为断玉的力量,他才又稳定下来。
但吴斌的状态依旧很危险,因为游乐力量减弱,它们攻击承载吴斌的断玉,来诱导他,让他逐渐堕落,甚至攻击游乐。
游乐只是一直防御,从不还手;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吴斌渐渐习惯了在白色空间中不时变换角色的日子,它们的攻击让他更加依赖断玉,因而变得无法离开断玉。
吴斌对游乐造成太多伤害,但因为它们的原因,他丝毫没有感觉到愧疚,反倒是觉得理所当然。
游乐也在想办法尽量缓解吴斌的情况,因为不知道吴斌喜欢什么,她只好根据自己的喜好,在空间中建起了青竹茶室,希望能让吴斌安静下来。
在这段时间内,白色空间被它们移动到学校6楼空间走廊尽头的门后;因为它们很清楚,这里是绝对隐秘的地方。
到了这里,白色空间就能时时处于它们的监视之下,插翅难逃;为此它们还放弃了原本在这里的一半空间,才把白色空间安插进来。
这扇门成了连接白色空间的通道,但它们无法战胜核灵的力量,因此无法打开这扇门。
在等待游乐开门的同时,它们通过影响吴斌的意志,达到侧面攻击游乐的目的。
游乐知道白色空间已经处于它们的监视之下,也知道白色空间的门连通了它们的空间,她肯定不会主动打开这扇门的,只是她净化掉了门上的血腥和污渍,让其看上去温暖而光明,至少看上去舒服了不少。
说不定能吸引来救援呢?
只是,在门上的努力不过是游乐的一厢情愿,因为她心里知道,根本没有人能够到达这种地方;在她看来,这扇门永远都不会有打开的那一天。
期间想起过的很多次敲门声,都是它们为了恐吓游乐而有意为之;游乐虽然不厌其烦,但也无可奈何。
游乐没有多余的力量了,在它们的监视下,她哪儿都去不了。
直到第一个斥候的出现,斥候没有实体,只能强行穿过门以进入游乐的白色空间。
斥候在它们的空间中移动不会出现问题,但现在斥候面对的是核灵创造的空间,哪怕是像游乐这样情况危急的核灵,想要通过当然不是这么容易的。
所以斥候穿过门的时候,维持斥候的球形探测器被烧毁了。
当时没人会想到其中有核灵,甚至AI都因为球形探测器故障的原因太过普通,而忽略了其中的可能性。
斥候的这一举动,打断了它们对于维持吴斌的断玉的侵蚀,它们才表现得愤怒。
那些发着红光的眼睛,以及它们的恐怖笑脸都还历历在目。
好在它们只能在楼内活动,所以那天晚上,虽然看上去危险,实则很安全,再说,外面有一堆仪器守着,它们甚至都没工作。
虽然A还是I控制无人机把楼给轰了。
游乐无法观测白色空间外太多的东西,她只知道,另一扇门后面,也就是白色空间的隔壁,有非常恐怖的东西——那些被它们杀死的人,很可能就在那里面。
所以当时斥候应该先进入另外一扇门,也许就能知道失踪者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现在已经晚了,旧教学楼发生火灾,这个空间很可能已经崩溃。
第二次,我又让斥候进去,这一次因为派出了工程机器人,加之昨夜无人机和自动炮塔的攻击,它们已经兵荒马乱,才让斥候一路没有遭遇地通向了六楼,它们隐藏了所有空间以躲避危险。
这时游乐因为它们力量的削弱,感知到了斥候和工程机器人的存在。
她主动将自己的白色空间暴露,因而使原本6层的走廊空间也强行暴露出一部分,所以空间其它的地方才会变得模糊不清;也正因如此,这个双层空间才能暂时被肉眼看见。
经过昨天无人机的洗礼后,它们也损失重大,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所以游乐的力量才暂时压制住了它们,才让整个空间稳定下来。
此时的游乐是赌博心态,她无法提前与外界交流,只是确定斥候和工程机器人不是它们的一分子;她赌的就是,这些新的外来者能救自己和吴斌出去。
为了吴斌能活下去,她才决定铤而走险,否则,工程机器人也打不开这扇门。
门开后,斥候终于进入了白色空间;它们也知道门开了,这本是直接攻击游乐的大好机会,但它们选择了放弃;现在的游乐对于它们来说,太危险了;而游乐也惧怕它们,所以斥候进来后她迅速关上了门。
它们只好另想办法,那就是凝聚力量攻击吴斌的断玉,只有这样,它们才能避开游乐的锋芒。
这一次它们的攻击比以往都更加强烈,导致吴斌的意识被完全影响——它们极力掌控着局面,以至于吴斌才会说出“欢迎”这种话,还让游乐给斥候倒茶。
游乐倒没事,她知道斥候不是真人,但还是照做,把茶杯抛给了斥候。
茶杯在空中飘行,是因为这是游乐力量的具体化表现,所以控制其在空间内飞行,也是正常情况。
游乐将计就计,想知道它们到底想干什么,顺便也试探斥候的目的——她不可能把核心交给完全陌生的家伙。
它们错误地认为斥候是真人,所以想诱捕斥候;这是它们临时想出来的主意——让这个白色空间成为它们的陷阱,而吴斌,就是它们用来操控陷阱的工具。
游乐并没注意到,那杯茶内有强烈致幻剂;显然,它们计划让斥候喝下这杯茶,从而让被影响的斥候也加入它们的行列,一起攻击游乐。
——当茶杯因为斥候不能抓住而掉落,它们以为是游乐在搞鬼,要对游乐动手,但又要在斥候面前表现得不那么突兀,便只是让吴斌对游乐一阵辱骂。
游乐很清楚吴斌的状态,所以在面对吴斌那些激进的话时,她才显得无动于衷。这不是她漠不关心,而只是无可奈何。
吴斌还给斥候道歉,它们想让斥候以为,游乐是一个冒失的、总是给吴斌制造麻烦的女人,好让斥候站在它们这一边,才这样做的。
现在想来它们的思维逻辑真是可笑。
直到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游乐什么也不说,她只是重新升起青竹茶室。
吴斌似乎冷静下来;博弈进入了中场休息。
那时我因为他们的行为都很奇怪,想让工程机器人开门寻找核心,却因为没有游乐的允许,怎么也打不开。
斥候开始问吴斌问题;吴斌因为斥候不断的问话,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斥候的问题如同一把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大脑,让他头痛欲裂;但也让他稍微摆脱了它们的控制,恢复了部分理智。
坚持回答了斥候几个问题后,吴斌变得越发脆弱不堪。
斥候使用全息投影显示出两块完整的碧玉后,吴斌变得安静;相较于游乐给他看的断玉,面前这两块碧玉才是他映像中的样子。
而游乐看到碧玉的全息投影后就确定,斥候有救他们出去的可能。
斥候继续刺激吴斌,问道关于他队友的情况;这个问题让吴斌崩溃了。
斥候得以读取吴斌的记忆;它们趁虚而入,尽力侵蚀着吴斌,这间接地让白色空间摇摇欲坠。
期间吴斌对于游乐的误会更深了。
白色空间受到了很大影响,整个空间都变成血腥、潮湿、阴暗的地牢模样;那些人脸也乘虚而入,刹时之间,它们几乎就要将游乐和吴斌统统吞噬。
那些人脸只是围着他们旋转却不攻击,是因为它们无法直接攻击自己;这是核灵凌驾于它们之上的一个特性。
游乐因为经历消耗太大,变得不再淡定,哭泣起来;墨缘听到的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就是他们。
在这之前,不知道他们因为这种恶劣的关系,发生了多少令人不快的事情。
游乐的护盾都快被吴斌给敲坏了,想来游乐也是够委屈的,她本来可以完全不顾吴斌,看着他被它们杀掉。
但这个核灵却爱上了吴斌,并心甘情愿为他付出,默默忍受着很多痛苦。
后面游乐又让吴斌恢复了理智,白色空间才重新恢复;即使吴斌变得亦正亦邪,游乐也没有怨言。
直到我们把他们救了出来。
但很遗憾,吴斌因为和断玉之间的联系太深,即使断玉的污染被清除,他也无法再出来了;就像游乐说的,离开断玉,他马上就会死。
至于游乐在遇到吴斌之前的生活,得等到剩下的核心全部找回来,才能知道。
现在这个游乐,准确来说只是真正游乐的幻影,她只记得被唤醒之后的事情。
至于它们,根据游乐的描述,它们是一种来自宇宙深处的黑暗生物,没有实体,个体通常维持在篮球大小以内,以血肉为食。
它们穿过虫洞来到旧教学楼的时候,既虚弱又谨慎,活动范围被限制在旧教学楼的范围内,无法出去——虫洞的位置无法准确控制,只是恰好,虫洞生成在了旧教学楼的地下3米处,它们也只好在旧教学楼“安家落户”了。
后来,由于地球磁场的原因,它们还是只能在旧教学楼内活动;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们是被困在这里的,因它们本来只是从这里路过,现在却不得不一直停留在这;虫洞是单向的,它们回不去了。
饥饿的它们在楼内发现了人类,但它们很警惕,开始只是暗中观察人类的生活习性;为了果腹,它们需要对人类有一定的了解。
它们发现,除了人类,教学楼里还有盘踞在这的幽灵。
这些幽灵来自教学楼建立之前的坟地;它们的确在旧教学楼内游荡,但与人类互不干涉,也不作恶生非,更多的是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类似游曳的状态。
它们利用能力,控制了这些幽灵;随后制造了第1次旧教学楼灵异事件。
作为第一次尝试,它们没有控制人类,而是利用幽灵在旧教学楼内制造了许多异像,来观察人类的反应。
很显然,这些灵异事件并没有吓退人类,旧教学楼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令它们没有想到,它们认为是人类对这些事件不够重视。
在第1次事件之前,它们观察了很久,才确定人类会害怕这些东西——学生们从手机上观看恐怖漫画、恐怖小说、恐怖电影等,会产生害怕的情绪。
它们对这种情绪非常敏感,因为它们自己很多时候也会因为恶劣的生存环境和无法战胜的掠食者而产生害怕的情绪。
而且第1次事件后,这里的人类的确出现了更加明显的害怕情绪;它们确定,这种试探方式行之有效。
所以它们便制造了第二次事件。
而那些幽灵因为承受不住它们的控制,纷纷化为尘埃,这下它们没有可以控制的东西了。
但在观察了第1次事件中人类的反应后,它们变得大胆,认为人类并没有它们想象中那么大的威胁,便开始去控制人类,甚至开始运用它们的能力——空间制造。
时间选在黄昏之时,因为这个时候,它们实力最强。
为了确定制造的空间能否稳定使用,它们接着这一次控制人类的机会,制造了一个临时空间,套在旧教学楼身上——旧教学楼因为空间的交替变得若隐若现。
它们谨慎而狡猾,这一次依然没有杀死人类;而是控制人类的行为后,继续观察他们的后续反应。
这次人类已经更加谨慎了,对旧教学楼封锁调查,但作为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来自异星的它们当然不会被发现,主动躲避着前来调查的警察。
警方当然不会往什么灵异之类的方向去调查;他们更多依靠的是线索和逻辑;只是这些方法对它们不适用。
调查结束,一无所获;人类又开放了旧教学楼。
连续两次事件让它们认定这些人类不会对它们产生威胁;而制造的空间经过观察,也能够稳定使用;它们因此变得更加大胆,才有了第3次事件;它们将那些师生全部送入制造的空间中,以这些受害者的血肉和灵魂为食。
但表现出来的,却只是失踪。
吃掉这些人后,它们的能量和精神力得到极大补充,便开始利用精神力影响外界的普通人,让他们失去关于失踪者的记忆。
对于它们来说,这是非常聪明且稳妥的办法;只要没人记得这些被害者,它们就是绝对安全的。
不仅如此,被它们吃掉的人还会以另外的形态重生,成为它们的一部分,甚至有的个体还保留了生前的部分记忆。
这就是后来,斥候为什么会遇到那些怪物的原因。
我猜得没错,里面的怪物真的是那些师生——被转变后的样子。
小寒也说,他们非常痛苦;我原本以为是他们还有救,没想到却是因为他们被杀死后,转化为了它们的一部分;转化并不彻底,才让他们十分痛苦。
我一阵反胃,宇宙中竟有如此恶意的生物;弱肉强食比我想象中更加恐怖入骨。
它们很聪明,学习能力很强,第3次事件中,它们吞了师生后,当场就学会了一些简单的人类语言和情感,并用此来勾引外界的人——那时保安听到的一男一女的声音,正是它们用来引诱外界人类的;和吴斌与游乐反而没有关系。
但第3次事件后,人类真的警惕了,在调查无果后,他们永久封锁了这栋楼。
这是令它们没有想到的,它们还以为人类会一直源源不断地使用这栋楼,从而为它们提供源源不断的食物。
不过它们即使很长时间不进食,也不会死去;只是它们因为出不去这教学楼,变得无聊,才时常在楼内隐约出现,或者尝试勾引从教学楼旁路过的人。
那些老师们聊的关于旧教学楼的异常,竟然也是真的。
还好事情已经传开了,加之旧教学楼被封锁,才没有出现更多零星的受害者。
虽然人类变得谨慎,却一直没有发现它们是踪迹,这让他们觉得人类是不会反抗的生物。
第4次事件中,它们甚至都懒得再谨慎对待人类,直接就把进去的拆迁队尽数收下。
第5次事件,它们甚至开始玩弄起这些猎物来——看着吴斌等24名特警被它们耍得团团转,它们甚至体会到了人类所谓的开心的感觉。
在这次事件中,它们发现了游乐,开始了与游乐之间的战争;游乐的级别比它们高出太多,它们即使数量众多,也无法对游乐造成有效威胁,只得利用吴斌做文章,与游乐耗着。
游乐的核心对于它们来说如同雨后甘露,只要得到核心,它们就能借助其中的力量,离开旧教学楼,重返故乡。
后来,GSRI介入此事,它们不认识那些武器装备,只以为又来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虽然这样想,但它们却不知缘由地对其中的男性十分畏惧,所以它们没有对我们有任何动作。
那个男性就是我,也就是说,它们根本就没发现小寒,却因为小寒在无形中的能量,就让它们十分惧怕。
难怪雪院要把墨缘安排在我身边,小寒的确是在发挥着作用,她的存在就是一个警告,告诉那些对墨缘有想法的核灵或无灵,最好打消这样的念头。
仔细想想,自从紫雨事件后,墨缘身边的确没有出现什么事故。
但它们对于斥候却很感兴趣,从斥候进楼的那一刻,那些空间中的怪物们就一直在热烈欢迎着斥候。
它们一直没有反应过来,斥候是没有实体的存在;而被吞噬后重新出现的那些师生变成的怪物,却因为新的本能,不断地攻击斥候;因为它们对这些怪物并不在意,所以没有发现斥候的本质。
第一个试图进入白色空间的斥候打断了它们对吴斌断玉的侵蚀,它们变得十分愤怒,转而想将愤怒发泄到我和墨缘身上,却被无人机和自动炮塔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二天晚上,它们意识到我们的危险性,但它们必须夺取到游乐的核心才能离开这里,结果核心却被我顺利收容。
怒火中烧的它们开始连同那些怪物——那些死过一次的受害者们——聚集合体,形成了那个巨大而丑陋的怪物。
这怪物甚至突破了楼体和地球磁场的束缚,来到了旧教学楼的外边,试图夺回游乐的核心。
即使如此,怪物还是被GSRI的精锐科技打败了。
一切都真相大白,只剩下游乐的身世了。
吴斌则因为其特殊情况,将一直与游乐呆在白色空间中。
我长叹一口气,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它们而起。
……
我、墨缘和雪院走出分析间;我心情复杂,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
我不知道这样的结局对于那些死去的人来说是否公平,但对于GSRI来说,威胁基本已经消灭,事情真相大白,可喜可贺。
不过还没有完,雪院希望我明天能去处理旧教学楼里的虫洞,彻底消灭威胁——如果虫洞还在的话。
我只能答应,无论怎么说,诡楼事件的始末已经明了。
断玉的修复还需要很久,据研究员说,修复后他们会尝试将断玉合并。
之后,他们会尝试将所有五块碧玉全部合并,以恢复游乐最初的样子。
而吴斌则不好说——如果吴斌不会影响合并,那么他就没事,如果会影响合并,那么GSRI可能会不顾游乐的感受,将吴斌强行移出白色空间,那样的话,吴斌就会死。
终于出现了,GSRI冰冷无情的一面。
我们回到地下停车场,乘着雪院的车子进入大型电梯,等待着电梯上升。
车子离开GSRI后,迎着夜晚的海风,那里压抑的气息随之而去,我和墨缘如释重负。
只是想到白叶,如果她有权限知道这事,不知她会作何感想。因为涉及到核灵,这事我无法告诉白叶;不过之后还要和她做两年的同事,这等重要的事,知道却不能说,真让人恼火。
不过为了白叶的安全,把这秘密埋藏在心底是最好的选择;我总不能图一时之快,把真相告诉她吧。
真这样做,我就违反了保密协议,会受到严厉惩罚,而白叶可能会被清除记忆,或者常识灯照后,被特工秘密监视。
至于游乐和吴斌,我希望他们能真的好起来,核灵爱上人类,对于GSRI来说可是个有趣的课题。
不知道吴斌的老婆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虽说,她也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一路无言,直到雪院把车停到我们公寓的一条街道的阴影中。
此时已经是凌晨1点,车辆相对于出发的时候已经少了很多,行人也几乎消失,只剩下亮着华灯的空旷街道。
映像中的霓虹好像都因此变得暗淡不少。
“早点休息,明天你们还要上课;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我也得休息了。”雪院又叮嘱了墨缘几句,才跟我们道别。
送别了雪院,我和墨缘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披上隐形斗篷才回到公寓。
总算结束了——我望着客厅茶几上散乱的资料,感慨道。
除了最后的虫洞,落在那里的装备外,就没有其它麻烦了。
等到明天晚上,再去处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概可以稍微清静一点了。
把墨缘哄去睡觉后,我洗完澡,来到洗衣间准备把脏衣服洗了——雪院绝对是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洗衣间里居然摆了3台洗衣机。
每台洗衣机上都有相应的备注,我单独用一台,洗所以衣服;墨缘用两台,衣服和内衣分开洗。
我看着三台洗衣机出神,这个秦霜雪是洁癖吗?分得这么细……不对,要真是这样,那也应该是4台洗衣机才对吧!
偏心呐,照顾墨缘可是我啊,我也想要衣服和内衣分开洗!我一边把脏衣服按照分类扔进几台洗衣机,一边小声嘀咕。
结果墨缘的内衣就只有一条粉色的小内裤,还得单独用一个洗衣机洗;我把有些褶皱的内裤扔进洗衣机,啪地一声关上了洗衣机门。
我一脸怀疑人生地看着三台努力工作,嗡嗡作响的洗衣机。
管它呢,反正水电费又不是我出。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虫鸣也渐渐清晰;可能是因为任务接近尾声,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我的心安静下来,逐渐进入了梦想。
今天晚上,墨缘没有再来敲门,看来她已经适应了。
……
太阳照常升起,无论昨天如何,生活总得继续。
第二天,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朝阳。
我知道,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不会因为我的行为而发生任何变化。
第二天上午,一切正常,至少上午是这样;幸好墨缘的校服有三套,才不至于她第二天没衣服穿。
最后一节课,我和白叶都没课,就坐在办公室里休息。
她要批改作业,倒是一直对着那些作业很认真;我却无所事事,就用手撑着脸,视线不知不觉移到她身上,看着她的样子出神。
我虽然望着她,心里却想着别的事;对于白叶这样的局外人,以我的角度看,还真就有那么一丝愧疚感。
我愧疚的是自己知道的真相不能给她说。
——为GSRI效力,真的能保证世界的安全吗?
我觉得GSRI做得还不够,那些在旧教学楼牺牲的人,就是证明。
在游乐出现之前,GSRI对旧教学楼的关注度并不高。
不过是有没有核灵的区别,难道没有核灵,GSRI就可以无视那些受害者?
但我也就这么想想,实际情况可不是我的想法这么单纯;雪院也说了,旧教学楼事件已经列为优先处理了。
也是这样没错,游乐的出现以及从她口中说出的事完全出乎大家都意料,否则GSRI早就应该发现游乐的踪迹。
按理说,任何一个核灵的出现都逃不过GSRI的监测,但游乐却是一个例外。
这个核灵在某些方面甚至和小寒有那么一点像——她们来地球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戮。
总之,等到几块核心找齐后,GSRI会完善游乐的档案的。
白叶抬起头,发现我正看着她。
“尹老师,我怎么了吗?”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我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
“没,没怎么,走神!”我挤出笑容,化解了尴尬。
我低头,看着手中正握着的一块碧玉。
思绪回到昨夜;和雪院道别时,她将这块仿制的碧玉交到我手上,让我用这块玉,换白叶手上的那一块。
“那原本碧玉的保命效果呢?”我问她。
“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些不过是迷信而已。”雪院说这话时,表情变得冷漠。
她望了望空无一人的街道,声音冰冷:“再说,吴斌一家在那次台风中生还,完全可以用运气好来解释;反正,白叶现在是不会知道吴斌还活着的,不止是白叶,外界的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明白?”
我望着手中的玉,点了点头。
深绿色的玉在夜色下甚至发出了隐约的光芒,仿佛蕴藏着一望无际的绿色大海,让注视它的人变得心平气和。
她见我望着碧玉出神,又补充道:“GSRI没那么吝啬,这块玉是真货,是市面上非常好的玉了,能卖不少钱呢;你就别担心白叶,换了之后你报告一声,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会派人保护白叶安全的。”
我再度点头,收起了碧玉;这样子处理倒也算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