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检察官,鉴于我的当事人,强制猥亵妇女罪名不成立,由此而导致的第二项罪名,故意伤害,也就疑点重重了!”
欧大牙,在法官的压制下,一直没能说话。在胡盼的眼里,律师就是个摆设,他只需要和检察官商量,然后,穿插一下原告和证人的询问,就可以最终宣判了。
至于被告嘛!犯罪分子,他的任何言论,肯定都是狡辩。不说也罢!说了也白说。
嗯,对了,等最后结案陈述时,还是给律师一个机会,毕竟人家是收了当事人的钱的嘛!咱心地善良,也让他在当事人那里有个交代。
很久的后来才知道,这个法官,是从某管理养殖指标的单位,因为碰巧认识了范刚范总,送了点礼,被他那个副区长的岳父,一纸调令,当上了法官。
初到单位,春风得意,踌躇满志,要大展宏图。
于是,谢绝了院长和副院长的好意,坚决不去参加系统组织的为期半年的业务培训。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整顿吏治,从我做起。自觉摒弃形式主义的不良风气,像老黄牛学习,埋头拉车,把青春贡献给,伟大的法律事业!
在审案中笑话百出,比如,审理民间借贷的案子。
“啊,这个,啊,那个,贷款人,你说的有道理,既然有合同,而且合同没有明显的欺诈和胁迫的事实,因此,可以认定为双方意思的真实表示!
坚决按照《合同法》办事,借款人,你必须的,按合同约定的本金和利息,限期归还给贷款人!要诚信嘛!”
“胡哥,错了。”助理好心,提醒。
“什么错了?是你在判案,还是我在决定?!”
他还不高兴。
“法官,可是,贷款人的月利率,高达5分呢!”
借款人申辩。
“嫌高?那你干嘛要借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是不是啊,贷款人?”
呀,还懂得拉一个,打一个,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最终夺取事业的全面胜利!
“可是,我不服!利息太高了,负担不起!”
借款人无奈的说出了实情。
“还不起利息?咹!人穷,你借什么钱?穷人,你就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精打细算,过好你的穷日子嘛!
借款,也是你,能玩得起的吗?”
胡盼,一脸鄙夷的教训。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好像,听某个地产商人说起过哦。
买不起房?活该!大城市,就不是尔等应该待的地方。回老家,自己猫着吧。
“错了,真的错了,胡哥,好像有个规定,贷款利率,不能这么高?”
书记员,一个刚从某政法大学毕业的小姑娘,红着脸说。
“嗯?真的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哇!错了,也要执行!必须坚决维护法律的权威嘛!再说了,理论,要和实践相结合嘛!谁说过,不能用实践来修正理论的?咹!
当然了,考虑到借款人的实际情况,我们这样判:月利率,下调到4分。执行吧!”
结果是:因为没有说出依据,原被告双方都不服,告到院长那里。
院长和副院长一合计,“得,这尊大神,咱也得罪不起!供着,总行了吧?”
“嗯,那个谁,小周啊,你辛苦一下,把这个案子审理一下。胡盼同志,现在组织上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准备提拔你担任办公室副主任职务,你看如何?”
“不去,不去,我一个有为青年,才不去干那些端茶倒水,伺候人的丫鬟干的活呢!我总结了,有信心搞好审判工作滴!”
人还不乐意。
院领导没办法,专门召开了院长办公会议,集体决定,强行调动了他的工作。但是,有一个分管后勤的副院长,保留了意见。
几天后,一个来自区里的电话,劈头盖脸的,臭骂了院长半个小时。
“咹!听你们副院长说,你把年轻有为的小胡,调到办公室了?咹!还副主任,和我玩计谋?这几年,我们还少玩这种把戏吗?
明升暗降!
什么?业务不熟?要给人家机会,学习和锻炼嘛!
我都调查过了,小胡同志,在原来的单位,是很有成绩的嘛!
年年都是先进。
不是他本人提出,有志于法律事业,我们是舎不得他滴!是要大力提拔滴!
不要解释了!我提醒你,区里面谁说了算?我这个常务副区长,推荐一个年轻人,还是应该有这个面子吧?啊?咹!
阳奉阴违的话,你看着办!我别的本事没有,挥泪斩马谡的本事,还是有滴!”
当天下午,胡同志官复原职!
所以,几年后,公务员,要经过严格的考试,比考研究生都难!
当然了,胡盼同志也不是一无所有,一无是处。
比如,范刚的房产公司和建筑包工头的案子,他就判得很好嘛!
被告满意!领导也很满意!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交代一下背景。以免读者朋友也和我一样,雾里看花,对判决的结果无比诧异!
有些职业,还真不怕打击谁!不是光有决心,听话,就可以干好的!
“哦,说说看!这个案子要怎么判?”
胡盼同志,在案件审判前,难得谦虚了一次。对前来转述领导意见的副院长询问。
也许,为了避嫌,副院长表达了上面领导的意思,还一再强调,这只是他这个管后勤的副院长个人的意见。
更难得的是,几天前,一大早,院长和业务权威的副院长,态度出奇的好,请他去办公室,院长还亲自给他泡了一杯黄山毛峰。
两人猛夸了他一通后,副院长愁眉苦脸的诉苦,说“马上有一个复杂的刑事案件,虽然,检方、原告、证人、派出所的证据都很确凿,但是,其中一个罪状,只是缺少了,一个小小的材料。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啊!其他几个资深法官,也都深感棘手,一筹莫展。
就像会计,做老了,胆子更小!我们审判,也是这样,年龄越大,越犹豫。不敢轻易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别人怕也就算了,我们这些法官,内心深处,还是敬畏法律的!唉,老了,让你见笑喽!”
副院长叹口气。
“所以啊,我们就想到了你,年富力强,大胆果断!你看,你能不能?”
院长和颜悦色的请求。
“啊!这事啊,没问题,我接。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办的飘飘亮亮的!等我胜利的好消息吧!”
哈哈,老区长定了调子,院长们授了大权,检方和派出所也悄悄找到我,他们都拍了胸脯,这还有什么难的?
判了就是!
今年,新单位的先进个人,嘿嘿!
审判前的背景补充插叙一下。接着正文。
“律师,本庭准你发言,请详细讲述,但不可信口开河哦”
胡盼难得民主了一番。
“很简单,如果真如受害人张某所述,她和被告是男女朋友,未婚夫妻的关系,那么,问题就来了:
第一,小两口想亲热,为什么要在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夜晚,开50分钟的车,到一个荒凉的废弃工厂里进行?
是原告声称的浪漫吗?不对,已经和原告没有关系了。因为张某,刚才已经用某些少儿不宜的行为,公开证实了:谁才是她心心念念的,意中人!
这一点,但凡眼睛没瞎,头脑没坏的人,都不会反对吧?
此外,更神奇的是:小两口亲热,为什么要请原告和他的朋友9人,以及被告自己的儿子和侄儿2人,来现场观看?
是拍电影吗?
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一个护士到场。我已经调查过了,当晚她在医院值班。假也没请,打着车,因为她不承认是和被告开车去的,所以我只能假设她打车了。
一个和本案原告、被告、受害人,都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翘班,乘车几十公里,只为能亲眼见证被告的兽性大发!
是好奇?还是思想不建康?
公民们!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在这里。我只是想问问我可爱的护士姐姐,你怎么知道,在3月29日夜晚的8时许,几十公里外的废弃工厂里,会发生令人发指的罪案?
不要告诉我,你认识原告哦,因为你的证词,已经明白的告诉大家,你就是一个路过的,打酱油的,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难道是,被告和我闲聊的,小概率事件往往发生吗?
证人,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欧大牙,对刚才一直不让他说话,很愤懑。他在法官座位下面的狭窄通道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对着旁听席,一会面对着摄像机,又转头,对着法官和检方。那种正义凛然,还有风度,连哥们都看呆了!
“我,我,5555555。”小舒护士,脸色苍白,双手不停的捏着自己的衣服,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旁听席上议论的声音多了起来。
“是啊!这也太巧了吧?”
“不对,肯定另有隐情!”
“是的呀,刚才我们都亲眼见到了,那个受害的女孩,她为什么要猛亲被告啊?你以为,人家脸厚啊?”
“唉,还不是被逼的!我看原告肯定有问题!要不然,他口口声声,要和那个女孩结婚了,可是,人家根本就不承认,也没有,哪怕一句亲热的话啊!”
“说不定,这就是个伪证。哎,你看,你快看,那个证人,那个女孩,她哭什么啊?哦,不会也是被逼的吧?”
“就是哦,除了原告的爹妈,还有几个混混,派出所的,检方的,认可原告和女孩是男女朋友,其他人好像都言辞激烈的否认哦!”
“嘘,声音小点。你左边三个位置,可是坐了个所长哦,小心人家报复!”
“呵呵呵,没听说,警匪一家吗?”
“唉,老五,你说怪不怪?既然原告和女孩是男女朋友,为什么人家女孩单位领导,钱,钱什么来着,却不认识他,反而帮着被告证明?”
“嘘,你找死啊?那个钱总,叫钱为民,阿拉在电视上看到过,算了,阿拉小市民,一个也得罪不起,别出声,看看戏好了啦。”
“我反对!”
伍锻举着手,站了起来,大声狂吼。想压制议论的浪潮?
“我坚决反对,律师误导法官,把简单明了的案件,复杂化的企图!”
他走到律师面前,继续挑衅的说。
“我义正词严的还反对!律师恐吓证人的行为!”
“反对有效!律师,请你检点言行。不要说和本案无关的猜测和臆想!也不得威胁证人!”
胡盼跟着伍锻,亦步亦趋。
“好的,尊敬的法官!
我现在说与本案有关的,第二个罪名的问题。
因为第一个罪名难以判断,我们不妨大胆假定,这里面,如果正好相反,是原告实施了强制猥亵妇女的行为,而那8个人是他的帮凶,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被告和他的儿子以及侄儿,哦,他们现在还重伤住院呢,要和原告发生打斗,还打伤了原告等8人。”
欧大牙,举起了右手,食指指向空中。
“上天保佑!我差点忽视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原告和被告双方,他们是怎么能不约而同的相聚在,离被告住院的地方50多公里远的郊区废弃工厂的?
是导演安排的吗?
法官大人,我想请原告回答这个问题,可以吗?”
欧大牙,眼神变得凛冽起来。
“啊?这个,那个,当然可以。请询问。”
胡盼看见段然不易察觉点了下头,马上果断起来。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是和我家姗姗,商量婚事来着,因为婚事很重要,一个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所以,我和她都很重视!
至于被告,那个大色狼,他怎么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估计是他派人,跟踪我亲爱的女朋友了吧?”
小杂皮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所以,你就大晚上的,把你所谓的女朋友张某,约到荒郊野岭的废弃工厂,偷偷摸摸的商谈婚事,对吗?”
“哈哈哈”,旁听席一片欢乐!
“嗯,是的!不是,我们是正大光明的,不是你说的偷偷摸摸的!请注意你的用词和素质!咱都是海归,文明人一个!”
哟,看人家准备多充分!连欧大牙,我的律师,曾经在国外读书,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而我,什么也不清楚。以有心算无心,哥们悬了!
“哈哈哈”,法庭又是更加盛大的一片欢腾。
“肃静!谁再笑,法警,请他出去!”
胡盼板着脸吼。
“好吧,sorry!我下面的问题,原告,请你如实回答:你家境殷实,而且,发誓要给张某,豪华的生活,对吗?”
律师彬彬有礼。
“对的呀!刚才我已经说了,我爸,是地产商;我外公是区长,姗姗嫁进来,就是少奶奶,荣华富贵的!我也会一辈子让她幸福的!我们家,加长的劳斯莱斯,都有3辆,她,随便挑!”
小杂皮,还在炫富和深情。
“大家都听到了吗?年轻俊才,官商世家,有情有义的,唉,我要是有个女儿,我都想把她嫁给这样的,万里挑一。”
律师摇头晃脑的赞叹。
“但是,案发当晚,请问你接张某,你最在意的心上人,商量婚礼,开的是什么车?”
欧大牙突然露出了獠牙,森白森白的。
“九座的长安面包车啊!怎么了,有问题吗?”
小杂皮,随口一说。
台下一片嘘声的海洋。
“我的问题,问完了。第二个罪名的关键点是,受害人张某,是在什么情形下,去到那个废弃工厂的?”
律师挥了挥手,对着摄像机摆了个两指向上的胜利的pose。
“啊!继续审理第三个罪状,袭警。”
胡盼庄重的宣布。
“法官,我们检方先补充。”
段然,也想表现一下,开玩笑,这个庭审,可是要作为电视节目播出的!
老领导,是会看见的。再说了,我们的范总两口子,可是亲临现场哦!
“鉴于第一和第二个罪名,犯罪嫌疑人拒不认罪!我们也不讲情礼了!现在,我们除了提交他妨害公务、打伤民警和联防的证据,还临时申请法庭,追加他的儿子和侄儿作为共同被告!并以流氓集团罪,提起公诉!”
“什么啊?怎么会这样?”
本来,我在想,欧大牙,把我的第一项和第二项罪名,已经说得摇摇欲坠了,就算袭警罪名成立,也就是个2、3年吧。为了孩子不受罪,咱,忍了!
请读者朋友,千万千万,别笑话我的软弱。如果在某些个别地方,大权掌握在极个别的公私不分的人,手里。
您也许比我更沉默!
有理走遍天下!这话没错。但是,你得先走出,那某个狭小的几十里啊!
“嗯,法庭会考虑的!一定要犯罪分子得到最严厉的惩罚!”
胡盼郑重的说。
旁听席,又有了骚动,连电视台的记着,都议论纷纷起来。
欧大牙,摇了摇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看了我一眼。
清清老婆,也向我,投来关切和忧伤的一眼。
“法官!我有话要说!”
我顽强的想站起来,可是腿不听使唤。在我准备斜倚在被告席前面的栏杆上时,公平和一个警察,一左一右的,扶着我,站起来了!
旁听席上的掌声,在张叔的带头下,突然山呼海啸起来!
在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里,我感觉自己,不再孤单!
掌声停了,法庭寂静的,让人心慌。
“犯罪分子,还轮不到你说话!你想罪加一等吗?闭嘴!”
胡盼被掌声搞得恼羞成怒,唉,如果这些人,是为他英明的判决而欢呼,该有多好?
管他的!当一个好法官,就不怕得罪人!
“怎么说话的?法官,作为律师,我想提醒你,今天,你一直不让被告陈述,连我,你也禁止发言,我忍了你很久了!
既然不让当事人发表意思,也不让他的法律授权的代理律师说话,那要我们来干什么?走过场吗?你不如干脆先把被告关进监狱,然后你亲自去宣判,多省事!”
欧大牙,气得假发都要掉下来了。他猛扶了一下。
“欧大牙!我警告你!别忘了你什么身份,怎么站在犯罪分子那边去了?咹!立场!还有,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我胡盼,秉公办案,公正执法,无愧于天地间!
你要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我判你个咆哮法庭,驱逐出去?”
胡盼脸色通红,歇斯底里的大叫!
“啊?法官疯了吧?律师都被赶走,这还怎么审理啊?”
两个记者,小声说。
“唉!恐怕又是人情或者权力干预办案的,老戏曲了!”
“胡盼是吧?今天,你要敢胡判,我欧阳明,还把话撂这儿了!我要去市审判委员会,投诉你!同时,我有权,以事实不清,强行判决为由,直接向市里,提起二审!
还有,今天,我还不走了!你试试看,强制驱逐我吧。
什么是犯罪分子?谁又是犯罪分子?在终审判决前,就没有犯罪分子这一说!叫嫌疑人好不啦?没见过你这种业务水平的人!你怎么混上法官的?
当官不为民做主,你不如回家吃奶去!”
欧大牙彻底发作了,就像一个角斗士,浑身是刺,金发炸立!
掌声,尖叫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安静,请大家安静!”
包裨英勇的站了起来,手在空中,果断挥舞。
“再不服从法庭秩序,我将以妨碍公务,逮捕领头闹事的!”
等人群再次静下来后。
“被告,你,说吧。”
胡盼,无力坐下,做了个请的手势。
“律师!你好。电视台的记者朋友,旁听席的各位亲友,请你们给我作证!
我以下的讲话,句句属实!”
在三家单位,都不公平对待我的时候,哥们没有必要再尊重他们!也不可能指望他们发善心,还我清白。
有时候,民意和舆论,才能真正帮到我,我们,普通的人!
“我要翻案!全部否认,对我的三项罪名的起诉!
因为,他们对我,残忍的使用了刑讯逼供!打人的凶手,现在,就在旁听席上!”
“哇哇哇!”
一片哗然。包裨,恶狠狠的盯着我!
“还有,坐在台上的两位公诉人答应我,不起诉我的儿子和侄儿,我才违心的承认所谓的罪状!但是,请大家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没有犯罪!
大家也都看见了,受害者张姗,她是我的未婚妻!在3月29日晚,7时许,她被小杂皮及其同伙,粗暴的绑架了,还妄图侮辱她!
我的儿子和侄儿,在医院的停车场发现了,就打车追了上去。
为了满足禽兽欲望,小杂皮指使同伙,用匕首,残忍的将我10岁的儿子和16岁的侄儿,刺成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两人都下了病危通知书!
作为父亲和大伯,我都没能在他们的病危通知书上签字!我心,很痛。
因为,我也被在座的某个披着一身皮的败类,打成重伤!也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清清老婆,是我的女人!咱不敢高尚的说出,为了救他,是见义勇为,但至少,至少,也算正当防卫吧?
啊,律师,啊”
我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他妈的,太黑了!狗日的,官官相护!”
吴总,一激动,年轻血性上来了。“你们,有蛋蛋的,都他娘的跟我吼!
血债血偿!惩罚犯罪!还我清白!”
法庭喊声震天!
“安静!请大家安静!”
老院长和副院长被惊动了,他们走进来,帮忙维持秩序。
等大家气愤渐渐平息下去后。
院长们悄悄退出了。
“被告!请你想清楚!今天你说的每句话,都将记录在案,作为呈堂证供!诬陷公务员,罪加一等!你还要坚持指证吗?”
胡盼尴尬的说,却也不敢再肆无忌惮了。
我正要回答,包裨站起来了,他阴恻恻的说,
“刘大军,老朋友了,你可要想清楚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知道的,有些事,说得做不得;有些事呢,做得说不得哦!”
“包裨,就是你个败类!在看守所,第一次来,你逼供,让我双手反背,说是坐喷气式飞机;把我按在水缸里,窒息,说是潜龙在渊。
第二次,你侮辱我父母在先,6个人暴打我在后,至今,我的脑震荡都没好,手脚不听使唤。”
我盯着那个家伙,勇敢的说。
“你个小杂种!血口喷人!老子揍不死你!今天,我还跟你姓了!”
包裨挽起袖子,站起来,向我的被告席,狂冲。
“别怕!大军,有我呢。”
看我本能反应,公平按按我的肩,“唉,闹大了好,闹大了,就有人管了。”
他自言自语。
“老公小心!”清清高喊一声,也向我这边狂奔过来。
“姑爷别怕!”
我的准岳父,已经在那个小人启动的同时,站起来了。他脚下一个绊子,让小人趴地上,想找某种吃。
紧接着,一只脚,恶狠狠的踩了上去!
还扭着头,得意的对我笑。
“牛!”我也费力的竖起了大拇指。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老夫,这就找人去!革命了一辈子,临了临了,连我的乖孙女婿,都保护不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爷爷老泪纵横,在小爷公和奶奶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刘大军,你真的想好了吗?不再想想了吗?”
伍锻,又桀桀作声的说。
“想好了!我他妈的,不再怕你们这些背着皮皮的人渣!
包裨狗日的,你也听着!老子敬你以前是个英雄,你们一伙怎么打,老子都没还过手。现在,你要还敢动手,老子先送你见阎王!大不了,哥们也是一死!
生当作人杰,我,死亦为鬼雄!
还有,伍锻杂皮,你也听好了,本来,为了我儿子和侄儿的名誉,爷就要配合你们,无罪认罪了!可你他妈的,不讲信用!还要把我的孩子们,也送进监狱!
哼,就算进了监狱,老子一样教育他们,保证他们高中毕业!也不是,尔等,不学无术的垃圾所能比的!你信吗?”
豁出去了,我气愤地说。
“说得好!”
隐忍功夫到家的,钱总,也大笑着,鼓掌。
“老乡,是条汉子!欧阳律师,你听好了:从这一刻起,你就是刘大军的专职律师!直到他,无罪释放。
律师费,你随便,公司出了!
1000万,够不够?不够,再加一个零!
当然,我也要找人了,欺负到钱某的头上了!他母亲的,看咱们谁占理!谁他妈的背景深!”
说完,他也气咻咻的,快步走了出去。
一众随从也随之离去。
“被告!你可以啊,够嚣张的。可惜,在我的法庭上,嘿嘿!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我问你,你说刑讯逼供,可有证据?医院的证明,你还需要再看看吗?”
胡盼色厉内荏的大叫。
“对啊,对啊,法官,他这就是诬告!”
段然也随声附和。
“律师,欧阳老师,请你为我做主哇!”
什么情况?不是应该法官为你做主吗?
我费力的转了转头,见到大声哭泣,并离开证人席位的,正是小舒护士,我的,亲妹妹!
胡盼站起来,想说什么,却忍住了,重新坐下来。
“哦!小舒,你说!别怕!有这么多能分清是非的公民,还有,那几个有良知的记者。”
律师,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接住快晕倒的小姑娘。
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妹妹才说,一边说,一边哭。
“哥啊!我对不起你啊!你救了我妈,还对我那么好!我不该,不该诬陷你啊!”
她对着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可是,我受不了啊,他们太残忍了!我都快死了。”
她用手指着两位公诉人,大声哭诉起来。
“有一次,由于我坚决否认指控你,段然就冲到我面前,喊着“叫你不老实”,狠狠给了我一耳光,我顿时倒在地上。
还有一次,伍锻拿着一张白纸逼我用双腿夹住,喝道“掉落后有你好看”。我怕挨打,只好长久地夹着,直到双腿发抖,身上冒汗。几位检察人员还不断羞辱我,问我有几个男人。
更加受不了的是,他们把我双手双脚铐在铁椅子上,几名检察人员轮番对我进行“疲劳审”,经常是一昼夜只让我睡两三个小时,有时候两次审讯只间隔一两个小时。审讯的时间经常安排在午夜,或午夜以后,甚至对我进行了长达5天的连续昼夜提审。
渐渐地,我想到了死亡,后来,想起了妈妈,我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只好屈辱的,签了字!
哥啊!他们不是人啊!我对不起你啊!”
妹妹已经泣不成声了,很快,又晕倒在律师怀里。
可怜的妹妹哦!
清清老婆,也泪水长流的走过去,接过妹妹,扶着他,坐到了,旁听席上。
“乱了,全乱了!怎么办?”
范夫人,慌了。
“叫儿子和他朋友,先撤。到外面躲一段时间,你回去给他们收拾东西。多带点现金,要是出事了,银行卡会被警方冻结的!快去啊,都是你惯的,唉。”
范刚赶快吩咐道。
趁场面有些混乱,一干人,悄悄的消失了。
包裨,从地上爬了起来,灰尘也顾不得擦,气哼哼的溜了。
伍锻和段然,也想走,但被胡盼阻止了。
最后,是律师欧大牙的陈述时间。
我突然注意到,胡盼悄悄的出去了一会。回来后,一改颓废,又变得容光焕发了。
耐心的等律师讲完。
“全体起立!”法警突然大喊。
所有人都蒙了,但还是机械的站了起来。
“啪!”胡盼一拍惊堂木,大声念了起来,而且,因为心虚,连刑法的条款都没念全。
“鉴于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犯罪分子供认不讳,本庭宣判如下:
被告,刘某,因犯在公共场所当众暴力强制猥亵妇女,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犯故意伤害罪,处3年有期徒刑;暴力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有期徒刑。
因为教唆其未成年的儿子和侄儿,共同实施犯罪,构成集团犯罪的要件,决定加重处罚!
被告第一条犯罪,决定执行15年刑期!
数罪并罚,合并执行有期徒刑21年!
退庭!”
胡盼终于实至名归了,又成功的完成了一次,胡判!
“哎呀,法官哪,就算合并执行,有期徒刑总和刑期不满三十五年的,最高也不能超过二十年啊!怎么是21年呢?”
欧阳律师震惊之余,更加震惊的,大声吼了出来!
“王八蛋!包庇!徇私枉法!去死吧!”
反应快的,已经用鞋子,袜子、粉盒,眉笔,卫生纸,甚至手表,往法官席上砸去。
好死不死的,一块手表,好像还挺值钱的,正中胡盼的额头,污血流出。捂着头,在两名检察人员和法警的保护下,狼狈不堪的逃出了法庭。
唉,也活该一小撮坏人倒霉!
这次东海电视3台的“法制与社会”栏目,本来只是现场录制,回去剪辑后播出的。
谁知道,市里有个大佬,听了洪洞区的汇报,认为案情简单,铁证如山,又有保护海外赤子,以及维护执法人员合法权益等诸多教育元素,立即同意了上一期节目。
当他听到汇报说,某个退休的前市级领导,为了自己犯罪的孙女婿,到处找人活动,企图网开一面时,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这么多年受的教育,都学到哪里去了?别说退休了,就是还在位,也不能干预司法独立办案啊!我看,就现场直播吧!”
领导一锤定音。
我知道这事,已是三天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