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陵园任务正式开始!
规整的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白光,一名身穿黄绿相间冲锋衣的少年在静默地行走。
走在陵园里林凡的第一感受竟然是心旷神怡,常年生活在都市中,视野从未有过如此宽阔,夜空依旧和记忆中一样,悠远而深邃。
雪白明月照在大地,微风送来丝丝泥土的清香,和平日常吸的那些微霾空气形成鲜明的对照。
接踵而来的感觉便是凉,从头凉到脚,云鹤陵园本来就高,位于云鹤山的阴坡,露水湿重,旷野无人,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再加上一路上那些孤零零的墓碑,好像它们本身也在散发着寒意。
“我得赶快找个地方把帐篷支起来。”林凡心中想道,一路走来他已经打了不少寒颤。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看起来怪怪的,我总感觉他们在看我,而且还在笑,一定是心理作用,不要看,低头走路,低头走路。”林凡心中告诫自己,即便已经在心中设想过了现在的场景,但他还是觉得有些瘆人。
终于走到了陵园的高处,最后一排墓碑后有一片空地,林凡觉得可以,便走了过去。
云鹤山很高,坡面宽阔,林凡所处的地方只是半山腰。
整个阴坡都已经归陵园所有,只是上方的土地还未开发,依旧是荒草密林。
把背包放在地上,先取出全自动朝天一扔,落下时,帐篷便成了棱形的模样,接着林凡取出防潮垫,铺在帐篷下方。
林凡把太阳能充电灯挂在了帐篷上,并未打开。
今晚月色很好,能见度至少在五十米开外,太阳能充电灯暂时用不上,而且打开的话太过引人注目,弄不好管理员会找上来。
接着林凡便躺了进去,他身上盖着毯子,把剔骨刀、甩棍、诅咒之戒等都放在手边。
帐篷和防潮垫的质量不错,至少,林凡躺了一会后便感觉到体温正在快速回升,帐篷里好像也变得暖和起来。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五十五分了。
“马上就要十点了,看看会发生什么,希望我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林凡自我调侃道。
他打开手机浏览了一会新闻,又刷了刷自己的朋友圈,竟然渐渐地有了困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切后,林凡闭上眼睛,打算先小眯一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林凡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被噩梦惊醒。
在梦里,他变成了一具尸体,他的意识很清醒,但连指头都不能活动,只能听到周围徐雅的哭声以及周长森的呐喊声,随着车轮的起伏,他被送到了殡仪馆,火化员穿着厚厚的隔离服,只露出了一双小眼睛,伴随着周围剧烈地高温,林凡感觉自己被烧成了一堆白骨,为了保证家属满意火化的程度,几名钳工把他没有被烧花的几根骨头夹了出来,正用锋利的刀子一层一层地剔成渣。
看着半米高的帐篷顶,林凡的心里不知何处而来了一股空虚感,心脏在胸膛剧烈地跳动,喉咙就像着了火一样。
他坐了起来,从背包里拿出水杯,大口喝了几口水,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竟然被噩梦吓到了。”
林凡把水杯放了回去,感觉帐篷里有些闷,打开帘子想要通通风。
接过打开帘子的一瞬间,他便看到了四周的墓碑,密密麻麻地墓碑。
“这里怎么有墓碑,我露营的地方是在陵园后方!”林凡手握剔骨刀,跑了出去。
确实没有看错,他现在并不在陵园后方的高处,而是直接睡在了陵园里。
“我撑帐篷的时候是在管理室的正上方,现在应该是西北角。”根据下方管理室的方位,林凡很快判断出了自己所处的地点。
“难不成在我睡着的时候有人把帐篷拖到了这里,我还在里面睡觉,不可能感觉不到。”林凡有些震惊,身为警校毕业生,他的警觉性一直很强,现在被人拉着拖行了这么远的距离竟然都没有察觉。
他静静地看着四周。
“这里的环境和刚刚走来的时候想比好像更加杂乱,脚下不是青石板,而是泥土地,墓碑风化严重,有些墓碑还缺了一角。”
“这里是陵园以前的乱葬岗!”林凡有些震撼,云鹤陵园原来名为纪念公墓,但在更早以前这里是乱葬岗。
瘟疫和天灾时期,死亡人数过多,民力缺乏,往往把死者草草埋葬,以至于后来这里白骨处处,杂草丛生。再后来,顺州市政府把乱葬岗收归国有,改为纪念公墓,并且把这里的尸首妥善安置,还立了碑。
这才有了后来的商业开发,变成了现在的云鹤陵园。
“我怎么会跑到这里?看来是有东西在搞鬼。”
“刺啦,刺啦”尖锐的摩擦声传了过来,林凡抬头看去,就在自己脚下不远处的地方,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弯腰趴在一块石碑上,右手不停地在墓碑上舞动。
“那是什么人?管理员吗?他在干什么?”林凡提高了警惕,把剔骨刀握在手中,看着下方。
那个身影也看到了他,不过只回头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手掌继续在墓碑上滑动。
二人隔着百米的距离对峙,那道身影完全不在意林凡,他只有在累了的时候才会回过头来看上林凡几眼,随后继续滑动,就好像在做一件极其艰难但又极其渴望的事情。
“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过去看一眼。”
“一定要小心,那个东西在月光下没有影子!”
握紧剔骨刀,林凡一步步朝人影逼近。
终于走近了,那是一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老人,手掌中握着一枚捡来的石头,正用力在石碑上不停地打磨。
“你在做什么?”林凡问道。
“做什么?”老人咳了两声,回头看向林凡。
这时林凡才发现,老人脸上的皮肤就像一张皱巴巴的纸,所有的五官都向中央凹陷,眼睛之中只能看到眼白,下颚的几根胡子也没有一丝水分,好像一摸就会断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