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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麻烦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林凡看着李娟的侧脸，压低声音说道。

“那天是3月23日，星期一，按照惯例，学校要组织学生出去郊游踏青，小孩子整天生活在城市中，出去走走，接近大自然，对成长也有好处。”

“我是一年级二班的领队，范梦乔就是我们班的。”

“班上一共五十名学生，我把他们分成了五组，每组一名组长。大型的户外活动，学校所有工作人员都会参与，保安在前面带路，生活老师分散在两旁，各班的领队走在队伍的最后，时刻留意本班的学生。”

“青峰镇那边我也去过，风景秀丽，虽然有些山路，但几乎可以说没有危险。”

“即便这样，范梦乔也丢了？”林凡问道，学校的组织严密，各个环节都有专人负责，所有的学生都在眼皮子底下活动。

“嗯。”李娟点了点头，“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走丢的，等到下午三点大家准备上车，清点人数时，才发现少了一个学生，就是范梦乔。”

“什么时候走丢的知道？”

“应该就是上车的时候。”

林凡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郊游结束的时候还在，就在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再次找到的时候就在几公里之外的山上？”

“确实是这样的，在集合的时候，乔乔想喝水，拧不开杯盖，还过来找我帮忙拧，我记得非常清楚。”

“也就是说，在所有人的警戒性最低的时候，范梦乔丢了，如果是小黑鬼做的话，他智商也蛮高的。”林凡心想。

“之后呢？”他问。

“发现学生丢了之后，我赶紧把事情汇报给了负责此次活动的副校长，副校长让我别着急，先到近处找找，小孩子，好奇心重，说不定见到了什么野花野草跑过去摘也有可能。”

“我找遍了附近的地方，完全没有乔乔的踪影，我也问了其他孩子，孩子们说刚刚还在这里。”

“校领导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于是组织调配人手，把所有的学生都集中起来，留下三分之一的老师看管，其余的人全部出发，去找乔乔。”

“大家分头行动，有的人去临近的村庄，有的人去附近的小溪。”

“而我和十余名老师进山寻找，沿着郊游的路线再找一遍。”

“天渐渐地有些暗，大家电话联系，所有队伍都一无所获，我和那些老师也走到了郊游的终点。”

“所有老师的脸色都不好看，如果找寻无果，只能报警，让消防和警察出动，那样，事态就会闹大，对学校和老师都不好。”

“眼看着天色就快要黑了，在一些老师的劝说下，我开始跟着他们下山，我也心急如焚，我那个时候就想，回去之后我工作都可以不要，只求能找到孩子。”

“可能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吧，”李娟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刚走没两步，突然感觉乔乔就在我的身后。”

“我回头一看，隐约中看到了乔乔，不过是乔乔的背影，橙色的衣服后背绣了一只HelloKitty，非常好辨认。”

“不过她并不是朝我走来，而是往山里走去。我顾不得多想，急忙追过去。”

“但当我追了几步，背影就消失了，我知道那不是我的错觉，小孩子走路慢，只要沿着那个方向追，就一定能追上。”

“我加快步伐，果然，乔乔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内，我和乔乔的距离越来越近，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乔乔的手竟然被人牵着。”

林凡竖起了耳朵，小黑鬼全身漆黑，在夜色确实不好辨认，接下来，李娟应该就要讲到重点了。

李娟双手交叠，两个大拇指不住地相互揉搓，“牵着她手的那个东西比乔乔高半个头，全身都是黑色的，从体态看来，应该也是一个孩子，但哪有孩子长那个样子。”

“我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等待机会抱走乔乔，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怕，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出手，乔乔真的会失踪。”

“终于，他们停下了脚步，前面好像出现了一座庙。”

“庙？”

“确实是庙，房子不大，檐角很低。”

“好吧，你继续。”林凡说道，深山里怎么会有庙，离居住区那么远，谁会在那里烧香？

“那个东西放开牵乔乔的手，就进了庙里，乔乔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外面，我一看机会来了，冲过去抱起乔乔就往回跑。”

“我不敢回头看，生怕有什么东西追上来。”

“跑到山下时，我看到了汽车的灯光，朝远处喊了一声，很快就有几名老师跑了上来，接过乔乔，我也累瘫坐在了地上，满脚都是伤，鞋子也掉了。”

林凡皱了皱眉头，“所以你也没有向范梦乔的家长说起这件事情。”

“嗯”李娟锤了锤胸口，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这还是我第一次向别人说起这件事情，感觉舒服多了。”

李娟的行为，林凡也能够理解，丢了孩子，父母本来就着急，现在孩子找到了，突然告诉家长，孩子好像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父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情，学校和老师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同样有利也有弊，要是李娟能够尽早告知范耀红这件事情，范耀红也不会怀疑乔乔是夜游症了。

不过，对于这个女人在危急时刻表现出的责任心与勇气，林凡还是比较欣赏的，要是她那个时候没有挺身而出，乔乔的人生或许真的会戛然而止。

林凡朝不远处的售卖站挥了挥手，一个大娘送了两瓶饮料过来。

林凡打开瓶盖递了过去，李娟道过谢后，打开瓶盖，咕隆隆地喝了小半瓶。

林凡抿了抿嘴，问道：“你也算是将功赎罪了，学校开除你好像有些过分了。”

李娟摇了摇头，“学校方面的态度也算比较积极，所有教师开大会反思这件事情，给了我处分，并没有开除我，是我自己提出辞职的。”

“这是为什么？”