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落地,只见庭院里张灯结彩,布置一新。他们刚稳住身形,就听一间屋子里有人道:“何人胆大,夜闯我华山派。”话落,左首一间屋子屋门敞开走出一个青衣大汉。
青衣大汉刚迈步出屋,右首一间屋子窗户也随即打开,一条白影扑了出来。
西门秋月道:“华山派高手果然名不虚传。”
黄三山低声道:“这二位便是百步飞擒段兴和燕子草上飞白云飞。”
西门秋月道:“适闻华山派今日办喜事,奴家前来,一则是为贺喜,二则自然是想讨一杯喜酒。不知二位欢迎否?”
段兴道:“贺喜可以,讨一杯喜酒,也在情在理,不过白天不来,晚上而至,想必不会紧紧为此吧?”
西门秋月笑道:“不错,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他说到这突然顿住了。
段飞问道:“什么事?”
西门秋月道:“杀人。”
段飞道:“那先杀在下。”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
黄三山又低声道:“此剑名叫乌梢蛇,乃本派至宝。此剑极难使用,若功力不济,伤人不得反而伤己。段师弟用此剑多年,早已运用自如,一将使出,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西门秋月点头“嗯”了一声。
段兴扫过四人,一眼就看见了黄三山,怒骂道:“叛徒,还不快快上前受死。”他情绪十分激动。
四人只注意段兴了,却忽视了白云飞。一个不注意,人已扑将过来,一剑刺向黄三山咽喉。那剑极快,犹如流星飞逝。黄三山神色大惊,便往西门秋月身后躲。
西门秋月一伸手,硬实实将剑抓住,轻轻一掰,咔的一声,剑段成两节。与此同时,他身形往前一挪,左掌已出,眼看就要击在他的身上。
就见白云飞身形一翻,硬是躲过他这一掌。他身形落地,如似飘落一片雪花。
西门秋月不肯罢休,紧跟而至,身形一闪一闪,眨眼到了他的身后,又是一掌击出。他犹如鬼魅一般,迅捷异常。这一回白云飞再也躲不过去,背上实实挨了一掌。白云飞身子往前一侵,同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段兴大喊一声“师弟”,身子已然拔起飘落近前一剑刺出。西门秋月一闪身,不想那剑一弯,剑尖朝他后背刺来。西门秋月此刻才知道此剑的妙处,一面心中赞叹,一面身子一猫腰,躲了过去,随即身子往前一冲,双掌齐出。段兴剑已施老,回剑不及,只得闪身避开。他这一冲已在数丈之外。
黄昆道:“此人交给在下。”话毕,身形一移,双掌翻飞,击向他身体各大要害。他速度也极快,眨眼就到了他的面前,他闪了几闪终究没有闪过去,前心挨了一掌倒飞而去,落地再也不能站起,一手用剑支着,半跪在地。
黄三山右手一扬,一支三尖两刃镖射了出去正中其咽喉。他走上前,一脚把他踢翻,将他踩住道:“这就是你的下场!”
这时,一个院门打开,跳出三个人,各执宝剑。这三个人正是赵田广、冯少卿、陆星南。
西门秋月笑道:“来得正好!”话毕,双掌一推,三人都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向后而倒。这三人一倒下,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西门秋月道“你们三个死在玄心诀神功下也不枉活一回了。”
黄三山又走到近前,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三人,笑道:“有种爬起来,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三人怒视着他,好似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西门秋月道:“就剩门主一人了。杀了他,华山便灭门了。”
这时又有两个年轻小伙,从另一个院子里奔过来,看到场上情景,一个厉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本派下杀手?”
西门秋月见他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孩子,相貌英俊,道:“奴家是紫月山庄的庄主,今日而来就是要灭你们华山派。你们两个一个也逃不了。”
关相庆道:“这两个小辈儿,就交给在下了。”
关相庆缓缓拔出宝剑,用剑一指道:“你们两个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英俊小伙道:“蓬莱派的叛徒,无耻之徒,今日我便替贵派清理门户。”话毕,身形一纵,落到近前挺剑便刺。这个小伙年纪不大,剑法却很高明,关相庆只能与其打个平手。刚才他目中无人,如今又不能取胜,脸色顿时无光,青一块白一块,甚是难看。
众人目光全落在二人打斗上,看得不禁入神。那英俊小伙施的正是寻常的华山剑法,一招一式也看出什么新奇之处。一招一式轻描淡写,却是如行云流水,点到精准,收放自如,将关相庆看似凌厉无比的杀招化解的无影无踪。
黄三山走到西门秋月近前又道:“他就是今天的新郎官马天星。”西门秋月道:“真是英雄出少年!”黄三山道:“他与关兄弟相比自然略胜一筹,不过他若跟您斗,岂非跟他们一样不堪一击?”
西门秋月点点头道:“玄心诀乃天下无坚不摧的神功。天底下还没有其它哪一门武功可以与它抗衡。就算神剑四绝在它面前也不堪一击,何况毫无新奇的华山剑法。今夜大功告成,诸位都是有功之臣,都少不了门主的嘉奖。”
黄三山道:“全赖教主出手,黄某也大大沾光。”
这时,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关相庆左臂挨了一剑,后退了两步。那一剑看样子刺得不浅,鲜血流个不停。关相庆脸现痛苦之色,时不时瞥向西门秋月等人。
西门秋月目光冷淡,一言不发。
这时,马天星又挥剑刺到,关相庆只得抵上,可是他左臂伤势不轻,此时更加难以抵挡,不过三招,右臂又挨了一剑。一直这样下去,他必死在马天星手里。
西门秋月突然道:“关兄弟退下!”关相庆闻听,虚晃一招,便退到西门秋月身后。马天星那肯放过他,紧追而来。西门秋月上前一拦道:“本教主与小英雄走上几招。”话毕,左掌一探,数丈之外的一把宝剑,立刻飞入他的手中。这一招着实让马天星吃了一惊,场上众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西门秋月道:“小辈,请出招!”
马天星也不客气,挥剑便刺,施的正是华山剑法中地一招“白虹贯日”。西门秋月只将身子一挪,避开剑锋,趋剑在他的剑上一击,并无声响,但见马天星手中剑一沉,往前一突,似要脱离他的手心。
马天星神色一惊,片刻又变得从容不迫,心如止水,又施出一招“春风拂柳”,一连刺出十三剑,剑来势如流星,刺向西门秋月周身十三处大穴。西门秋月依然晃动身躯闪来闪去,他虽然身体肥胖,动作却快如鬼魅,轻易避过来剑,又将剑往来剑上一击。马天星心知他这一击,功力深厚,势必震得他难以抵挡,不敢大意,见剑来时,只得让开,然后再伺机而动。他早已看得明白,这西门秋月并不会什么剑法,只不过凭靠自己内力超强,以此震落敌手手中剑来取胜。他看得明白,心中自然已有对敌之法。
西门秋月与他斗了十余招,见还不能取胜。他突然想到此处,心头不禁一诧,心道:华山派还有如此高手,真让他始料不及!”
这时,黄昆“啊”一声惊叫,嘴半天也合不拢。黄三山见黄大护法如此表情,大惑不解,问道:“黄护法这是为何?”
黄昆手慢慢抬起指着一处道:“他们都不见了。”
黄三山抬头一瞧,心头也是大惊,场上早已被击伤的段兴、白云飞、赵田广、冯少卿、陆星南五人都不翼而飞了。是什么人将他们眨眼之间救走,他们四人竟谁也没有察觉。
西门秋月此刻心头也是一震,难道华山派还有高人尚未露面?别人不说,当着他的面将五人救走,而令他毫无察觉,可见来人得武功绝不会在他之下。他想到这一层心里有了一丝惧怕。他正与马天星斗得正酣,不想因此分心,又不想再磨蹭下去,他想立刻击败眼前对手,逼对方高人现身。对方高人一旦现身,他要拼死一战,也未必没有胜的可能。在这种虚实不定的状况下最让人恐惧,一旦恐惧,哪怕对手一般般,也有可能一败涂地。他想到这,随手弃了手中剑,双掌凝聚一股内力,往外一放。众人之见凭空挂起一阵狂风,夹杂着碎石,一起便马天星扑去。
马天星呢?他突然见眼前飞起一条巨龙似的,朝他猛冲而来,只觉得他被那龙爪抓住一般,朝空中一抛,他便脚下无根,如一片叶子似的往下飘,浑身莫名的疼痛,耳边只听有人喊:“师兄”。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落地了,被人扶起。他睁开眼一瞧,扶他的人正是师弟田龙。他挣扎的爬起来,只觉得浑身疼痛,骨头好似要散了架,眼前景物模糊,一切看得不分明了。
西门秋月笑道:“你居然还能起来。不过,我要告诉你,奴家才施了三成功力。”一顿,目光移向房檐,顺着房檐往左右一扫,高声道:“华山派的高人还不露面?咱们今夜大战三百回合!”
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飘下一个人影。那人笑道:“真不让人消停!老夫,今日又可再杀四个恶贼了。”
西门秋月道“阁下是哪一位?请报上名姓?”
那人哈哈笑道:“不才,陆天恩。”
此言一出,黄三山神色大惊道:“不可能,陆天恩一年前已经死了。你……你一定是假的假的。”
陆天恩道:“老夫是假死,受掌门之命,下山追查这几年江湖上的发生的几起血案。”
黄三山道:“原来如此!当初我就怀疑,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原来这真是一个阴谋。我问你,你都查到什么了?”
陆天恩道:“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幕后真正的操纵者。用不了多久,各派便会群起讨伐。”
黄三山道:“看来你今夜必死无疑了。”
陆天恩道:“黄师弟,你不学无术,靠着华山派威名,四处招摇撞骗,坏我华山清誉,如今又背叛师门,助纣为虐,你该当何罪?黄师弟,你在祖师灵位前自尽谢罪吧。”
黄三山道:“姓陆的你武功虽高,但跟西门教主比起来还差一大截,再说还有黄护法阵助,你比得了么?你只要不逃,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西门秋月双眉一挑道:“奴家今日便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