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少女纤弱的身子静静地屹立着,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殷红的鲜血从她额间滴滴滑落,一双清澈的眸子,正冰冷彻骨的凝望着。
凝望着站在门前,的每一个人。
手中的酒瓶被猛地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凄厉,果敢,一席白裙被染的血红,妖冶如盛开的罂粟。
在她的脚下,宋钧无力的躺着,高大的身子颤栗着,仿佛在此刻看到了生命的曙光。
“救,救命呀!”
他的嘶吼将所有人从震撼中唤醒,因为这一幕,实在是太具冲击性了。
沐羽寒回过神来,他那双疏离的凤眸注视着浑身是血的少女。
他几乎是立刻脱下了身上的外套,走了上去,想要为她披上。
可在他走向江时暮的同时,少女却与他擦肩而过。
“沐先生,别碰我。我下贱,不堪,怕脏了您的衣服……”
江时暮双眸冰冷,有些发红。
刚刚门外所有人的诋毁,她都听见了,听的清清楚楚。
他们的恶意重伤,他们的口诛笔伐,她都可以不在呼。
可唯独沐羽寒,她不可以。
那句下贱不堪,犹如一把最锋利的尖刀,不偏不倚的刺在了她的胸口上。
刀上沾染的,是那看不见,名为希望的鲜血。
“时暮,别闹。先把衣服穿上。”
沐羽寒咬着牙,他再次走向江时暮,此刻他已经失去了责怪少女的愤怒。
看着她这个模样,他心疼。
他只想为她披上衣服,带她离开这里。
这一次,他走到了江时暮的面前,可换来的,却是少女骤然抬手,狠狠甩下去的一巴掌。
“哥!”
“寒哥哥!”
两道身影几乎是同时冲了上来,将沐羽寒拉住。
“江时暮!你怎么可以这么下贱?”沐夏阴翳的注视着少女,依旧恶语相向。
“你不仅勾引宋钧,你居然还敢打我哥!”
“时暮,你怎么可以这样?”余念急的快流出眼泪。
“寒哥哥他,这是关心你呀。”
江时暮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清澈眸子冰冷而安静。
静的,心如死灰。
“沐羽寒,十七年。你陪我走过了我最幸福,也最痛苦,甚至最艰难的岁月。”
她抬眸,注视着沐羽寒。
“我为你哭过,为你笑过。我甚至从未因为你不信我,而怨你,恨你!”
沐羽寒挣开被沐夏和余念拉着的手。他不在乎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只在乎少女的目光。
死水尚有微澜之时,可死灰呢?死灰,是不是只能随风飘散,消失的干干净净?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我用我所有的钱,买了烟火。我求你来,我等到了我必须离开的最后一刻。可你没来。”
江时暮的双眼有些红,其中仿佛有晶莹的雾气弥漫。
委屈,酸涩,言不由衷。
沐羽寒愣住了,因为那天晚上,他没去。他跟余念,跟余念在一起。
他想上前抱住江时暮,可少女却再次后退了。
她看着他,笑了。
“所以,我点燃了漫天的烟火。消失了三年。打从心底里,祝福你。祝你和余念,永结同心,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