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鬼凝神静心。

几秒种后，一个黑乎乎的小人从厨房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即便自认阅人无数的镜鬼也有些吃惊。

如果他是人的话，恐怕此刻心中的好奇会压过恐惧，忍不住地凑上前看一眼。

站在厨房门口的小人，约八十厘米高，全身上下都如墨色一般，一片漆黑，细细看去，这并不是皮肤的颜色，而是，他的全身上下都被烤焦了，就像从巨型锅炉内爬出来的一块人形黑炭。

全身不着寸缕，只有眼白随着眼珠的转动不断挪位，让人知道这是个活物。

他一个个房间的看，确认没有人之后，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眼神也随之变得凌厉。

“轰隆”一声，先是餐桌被掀翻。

桌子断为两半，不锈钢碗在地板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后才停下来。

小人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好像看到了无比有趣的场景。

接着，小人往上一跃，攀在了天花板上，先把大灯打了个稀碎，随后把四周的小灯筒一个个踩破，灯具内闪烁的火花丝毫影响不了他。

再一次落回地面，小人仰头看着自己的杰作，神情愈发兴奋，嘴角不由自主地咧开，露出略有些发黄的牙齿。

他在沙发上来回跳跃，落下之处总能在沙发上勾起缺口，一时间棉絮纷飞。

不出几个回合，沙发已经成了一堆烂布。

电视也被砸碎，壁橱内的摆设全被摔在地上。

十分钟后，他又去了卧室，翻箱倒柜的声音不断响起，还有连续不断地撕扯声。

在把所有能砸烂的东西都砸烂，所有能撕碎的东西都撕碎后，小人手拿着一沓照片蹲在了客厅里。

那是他找到的林凡照片，对，就是这个男人，让自己看到了一点希望，又很快失望。

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用剪刀把照片上林凡的头一个个剪了下来。

鬼镜默不作声，林凡交给他的任务只是记录而已，他本身便是镜子，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做一个伪装者。

剪了一会，小人有些累的抬起头向前看一眼。

他注意到了那面镜子，先是一愣，再次低下头后，他的情绪好像有了某些变化。

疑惑，不解，恍然，窃喜...

他站起来，完全变了一副样子，慢慢朝那面镜子走了过去...

...

...

“我该称呼你为林先生呢，还是林侦探？”王蕊指尖敲着办公桌，向林凡问道。

林凡三点半的时候到达城中派出所，在值班民警的引领下，到了王蕊的办公室。

王蕊身高一米七左右，骨架比一般的女人要大，皮肤有些黄，颧骨高耸，警服穿在身上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正是昨天下午抱范梦乔上警车的女警。

“您就叫我林凡吧。”林凡说道，他在王蕊对面坐下，突然明白周长森的怕不是没有道理。

“昨天那个小女孩名叫范梦乔，是你报的警，那麻烦告诉我一下，你是怎么发现范梦乔被虐待的？”

“从楼下经过，从窗户里看到。”

“能否给我描述一下女孩被虐待时的场景？”

林凡摇了摇头，“不能。”

王蕊摊开手，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直说吧，警方怀疑你非法入侵他人住宅，只是没有证据，电话又是通过周队长打过来的，他愿意为你的人品背书，我叫你来只是警告你一次，希望你以后不要在我的辖区内做一些小动作。”

“可以。”林凡点了点头

“这样就好说话多了，”王蕊的神色放松下来，给林凡倒了杯水，“蜡像馆杀人案是你破的？”

“凑巧罢了。”

“就算是凑巧碰上，能一人制服两名持刀歹徒也是蛮厉害的，”王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我答应了周队长，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现在你尽管问吧，只要在允许的范围之内，我一定知无不言。”

“为什么放了他们？”

王蕊翻开卷宗：“昨天接到报警后，我们迅速出警，把女儿和父亲带了过来。”

“他们是一家三口，父亲范耀红，母亲冯晓琪，女儿是范梦乔。”

“范耀红和冯晓琪是附近中学的老师，一个教语文，一个教音乐，范梦乔在师范小学读二年级，因为生病被接回了家中，范耀红辞职，在家照顾，妻子正常工作。”

“什么病？”

“夜游症，这点你不用怀疑，我们走访了邻居和学校的老师，另外，在人民医院也有孩子的诊疗记录。”

“之所以把家里布置成那样是因为孩子的病不见好转，夫妻俩病急乱投医，找了一个神婆，神婆说是鬼上身，在孩子身上画符也是同样的原因。”

“我们和孩子沟通过，身体健康，思维清晰，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王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所以请你也不要担心，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祝愿范梦琪早日康复，重返校园，和正常的孩子一样，健康成长。”

“好吧。”林凡点了点头，王蕊的话非常有说服力，如果换做他去调查，也是同样的流程。

“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被困的小女孩确实是范梦乔，但困住她的不是父母。”

“鬼上身？难不成那个东西？”

走出城中派出所的林凡感觉自己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他拨通了周长森的电话，约好晚上一起吃饭，随后他又微信通知了下徐雅先下班，不用等自己。

日落时，穿着便服的周长森从警局内走了出来。

“怎么样，城中派出所给的答复还满意吧？”一上车，周长森便问道。

“还可以。”林凡点了点头。

“王蕊可是一把好手，当年在警局的大比武中，把不少男警察都打得满地找牙。”周长森摸着腮帮子说道。

林凡一脸坏笑，扭头问道：“这其中是不是也包括你？”

“你小子啊，我就摸一摸腮帮子你都能想这么多，”周长森拍了林凡一把，急忙岔开话题，“去哪吃饭？”

“周哥，你说。”

“那老地方，喝几杯，缓解一下最近工作的压力。”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