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莲的父母,那真叫引狼入室,好心不但没有好报,反倒搭上了夫妻二人的性命。
陈酒鬼处理完尸体,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的大莲,此时的他酒劲已经过去了,恢复了清醒,心里仅存的一点良知,让他没有对大莲举起铁锤。
大莲知道的太多,他不能放她离开,只有关在眼皮底下,他才放心。
一路辗转,陈酒鬼带着大莲来到柏谷县。
常叔觉得,陈酒鬼一个人拉扯着孩子,走南闯北的对孩子成长不好,就让他住下来了。
陈酒鬼威胁大莲,如果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就杀了她。
在柏谷县呆了几年,大莲渐渐的长大了。
这些年里,为了活下去,无论是谁来打听,大莲都一口咬定,陈酒鬼是自己的干爹。
陈酒鬼每次喝醉都会发酒疯,对大莲又打又骂,还把当年杀死大莲父母的细节讲给她听,享受着大莲惊恐的尖叫声。
噩梦是从一天晚上开始的。
那天晚上,县里出名的人渣,吴老爷子,来陈酒鬼家里喝酒,心理变态的吴老爷子一眼就看中了大莲。
从那以后,吴老爷子就隔三差五的到陈酒鬼家做客,经常找机会对大莲动手动脚。
大莲很害怕,精神开始一点一点的崩溃。
那是一个下午,大莲被陈酒鬼打出门,一个人跑到神仙洞里哭,祈求神仙老爷保佑她,早日脱离苦海。
一直尾随着她的吴老爷子,突然闯了进来,大莲吓坏了,拼命的叫喊,可是没有人听得到。
吴老爷子就在神仙洞里,惨无人道地玷污了大莲,之后用还鞭子抽打她,往她头顶上滴蜡烛油,大莲哀求地哭嚎,可吴老爷子只是变态的大笑。
吴老爷子走后,大莲已经奄奄一息了,这时候,常山上山采药,恰好路过神仙洞,把大莲救了起来。
常山知道一切之后,不但没有嫌弃大莲,还细心的照顾她,陪着她,可是大莲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儿时的阴影和自身的遭遇就像厉鬼一样缠着她,让她生不如死。
大莲几次寻死,都被常山阻拦,有一次,大莲爬上石壁,无意间在石洞里发现了一本书,这本书就像是潘朵拉的魔盒一样,充满了诱惑,从那以后,复仇的计划正式开始了。
这本书没有封皮,很古老,是一本残卷,里面有很多手绘的插图和奇怪的符号,大部分都看不懂。
其中的几页纸里,记载了一种古老的秘术,叫做“窟”,威力巨大,又极容易掌握。
发明这种术的,一个隐秘的部族,鲜有人知,书中称这个部族叫做,蠡族!
蠡族人擅长修仙问道,部族里的巫彭可以操纵圣兽,为自己运送物品,杀人,甚至是一统天下。
但是这本书对“窟术”的介绍并不完全,有几页纸被水打湿,字迹已经看不清楚了。
被仇恨遮蔽双眼的大莲,毫不犹豫的开始修炼,常山做她的帮手,为她搜集蜈蚣和其他的材料。
一晃,五年的时光过去了。
这五年里,大莲几乎每天都会遭到一次毒打,可她一直隐忍,记住了这些人的每一个表情,等到“窟术”成功了,她要让所有欺负过她的人,生不如死。
前不久,陈酒鬼答应要把她卖给吴老爷子,大莲并没有反对,甚至还很期待,终于有机会手刃仇人了。
就在定亲的那天夜里,常山把吴二跛子推下山,成功的制成“人窟”,有了人血的供养,蜈蚣长得越来越快,已经可以脱离水缸,寄生到尸体里。
大莲回到家,陈酒鬼又开始耍酒疯,拿起腰带就要抽打大莲,大莲压抑的仇恨终于爆发,用烛台插进了陈酒鬼的脖子。
陈酒鬼被做成了第二个“人窟”,身体里只饲养一只蜈蚣,这是常山用自己的血液喂养的,为的是让它分泌毒液来给大莲治疯病,所以常山才一直气血不足,身体虚弱。
第二天,大莲故意引吴老爷子去神仙洞,并在山洞里控制蜈蚣,杀了吴老爷子,扒下他的人皮,把他做成“囊”,给成熟的窟虫当窝。
“窟术”的修行会侵蚀人的心智,大莲变得越来越暴虐,越来越嗜血,更可怕的是,随着窟虫数量的增多,大莲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那些吸食了人血的蜈蚣,越来越暴躁,正在一点一点地脱离大莲的控制,黑娃子被误伤就是一次危险的信号。
大莲为了能继续掌控这些蜈蚣,不得不用自己的血喂养它们。
常山和大莲开始害怕,他们预感到“窟术”是一种自取灭亡的修行,早晚有一天,他们俩都会死在这些窟虫口中,于是就想借别人的手,除掉这些窟虫。
常山知道他爹请了天师,所以,李大胆的药汤,是常山故意透漏给我们的线索。
残卷里记载:大道至蝳痂,窥无法之,御真灵万圣,渡苦恶不轮回,然犬阳之毒溃之基也!
大概意思是说:这种窟术很厉害,能控制窟虫,但是也有天敌,公狗就是死穴!
我听完常山的讲述,久久无言,想不到大莲的命运竟然如此凄惨,这样的花季少女,竟然遭受着地狱般的折磨
小结巴和板凳都没有说话,小结巴把匕首收了起来,摇头叹息。
“在你们眼里,我是杀人魔王,那他们呢?他们配活在这个世上吗?他们只会让更多无辜的孩子受到折磨。
“你可以报官啊!你的父亲是县官,他不会不管,这世上不是只有杀戮,还有公道和王法。”我道。
“公道?王法?”
常山忽然大笑一声:“有谁会相信两个孩子的话?如果等到现在再去报官,可能我的莲莲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为了莲莲,别说是杀这几个人,就算是把柏谷县杀光了,我也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吗?”
“什么?”
“黑娃子能撑到我们去救,应该是你的功劳吧?你良心未泯,常山,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常山愣了一下,忽然咆哮一声:“晚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常山的话还没说完,整个山洞突然开始震动起来,在我们周围,无数的吱吱声连成一片,越来越密集。
大莲晕倒了,无法控制这些窟虫,蜈蚣群正贪婪地向我们逼近。
常山也呆住了,慌张的四处看去。
窸窸窣窣的爬动声越来越密集,听得我冷汗直流。
“上面也有”,板凳忽然惊叫一声。
我抬头往上看,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见山洞的顶上,已经爬满了一层蜈蚣,就像一张正在蠕动的大网,大大小小的蜈蚣龇起獠牙,雨点一般的往下掉,几个呼吸间就落得我们满身都是。
这些蜈蚣的个头都不最短的也有半尺长,有几只蜈蚣直接掉在我的头发里和衣领子里,吓得我不停地抖衣服。
密集的触手在我脸上爬来爬去,我的脸颊都麻了。
我紧紧地闭上嘴巴,拼命地拍打着身上的蜈蚣,可是越来越多的蜈蚣爬了过来,钻进我的鞋子里和裤脚,根本就拍打不完。
板凳吓得大叫,有几只蜈蚣直接钻到他嘴里,他也顾不得恶心,闭着眼睛,一口将它们咬断,黄绿色的汁水喷了他一脸,腥臭难闻。
“啊!”一声惨叫。
板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有一只蜈蚣,一口咬在了他的大腿上,还在不断的往肉里面钻,疼的他浑身都在颤抖。
血腥味让周围的蜈蚣越来越兴奋,打着转儿的扑向板凳。
很快,板凳的肩上,背上,肚子上出现了好几个伤口。
板凳在地上滚来滚去,我用衣服在他身上使劲的拍打,但是收效甚微。
祭台上,常山突然惨叫一声,一只蜈蚣钻进了他的胳膊里,血流不止,我回头的时候,正看到他用手指头在伤口里搅来搅去,努力的想把虫子掏出来。
常山将上衣脱下来,把大莲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我一个劲的上下蹦,身上的蜈蚣如灰尘一般的掉落下来,被我踩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我突然有些好奇,板凳被咬得死去活来,常山也是满身鲜血,这些蜈蚣怎么不咬我?
我身上的蜈蚣不比板凳的少,可我怎么没事呢?难道我的肉不好吃?太瘦了,没有荤腥?
我一边蹦,一边去看小结巴。
小结巴的身上也爬满了吱吱乱叫的蜈蚣,可他比我淡定得多,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打掉头上的几只,似乎他也没有受伤,而且他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麻人的窟虫。
这种心理素质也太强悍了吧!
“你小子在做按摩吗?赶紧想办法出去啊!”我急得大叫。
小结巴吹了一口气,把爬到他鼻尖上的一只蜈蚣吹落:“我我可没什么办法,这这么多蜈蚣,一只一只的杀,也也要杀个一年吧?”
“那就一次多杀几只啊,不然我们也要归位了!”
小结巴点点头,突然脸色一整。
右手捏起五雷指,左手掐住三清诀,右脚向前一跺,五雷指向前推,大叫一声:“急急如律令!”
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