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解调令一出,第二兵团、第三兵团全军动员,除了留下的力量固防现有外,一部分力量则被调往安西各地驰援。就如第二兵团董文成部,直接调回安西。第三兵团王霑部,则调往小勃律,按照计划,这支部队将会同小勃律的部队回合后,出师吐火罗。
驰援的队伍经途之中,总会碰到扶老携幼的围观人群观望。有些地方,人们只是远观,指指点点,显然对这只军队抱有距离感。而在吐蕃,却是另一番景象:就如当军队行至羌族的一处部落时,部落里男女老少纷纷提壶挎篮的,装满了各种肉干、果干以及酒水等,站在路旁,给士兵们送吃送喝。然而,士兵们却总是礼貌地拒绝,然后继续行进。
此次,随军而行的第三兵团第二师师长叶世举看到这种场景,内心里不禁一阵感慨,心中不由得浮现出几个字:军民如水一家亲!
这个称谓,自然也是李无解在这个时代的所创。早先,他在部队建设中,曾提出军民如水一家亲,要做人民的子弟兵等诸多口号,对叶世举这些曾经出身高贵的名门之后来说,这种口号听来就有些别扭和可笑,但今日,当看到曾经按照李无解指示,士兵们深入百姓群众之中,帮助农耕,扶危济困产生的回报后,叶世举不禁感慨不已。
“如此作为,难怪能于安西称王啊!”叶世举内心里又感喟一声。
龟兹城,总司令部,司令署内,李无解完了吐火罗所谓的讨伐檄文的抄录,抖了抖手中的一沓书写着檄文的纸张,晒然一笑“吐火罗终于跳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他们能多沉得住气呢!”
一旁的王刚一听,笑了笑,撇嘴道:“按说这吐火罗,咱们打了他的女婿,跟咱们也算是冤家,但硬是憋着气儿不吭声,等着葛逻禄反叛快一个月了,这才跳出来,也是有趣!”
李无解笑了笑,摇摇头继续道:“不是他不想早点跳出来,而是不敢。如今嘛,看着葛逻禄站稳了脚跟,所以才敢跳出来吆喝!”
王刚一听,不禁一笑:“那他要是知道葛逻禄站稳脚跟只是总司令您有意为之,怕是会后悔得跳脚了!”
李无解一听,哈哈一笑:“行了,既然吐火罗跳出来了,那就按既定计划,见招拆招吧!”说到此处,李无解突然皱眉,“要说是冤家,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他与那吐火罗,可是老冤家了!”
“您是说?”
“普尚元无极!”
“他啊!”王刚轻嘀一声,皱眉道,“他与吐火罗之间怎么成老冤家了呢?”
李无解一听这话,白了王刚一眼:“你看,当初没让你去像韩童林光义他们一般去做情报你还不乐意,现在知道原因了吧?”
王刚一听这话,当即尴尬得直挠头。想当初,他与韩童等人同样出身,但李无解却“重用”韩童等人,让他内心牢骚不已,在李无解跟前也嘀咕过一两回,言说什么自己的本事并不比他们差之类的,但事实证明,他王刚还真不是做情报的料。因为按李无解的说法,他王刚就没有间谍应该有的那种本能和直觉。
李无解摇摇头,继续道:“元无极的祖辈是波斯的王族,后来他们被大食追杀,曾到吐火罗寻求庇护,但被吐火罗出卖过!然后当时那个卑路斯王子的哥哥,就是被吐火罗人杀害的!”
“这样啊!”王刚恍然,不过又皱眉道,“那即使元无极想要给他的祖先报仇,他和吐火罗之间,还隔着大食呢!”
“唔,大食么”李无解也不打算考验王刚的智商了,直接道:“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结果,李无解这边“是时候敲打敲打”一说出,让本就分崩离析的大食的形势更是雪上加霜。
公元一八零三年十月十三日,元无极亲率六万大军,接连攻克了大食贾法尔王朝的一座重镇后,跨国了一片茫茫沙海后,终于率军来到了由阿巴斯王统辖下的重镇木鹿城。
木鹿城,阿巴斯王朝下辖呼罗珊领的府。木鹿城被围,号称带着十万大军坐镇尼沙布尔,与抢占了怛罗斯的谋剌连正眉来眼去的呼罗珊总督艾布斯林如坐针毡,急忙率领轻骑折返,然而还未到木鹿城,就传来木鹿城被占领的消息。
听了这消息,艾布斯林一个人爬上一座山头,望着木鹿城方向,神色间如有阴云笼罩,久久不言不语。
好一会儿,打听清楚了前因后果的心腹上到山包,来到艾布斯林身后,涩声道:“总督阁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艾布斯林长吁一口气,似乎要将腹腔内所有的郁积之气都出完一般,完了,深吸了一口气,才回应道:“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了那安西王李无解了!”
心腹听了这话,内心一叹,但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默立一旁。
而同一时刻,在木鹿城城墙头,普尚也就是元无极,目光炯炯地望着东边,心潮澎湃:“如今,我们拿下木鹿城,终于不用再为大食所阻!”
他的身后,木鹿城内各处,波斯士兵正在扫荡剩余零星抵抗,同时也在加紧维持秩序。而其中有一队人,则按照一封地图,在城内积极搜索。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石头累积起来的有些荒废的平房。
“就这里,赶紧挖!”领头的士兵下令一声,其余士兵急忙找来铁锹等物,就在平房的一角墙根挖了起来,待挖到一米深时,突然一个士兵看到了一晃而过的白,急忙道:“停!”
众士兵停手,这名士兵急忙俯身跪在地上,而后双手刨土,终于,随着土层的分离,一架属于人的骨架显露了出来。而在骨架的左手食指上,一枚精美的金质戒指显露了出来。
这名士兵急忙将戒指摘下,然后起身递给在地上等着的领头之人。
领头之人将戒指上的泥土擦拭干净,借着近旁的火把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急忙命令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守护好这里,我去禀报!”
不一会儿,这名领头的士兵便到了城墙下,禀报说已经找到当年波斯国最后一任国王亚兹德格尔德三世被杀害之地。元无极一问,才知道正是那座当年他带着李无解的人前来木鹿城掘宝时的磨房附近。
“难道冥冥之中,祖先在帮助着我吗?”元无极不由得想。当年,他可与李无解交易,以祖先逃难时藏在木鹿城中的宝藏作为交换,换得李无解的支持。那次,正是在这个磨房的地下,他们掘出了五大车财宝。可以说,是这些财宝,换来了他今日的一切。
“来人,去准备些祭祀用品,我要祭奠一番!”元无解命令一下,当即下了城墙。
怛罗斯,谋剌连正占领此地已经一月了。但这一月中,形势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好。先,他的士兵们进攻碎叶受阻,损兵折将之外,还让士气大大受挫。而这次,即使有火器在手,葛逻禄的战士没能在训练有素的第一兵团第二师师长楚怀玉的士兵手下占到便宜。不禁损兵折将大败而归,而且还让士气大落。
另一边,所谓的大食阿巴斯王派来的打底气的友军,由呼罗珊总督艾布斯林率领驻守尼沙布尔的大军,三日前突然从尼沙布尔撤离到离边境三十里外的地方。待一打听,才知道阿巴斯王这是被人占领了木鹿城后,怕是对李无解有所忌惮,所以才有如此作态。
“没想到李无解的影响力如此之厚!”谋剌连正扬天而叹,正在郁闷的当刻,突然有人来报告了一件事,听罢汇报,谋剌连正大怒。
要说令谋剌连正大怒不已的事,却是怛罗斯城中,有一人,名字叫作柳通如,其人身材短但却善养马。早先时,此人只是一介奴才供人驱使,但自从李无解废除奴隶制度后,此人脱离原来的主人,摇身一变成了自由的养马师。
只是,虽然变成了自由身,但此人除了养马外再无旁技,所以还得受雇于其他人家,养马为生。其实,要说整个安西,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就如有人家中五牛,即使获得天地,也无法独立更生,所以最终将地挂靠到大户人家,自己依旧如佃农一般过活。
不过,表面上看,这些人过的日子依旧如昨日,但实际上,这些人却在骨子里有了一种意识,便是自己是自由身。如柳通如,时刻明白,如果此东家待己刻薄,自己可以解除雇佣关系,而且这是得到安西王支持的。
而当谋剌连正占领了怛罗斯,那些曾经在李无解那里失去了一些权力的人,陡然间又重整旗鼓,甚至于有些被迫离开的人,抖擞架子呼喝一句诸如“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句子来。
这些人,其中就有柳通如的前主人。此人马商身份,颇为倚重柳通如的养马术,派人召唤柳,不曾想柳一大篇天赋人权论骂走了此人家丁,最后惹得此人大怒,毒打柳一通。柳气不过,状告此人,结果怛罗斯换了衙门,无人再替他出面。
柳通如见无人做主,出了衙门大门,大声呼喝:“安西王在日,乃光天化日安西王主日,乃朗朗乾坤”
一番言语,被谋剌连正的人听得后,抓人,封口,又报告给了谋剌连正。
谋剌连正大怒道:“乱我民心,此人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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