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五章 向严嵩复命(1 / 1)意捅天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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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来,朱厚熜对陆炳赞赏有加,还让其入值西苑,这让他有些恐慌。加上陆炳一意维护弹劾他的杨继盛,令他无法对其下毒手,更让他相信陆炳不再是同一阵营,他必须打击陆炳,从而维护自己的权威。

机会往往是给一些有心之人。尚维持上奏章言锦衣卫林凌启敲诈勒索、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本来这么小的事情,作为内阁首辅根本不需要给管,但富有政治斗争经验的他,敏锐地发现这是一个契机,一个以小撬大的契机。

他将奏章呈上去,并伪装出对陆炳的恐惧,打算将此事轻轻放过。自诩聪明睿智的朱厚熜落入了他的陷阱,命赵文华严查此事。假象中的对手即将要垮台了,他暗中偷乐。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赵文华那边迟迟没有反应,这让他感到奇怪。难道赵文华对自己有二心?

这让他想起赵文华向朱厚熜进献百花酒之事。

百花酒乃赵文华家乡慈城一种特制酒,四季撷取梅花、兰花、菊花、杏花等百花花蕊,晾干后置于青瓷酒坛,洒上特制酒曲予以封藏。如此一年只能酿一次,所以产量很少。

一次,赵文华有幸见到嘉靖皇帝,趁机进献百花酒,还说“臣师嵩服之而寿”。

朱厚熜品尝百花酒后,觉得此酒确实不凡,便写了一道手谕说:“如此的人间仙酒、琼浆玉液何不让寡人享用呢?”

接到手谕的他又气又急,急的是他不知百花酒滋味,何以应对朱厚熜责问;气的是赵文华羽翼未丰已有异志。

虽然最后以赵文华求助自己老妻欧阳氏而重归于好,但这个烙印已在心中。现见赵文华调查林凌启之事毫无进展,不得不让他怀疑其与陆炳沆瀣一气,企图将此事不了了之,这让他寝食难安。

如今南京光禄寺卿赵贞吉上奏,言锦衣卫林凌启与民争利、动之国本,顿时让他感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心情大为开朗。

正想着,管家过来递上一本帖子,说:“老爷,赵元质赵大人请求见面。”

严嵩冷哼一声,随手将帖子向桌上一抛,说:“不见!说本官乏了。”

管家一怔,赵文华可是严嵩的干儿子,又是其得力助手,严嵩从来不回绝于其,今天是怎么了?

但他不敢多言,拿上帖子躬身倒退出去,不巧撞上身后之人,转身一看,却是大腹便便的独眼中年人,忙说:“少爷,老奴失礼了。”

此人正是严嵩独子严世蕃,字德球,号东楼。他奸猾机灵,通晓时务,熟悉国典,而且还颇会揣摩别人的心意,被称为嘉靖第一鬼才。

他咧嘴一笑说:“老管家,说这见外的话干嘛。你急急忙忙要干什么去呀?”

管家作揖说:“回少爷的话,门外工部侍郎赵元质赵大人求见,老爷身子乏了,暂不相见。”

“哦?”严世蕃慢慢踱到紫檀桌边坐下,微笑着说:“父亲,元质已近半年不见,你老人家为什么不与他见上一面?”

严嵩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气,说:“此人办事向来利索,这次调查锦衣卫林凌启之事,却显得有些拖泥带水。爹觉得他心有二志,所以懒得见他。”

严世蕃搓摸着因肥胖而有些秃顶的脑门,一只独眼闪动着狡黠的光芒,说:“父亲,你说他是想依附陆炳?我看不尽然。如今父亲独掌朝政大权,陆炳虽然强势,也不是你的对手,元质不可能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我倒是觉得他想置身事外,避免得罪陆炳。”

严世蕃的智商不是盖的,一眼就看破赵文华耍的花枪。

严嵩抚了抚下颌灰白的胡须,点点头说:“我儿分析得有道理。只是这种骑墙之辈,不用也罢。”

严世蕃摇摇头说:“父亲,儿倒不这么看。这种人不可重用,但可利用。如今张经、李天宠一案,元质已得皇上信任,接下来势必会委予重任。如果我们冷淡他,则可能会把他推到陆炳那边,多一个劲敌不划算。何不接见他一下,安抚并敲打一番,令他既死心塌地为我们办事,又不敢脚踏两只船。”

严嵩略一思忖,便对管家说:“你让元质进来,老夫在此与他见面。”

管家松了口气,应承着快速往外走去。

他收了赵文华的一串上等玉珠,若不能帮其引见,那到嘴的肉便飞了。

不一会儿,赵文华颤颤巍巍过来,走到八角亭前,挽起下摆跪下,说:“干爹,孩儿赴东南办差,半年来不曾见干爹一面,心中着实挂念。今日见干爹精神矍铄、鹤发童颜,孩儿心中感到欣慰。孩儿给你老人家请安,愿干爹福寿天齐!”

说着,他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严世蕃见严嵩神情淡漠,便起身下阶梯,扶起赵文华,笑着说:“元质兄,我们亲如一家人,何必行此大礼。来人哪,给赵大人上茶。”

赵文华在门口等了甚久,现见严嵩脸色不善,知道他对自己产生怀疑。便在严世蕃的搀扶下,拾级而上,又对严嵩深深躬下去,说:“干爹,张经、李天宠能如此快下台入狱,全仗干爹鼎力支持,孩儿难言感恩之心。孩儿已准备了两份礼物,分别赠予干爹和东楼兄,明日亲自送来,先行告退。”

严嵩见他对林凌启之事片言不提,疑心更重了。说:“元质哪!你应该知道老夫素来看重人才,对于钱财根本不放在眼里,你那些礼物还是转手给别人吧!”

赵文华身子虚弱,院中又秋风萧瑟,加上严嵩这么一说。忍不住咳嗽起来。

干爹啊!你要点脸行不行?你不爱钱财、只爱人才?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骗得了谁呢?你糊鬼去吧!

严世蕃见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发青,不象是装出来的,便拍拍他的背说:“元质兄,前番见你身子不错,怎么现在咳成这个样子?”

赵文华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又咳了一会,抚着胸喘着粗气说:“唉!东楼兄,一言难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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