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越来越近,节庆的气氛也越来越浓。
团政治处根据侯顺主任的指示,准备召集全处人员开一个小型的内部茶话会,地点定在礼堂的二楼,也就是陈默和许冲的宿舍中间那个大厅。
艾斯卡尔上街去采购了一些水果、瓜子、糖烟、鞭炮等,另外还准备了女士用的化妆洗涤用品,和孩子的学习用品,作为给家属子女的礼物。
许冲和陈默负责设置场地。他们找来七八张桌子,二十多把椅子,摆成一圈,中间空出来一片场子,可以表演节目。
晚上,政治处的军官、士兵、家属、小孩二十多人济济一堂。
只有黄闰缺席这次活动,他去库拉市长途汽车站接女友黎凤。如果他们能及时赶回来,也会参加这次难得的聚会。
侯顺的家属多年前就从老家随军来队,一直在家里待业。他的儿子侯军,已经十岁,上小学四年级。
艾斯卡尔的妻子是本地的,在民乐县城上班。他们有一个四岁的女儿。
宣传股股长彭清上尉,老家是东北的,妻子在云南有工作,过年来不了部队,彭清也没能回去,所以,他是光棍一条。
保卫股的黑建国股长,宁夏人,家属随军了,没有工作,也没有孩子。
还有许冲和他妻子褚红,陈默、郑东等一帮子年轻人。
茶话会由郑东主持。
“首长和同志们,嫂子们、孩子们,大家晚上好!值此新春佳节来临之际,根据侯主任的指示,我们政治处全体官兵、家属、子女欢聚一堂,举行迎新春联欢活动。
“这充分体现了侯主任和刘副主任对我们大家的关心,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侯主任作指示。”鼓掌
“这不是开会,作什么指示,你这个小郑啊。看来以后还得多练练。”侯顺接过话筒笑着说。
“春节马上要到了,大家辛苦了一年,今天借这个机会,给在座的干部、战士、家属们提前拜个年。
“说起这一年的工作,我们政治处的整体建设有了长足进步,有两位股长晋升了职务,我们又新调入三名同志,补充了新鲜血液,带来了新的活力。
“我们还圆满完成了上级组织交给的各项任务,而且平平安安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这些成绩的取得,我觉得首先应该感谢我们的家属,我们的工作之所以干得好,家庭没有后顾之忧,全靠家属们的大力支持,没有她们的理解和支持,我们的工作就可能分心走神,我们的精力就可能旁顾他事,所以,军功章里也有她们的一半。
“今天,我们特地为家属们准备了一些纪念品,不成敬意。政治处是清水衙门,还望大家理解。”
“鼓掌!”郑东喊了一声,大家热烈鼓掌。
“另外,还要感谢全处同志对我和刘副主任工作的支持。”侯顺继续致辞,
“今年,我们的工作完成得十分出色,多次受到上级表扬和肯定,没有大家的齐心协力、团结一致是不可能办到的。
“明年,部队还有许多大项任务,上帕米尔高原进行光缆施工,要上喀喇昆仑山进行适应性训练,任务相当艰巨。
“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一同努力,把团党委交给的任务完成好,让团首长放心,让组织放心。
“新的一年即将开始,我祝愿大家身体健康,家庭幸福,事事如意。”鼓掌
“谢谢侯主任对我们的肯定和鼓励,我们一定牢记首长的指示,把明年的工作干得更好。下面请刘副主任讲话。”郑东走过去,把话筒交给刘天来。
“不讲不讲。”刘天来笑着推辞道,“主任都说了,我不讲了,开始演节目吧。”
郑东回到大厅的中央,说:“下面演出正式开始,我先把演出的原则讲一下:每一个家庭出一个节目,大人小孩都可以。如果没有准备好节目,讲一讲自己家里发生的有趣的故事也算数,但不能弃权。首先,请侯主任家出节目。大家欢迎!”
上场的是侯顺的儿子侯军,他表演的节目是配乐诗朗诵。有一首古诗,还有一首现代诗。配乐用的曲子是一架电子琴上设定的曲目。
褚红第一次来部队参加这样的聚会,觉得很新奇,就问许冲:“你们部队的人讲话听着好别扭,左一个首长,右一个首长,还有不少指示。”
“这就是部队的特色。听多了,就习惯了。”许冲嗑着瓜子说。
“军营以外很少听到讲首长首长,什么人才能被称为首长?什么人说的话才能算指示?”褚红不解地问。
“领导都可以称首长,领导说的话都是指示。”许冲笑着说。
“噢,我明白了。你们明年要上喀喇昆仑山、帕米尔高原?远吗?听起来挺可怕的。”褚红从刚才侯顺的讲话中,听出部队明年的任务。
“有什么可怕的,军人嘛,就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许冲的食指在桌沿敲着,说一个“特别”,就在桌子上敲一下。
“你们去高原,让不让带家属呢?”褚红凑到许冲的耳边问。
“那怎么可能,打仗还能带老婆?”许冲做了个鬼脸说。
“不是说去帕米尔高原是施工?施工又不是打仗,不能带家属吗?带上家属可以帮着做饭,洗衣,还可以鼓舞士气。”褚红说。
“不可能,生活不方便。再说了,施工一个月又不用洗衣服,做饭有炊事班呢。”许冲拉过褚红的手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跟你们的女兵住一块不就行了?”褚红真的是对部队一点都不了解。
“我们是野战部队,根本就没有女兵。”许冲听着想笑,假装严肃地说。
“哦,那什么时候去高原呢?”褚红还在追问。
“不知道。看节目吧。”许冲被她问得有些不耐烦。
侯主任的儿子表演完之后,是艾斯卡尔的女儿唱儿歌,虽然没有音乐伴奏,小姑娘唱得很甜美。
保卫股黑股长家没人出节目,他妻子只是笑,“不行,我不会,我不会。”把大家全逗乐了。
许冲和褚红为大家演唱了一首知心爱人,褚红唱得还不错,许冲老是跑调,不过自娱自乐,谁也不计较唱得准不准,高兴就行。
后来的战士大都是卡拉,唱了不少歌,流行歌曲有一些,拿手的还是军旅歌曲。
最后的环节是做游戏,大人小孩齐上场,热热闹闹过了一个多小时。
正当大家在欢愉的气氛中享受着难得一遇的轻松时,组织干事黄闰出现了。他看上去一脸疲惫。
郑东发现黄闰回来,连忙拿过话筒说:“请大家注意,我们的黄干事和他的女友也来参加联欢了,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现场的人目光都聚焦到黄闰身上,热烈的掌声随即响起。
但是,很快大家就感觉不对劲。黄闰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而且他一个人来的,并未带他的女友。
掌声稀稀拉拉地停下来。
郑东不知出了什么情况,走近黄闰问:“你女朋友接上了吗?她怎么没来,是休息了?”
黄闰紧皱眉头说:“没接上,车还没到库拉,不知道途中出了什么情况。”
“问过汽车站的工作人员了吗?他们咋说的?”郑东问。
“他们也不清楚,只是说天山那边在下大雪,可能路不好走。”黄闰说。
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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