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去,忽然就是一愣,外面竟然有几个穿着军装的军兵,还有几个人穿着巡捕局的衣服。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些穿军装的士兵应该是奔着李副官来的,那些巡捕局的人,突然来到柏谷县,难道是抓我和小结巴的?
“现在怎么办?”我压低了声音道。
小结巴摆了摆手,示意我放心,他搀扶着我来到李副官的房间。
李副官皱着眉想了想:“柏谷县的神仙洞发生爆炸,这种事情可是轰动性新闻,难说他们是奔着这个来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万一是来抓我们”我有些紧张的道。
小结巴揉着下巴道:“老老板说的对,这个地方,不不能再呆了,到我们离离开的时候了,风紧!兄弟们扯呼!”
我疑惑的看了看小结巴:“你说的那是什么玩意儿?你们老家的方言真难听!”
李副官一笑,对我道:“他说的是绺子里的黑话,意思就是说,现在情势不利,该转移阵地了。”
我们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小结巴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既然决定要走,那事不过夜,今天晚上就得走。
我们大概商量了一下,要转移到哪里去。
李副官对这儿并不熟,他没什么想法,就算让他躲到大山里,他也没什么意见。
“要不你们跟我走吧,军营我是回不去了,离开家这么长时间,我也想回家看看,如果你们没有好地方,就和我一起回西安。”
小结巴摇了摇头:“老老板现在身上有伤,不方便走那么远,我我们还回到阑城的铺子里。”
“你小子疯了,回去不是自寻死路吗?”我不满的道。
小结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不不会的,最危险的地方,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老板您现在需需要养伤,我们也走不了多远。”
我听着他的话,脸上一红,似乎目前的形势是因为我的伤势,所以拖大家后腿了。
小结巴眨了眨眼睛,嘻嘻哈哈的道:“哎呀,小小爷这么多天不在阑城,丽春苑的那些小姐姐,等等得指不定多心焦呢”
“你小子省省吧,现在还敢往那个地方跑,小心你一上街就被典狱长给抓回去,再上老虎凳!”
临行之前,李副官又给大莲号了一次脉,并嘱咐了几句,让她安心养胎。
我们买了一辆马车,借着夜色的掩护,抄小路向阑城的方向赶去。
坐在马车里,我抬起头仰望天空,感到无尽的疲惫。
“对了,大莲的状况怎么样?她的孩子还健康吗?常叔还等着抱孙子呢。”
李副官眉头皱了皱,过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道:“这个丫头的脉象越来越奇怪,甚至有些诡异,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我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好像在她的身体里的不是个胎儿,而是一个完整的人,正在和她抢身体”
马车一路颠簸,在习习的夜风中,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朦朦亮了。
我们的马车停在阑城外半里地,李副官和小结巴正在一旁聊天。
“你们准备就这么走进去?不需要化化妆吗?”
李副官转过头来看着我淡淡的一笑:“我不和你们进城了,我要走了,本来不想吵醒你的,但是毕竟相识一场,总该告个别吧。”
我诧异的看着李副官:“军营怎么办?你就心甘情愿的把这一切都交给那个王督副?”
李副官无所谓的摇摇头:“军营是百姓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就算没有了李副官,照样会有王副官、张副官,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嘛。”
“那至少给手下人一个交代吧?”
“没什么好交代的,黄总督和王督副的形象,后人自有评说,好人永远会被人铭记,坏人遗臭万年了。”
我点了点头:“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准备去哪儿?”
“天大地大,何处不是安身之所,但是我准备先回趟老家,看看父亲母亲,如果二位不嫌弃,随时到家里来做客,就算我不在家,只要二位报上名字,李家人自会热情招待。”
李副官说完,从腰间摘下一支手枪,递给了小结巴。
“相识一场,二位的胆色我十分敬佩,这支枪送给你作为礼物,希望日后你用不上它。”
小结巴向前走了两步,接过枪,想起那日耍无赖骗走李副官手枪的场景,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拍了拍李副官的肩头,一脸正经的道:“小小李子,从阑城到西安路途遥远,一一路上免不了吃喝住行,嘴嘴不能白收你的枪,你把把这个带上,路上遇到什么难事也好救个急。”
小结巴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来一枚戒指,这枚戒指的尺寸实在是够大,如果再大半圈,都赶上手镯了。
戒指一掏出来,金光闪闪,我看得眼睛都直了,想不到小结巴大手大脚的一个人,竟然还有存货!
李副官也吓了一跳,连连推辞,小结巴硬塞进了他的手里。
“不不是让你白拿的,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是有有什么好买卖了,记得知会我们一声,也也让我们沾沾光,到时候如果你不不方便出面,见此物如见人。”
李副官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将戒指包了起来,揣进了衣服口袋里。
他对着我们郑重的一抱拳,道了声日后小心,说完,转身而去。
看着李副官的背影,我的心里有一丝落寞。
我忽然想起了板凳,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转离开,临走之前也告诉我要小心,唯一不同的是,李副官说小心的时候,眼睛看的是阑城的方向,而板凳那天离开的时候,好像是让我小心小结巴。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人都走了,还想这些干什么呢?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你小子挺阔气啊,老实交代,哪弄来的戒指?”
“咳咳,就就是城北的铁匠铺子啊,捡的”
“什么?铁匠铺子?那这个戒指”
“纯纯铁镀铜的!”
“我靠,我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好心,镀铜真是要多不值钱,就有多不值钱!”
我和小结巴稍微伪装了一下,把帽子压得很低,互相搀扶着走进了阑城的城门。
走进城里我才发现,之前的伪装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城门连个守卫的军兵都没有,看来不是每一个军官都像黄总督那么认真,王督副的三分钟热血过了,估计已经带着人到神仙洞去打探金矿的事情了。
我和小结巴一路躲躲闪闪,沿着一条偏僻的街道绕到了我铺子的后门。
我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小结巴翻墙进去,在屋子里面查看了一圈,以免我们被人守株待兔。
屋子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儿翻得满地都是,我做道场用的那些东西,也被拆的拆砸的砸,就连厨房里的米缸,都被人打碎了,看来这些人找不到我,非常的愤怒。
我来到客厅,只见小结巴正拿着一张纸,在那哈哈大笑。
我低头一看,后脖子就是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