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我哥太不关心了。现在他肯定是不想再连累我,所以什么也不肯说。”方怡自责地说。
“这怎么能怪你呢,每一个人的思想都是自由的,但选择却很不同,你没有错!”肖文安慰道。
“不,你根本不了解我,我只会让你想起允儿。”
“怎么会呢?现在是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如果真的被判了刑,就麻烦了。”肖文无奈地岔开话题。
“其实,方怡,我其实也很……”肖文似乎有很多话要讲。
电话铃声打断了肖文。看到这个熟悉的电话号码,肖文脸上显示出了只会对赖文静才有的不屑、不耐烦。
“你去哪了?阿文,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想死你了。对了,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呢?”一如既往地发嗲、任性,而又专横。肖文感到很无力,拿手机的手不由得颤抖,他很清楚老爷子又催他们订婚了!
“我知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肖文冰冷的、言简意赅地不想多说一个字。
“什么重要的事情?难道还有比订婚更重要的事情吗?你还能逃哪去?逃到王母娘娘的无底洞吗!”对方打趣道,完全忽略肖文的情绪。
“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你放心!”肖文不喜欢这种略带粗野的调侃,尤其是她。正应了那句话,爷无感觉、无胃口、无食欲,山珍海味我也吃不下,更何况是一块刚从染缸扒拉出来的臭豆腐。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爸爸还等着你回来商量定日子呢?”赖文静央求道。
“不一定!办完事会回去。”
“公司不能没有你啊!”
“公司不是有你爸吗?我根本就是可有可无!”肖文火了。
“你知道我一直在帮你!我一都觉得你最棒??????”赖文静很委屈。
“我知道了,我办好事情一定回去,你先好好准备吧。”肖文不耐烦的挂断电话。
“我该怎么告诉方怡实情呢?她会相信吗?允儿在就好了。允儿永远温顺得像一只小猫,静静地听我心里的话,总会鼓励我,安慰我,为我带来轻松和欢乐,还有依靠,可是??????。”肖文的眼角有些湿润。
经过长时间的打听和了解,他们终于弄清楚了方强出事的来龙去脉,也明白了方强在出事之前为什么有那么多神秘电话。方强借了一笔高利贷,数目不多,也就五万,但不到半个月的工夫就翻了几倍。
对方多次催促方强还钱无果,就威胁方强让他妹妹还债。这一下点爆了这个老实人心中的炸雷,由于出手太狠,方强致对方一人重伤、二人轻伤,如果真上了法庭,可能要判五到七年。
方怡心力憔悴、如雷轰顶。肖文不明白为何老实巴交的方强会借那么多的高利贷,但方怡心里很清楚,自己卖了头发救母,对于妈妈的医疗费来说根本杯水车薪,哥哥却说他还有些钱,最后交给她了五万。
方怡死命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我怎么那么笨,为什么就没有问问哥哥这些钱从哪里来呢?可是问了又能怎么样?我们可以不要妈妈吗?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工作了,就可以把母亲接过来,让哥哥彻底地摆脱屈辱,过正常人的生活。天啊??????”
事情总会有好的一面,哪怕这个好只是溺水人面前飘过的一根稻草。方怡那天从看守所出来后,听肖文说警察把哥哥套起来,可能是怀疑哥哥毒瘾犯了,听到这些方怡当时简直快要崩溃了。
哥哥涉毒?怎么可能?怎么办?。现在从警方的调查看,方强没有吸毒,抽搐是因为身上的伤口感染引起高热前的寒战,还有精神过于紧张导致的。
“能不能打听我哥哥身体怎么样了呢?”方怡用求救的眼光看向肖文,她要抓住面前的这根稻草。
“放心,那边的朋友说,只要有情况都会及时的告诉我的,你就等消息吧!”这两天肖文也真累了。看着方怡他的心在痛,但他不敢看方怡的眼睛。方怡感激的笑了。
“还是你笑的时候最好看!”这些天来,肖文终于看到了方怡的笑脸,短短的头发下一张苍白的脸与平时更加与众不同。
“可惜,我现在都笑不出来了!”方怡半哭着脸。
“笑一笑说不定好运就来了!”肖文开玩笑说。
“总的来说还是要谢谢你,以前我总是感觉自己的命运怎么这么的苦,甚至有轻生的念头,现在有你在身边,很幸福。”方怡又笑了。
肖文把方怡揽在怀里,瘦小的身躯让人心疼。他把自己的脸埋在方怡的头发里,头发蓬乱不堪,但有股淡淡的香味。
“暂时先等着你哥哥的消息吧,在判决之前,我们应该不会见到他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我必须得回去了。”肖文说。
方怡的心突然一阵疼痛,离开了肖文自己毕竟什么都做不了,肖文就是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她现在别无他法,只能躲避在大树底下,祈求大树的保护。
“你回去,我哥哥怎么办!求你找关系、花钱把我哥哥救出来吧!”方怡已泣不成声,把头深深的埋在放于膝盖之上的双手之间,背在颤栗,话语从指缝间断断续续的流出。“如果你愿意,我愿意为哥哥还债。”
“小方,你别这样想。我是真的要帮你们。”泪水从肖文的脸庞留了下来,他把方怡紧紧的搂了起来,让方怡靠在了自己的怀中,“我已托朋友请这里最好的律师为方强打官司。可是,我??????”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肖文。肖文轻轻地的把方怡扶起来,靠在沙发的背上,然后站起去开门,却见略显憔悴的赖文静站在门外。
“哟!这小家还不错,看来肖文真的是想金屋藏娇了。”赖文静不等肖文把门打开就猛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差点把肖文撞到墙上去。
赖文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走到窝在沙发里的方怡面前,“这屋子也不过如此,看来肖文对你也不是那么的上心吗?”“哈哈,肖文什么时候改变口味了,喜欢短头发啦!这是闹的哪一出啊,都哭成泪人了,生死离别吗!”赖文静幸灾乐祸的笑道。
赖文静走向一直怔怔的站在门后阴影里的肖文,双臂肆无忌惮的搂住肖文的脖颈,把脸贴了上去,肖文向后仰,拼命地甩着头想要挣脱。“哟,阿文也哭了,我的心好痛啊。”赖文静的脸贴得更近了,压低声音说:“阿文,你想女人,你找我呀,不要什么小猫小狗的都收。”随后放肆地笑了。
肖文乘机摆脱赖文静,转过身子,双手撑在墙上。“你闹够了吗?赶紧回去!我办完事就去见董事长。”
赖文静一下子兴奋起来,双手搂住肖文的后背上。“我就知道你从来不骗人。好,我和爸爸在家等你!”
然后赖文静走向瘫软在沙发上的方怡。
“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的,我和肖文下周就要订婚了,你以后给我守规矩点,肖文是我的了,即便是他喜欢你又怎样,你还是无法进入他的家门,卑贱之人,想要凭自己的脸蛋飞上枝头,妄想!”
赖文静见方怡一直不说话,走近她,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狠狠地说道:“我之所以留着你,就是让你看看,可望而不可即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赖文静说完后,悻悻的走了,随着高跟鞋的响声渐渐地远去。
方怡滑落在地上。
屈辱对于普通人来说背后似乎总意味着无穷尽的隐忍,直到麻木,分辨不出生活的原本拥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