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永生不敢跑，怕被那个小孩儿发现蒋永生能看到他，所以只能走着，程浩然也跟上了蒋永生的脚步，蒋永生他们两个飞快的并肩竞走，脸上的表情也是说不出的惊恐与担忧。

蒋永生他们的教室在走廊的尽头，离楼梯有一段距离，等蒋永生他们走快到楼梯口的时候，蒋永生猛地停了下来。

因为蒋永生看到老李头儿，竟然拿了一个手电筒站在楼梯口那里，一步一步吃力的往上走。

他的背上，竟然背着一个大头婴儿！那个婴儿的头部严重的破损了，白花花的那啥混合着组织液，一滴一滴的流到老李头儿背上，然后顺势滴落在楼梯上，整条楼梯上遍布着这样恶心的液体。

蒋永生有些犹豫该不该过去的时候，老李头儿发现了蒋永生。

“蒋永生！”老李头儿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像是生病了一样。

对了，听英语课代表说，老李头最近好像的确生了一场大病，但是病还没完全康复，他就急着来教蒋永生他们了。

“老师，我，我们……”蒋永生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整栋教学楼，已经全都黑了，因为不是寄宿制学校，到了晚上基本上就没有人了，所以学校为了省电就没有在楼道里开电灯。

黑洞洞的楼道里之后，老李头手里的手电发出幽幽的光。

老李头儿看着蒋永生害怕的样子，勉强的裂开嘴笑了笑：“这么大的男孩子还怕怕黑吗。”

从他说话的声音能听的出老李头儿病的厉害，而且他整个人甚至有些站不稳。

老李头儿背上的大头婴儿动了动，它伸出手朝着老李头儿的左脸抹去，那双手上，沾满了粘稠的不知名液体，婴儿张开嘴巴笑了笑。

蒋永生这个时候才发现，它竟然是没有下半身的，从腰部往下，都连在老李头的身体里面，像是一个巨大的畸形肿瘤一样，从老李头的腰间长出来。

“哎呀，好凉的风。”老李头说着紧了紧领子，但是没有用，随着那个婴儿的触摸，老李头的脸色变的越来越差。

“蒋永生，太晚了你今天先回家吧，以后上课要认真听讲，知道吗。”老李头儿唠叨着。

“快走啊，跟老师一起走啊！”程浩然催促着蒋永生。

后来他告诉蒋永生，那天在教室里，他虽然没看到什么奇怪的男孩儿，但是有一瞬间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突然袭来一阵恶寒，不像是风吹的，那是一种刺骨的寒意，直直的顺着他的脖颈儿钻进五脏六腑里。

再加上看到蒋永生一脸惶恐的样子，程浩然这种从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人，都害怕了。

所以他不断的催促蒋永生离开这里，蒋永生也感觉到身后越来越凉，想必是那个男孩儿追过来，蒋永生也明白留在这里没有什么好下场，但是楼梯上全是大头婴儿留下的尸液，蒋永生实在是不敢踩着那种玩意儿走下去啊。

思想斗争了数秒之后，蒋永生做了一个决定：“老师，我又问题不会，我们去你办公室，你给我讲讲吧！”

老李头显然是被蒋永生突然化身学霸的态度震惊了，他愣了数秒之后，皱着眉说：“太晚了吧，还是……”

“老师，是很重要的问题啊！”程浩然也随声附和着。

蒋永生在心里默默的为他跟蒋永生的默契程度，点了个赞。

“这样啊，那好吧。”老李头儿一脸无奈的说着，然后又唠叨了些早知道学习多好，不过现在也不晚，马上就中考了，加紧努力，你们俩也可以考个好高中云云的。

蒋永生之所以想去办公室，是因为那儿有电灯，而且蒋永生还可以打个电话给自己的爷爷，让他来接蒋永生。

所以长舒了一口气，老李头儿走在前面打着手电，蒋永生跟程浩然在后面跟着，慢慢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老李头从兜里掏出钥匙，往锁眼儿里插，可是怎么都插不进去，他皱着眉蹲下仔细的看着钥匙，嘴里嘟囔着真是怪事儿，能插进去就怪了，那个从教室里一直跟着过来的男孩儿，此时正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用手指堵住了钥匙眼儿。

“怎么办？”程浩然紧张的问，蒋永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他是校体育部的，长得人高马大的，足足比蒋永生高了一个头，而且平时训练出来一身的肌肉，一个人面对五六个人都不害怕，所以没有什么事儿让他犯怵。

可是今天遇到的，毕竟不是能靠暴力解决的问题，所以他也一时慌了神儿。

“唉，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今天大家都先回家，这大晚上的真是冷啊。”其实现在已经是早春时节了，蒋永生他们三个穿的也都不少，按说不应该这么冷的。

只有蒋永生知道，那个阴魂不散的小男孩儿，一直站在他们身后，从他身体里源源不断的，散发出的恶寒袭来，不冷才怪啊！

“没办法了，走吧。”蒋永生说着，认命一般回过身，向着那条楼道走去。

“喂，喂，醒醒啊！”蒋永生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躺在医院里，身边是一脸担忧的爷爷奶奶，还有程浩然。

“蒋永生，你终于醒了啊。”程浩然见蒋永生醒过来，一脸开心的跑过来将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蒋永生，蒋永生想抬手去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绷带吊在怀里。

“蒋永生，你怎么回事啊，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家？还有你的手是怎么了。”奶奶心疼的抚摸着蒋永生吊着的胳膊。

蒋永生又不敢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只能打哈哈说在学校摔了一跤什么的。

等爷爷奶奶回去了，蒋永生才敢问程浩然，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

“昨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感觉自己身体完全悬空的时候，是你一直抓着我不放，才没完全掉进去，然后我就昏过去了，今早咱们三个都在楼梯上被发现，我没什么大事儿，你的胳膊脱臼了，老李头儿……他……”程浩然声音越来越小，蒋永生有些害怕。

“他怎么啦？”蒋永生问。

“他也住院了，好像是跌倒的时候，摔倒了脑袋，不太严重。”程浩然说着，“老不过李头的脸色非常差，而且，医生说他的脏器统统劳损的很严重，可能没几年活头了。”

听了这话，蒋永生的心里也有点儿不好受，因为他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但是为了教蒋永生他们这群孩子，没日没夜的备课改作业不说，还要给蒋永生他们补课，但是蒋永生他们却觉得烦，甚至出言顶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